18世纪,封建君主统治下的法国社会,分化为两个敌对的阵营:以国王、贵族和僧侣组成的第一、第二等级为一方,以其他社会成员组成的第三等级为另一方。第三等级占法国人口的90%以上,承负着国家各方面的重担,却没有任何权利。他们对法国封建制度充满仇恨,对压迫他们的教士和贵族更是切齿痛恨。法国社会面临着政治、经济、社会等各种危机。
在此之前,许多法国人出资帮助甚至志愿参加了北美洲兴起的革命,那场革命最后是美国赢得了独立。由于法国人曾支持和参加了北美洲人民反抗英国殖民地君主的斗争,由于人数众多的第三等级都听到了美国的《独立宣言》,法国人民因此也有了反抗自己国王的思想准备。而且,法国的启蒙思想家早已给了法国人民“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武器。这些导致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大潮,一浪接一浪滚滚而来。
眼看革命爆发迫在眉睫,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被迫同意召开三级会议。虽然第一、第二等级各有300多名代表,第三等级有600名代表,人数相等,但按照旧规定,三个等级各作为一个单位来投票,因此总是第一、第二等级以2∶1压制第三等级。第三等级认识到自己才是代表大多数人的,所以要求按一名代表一票的方式来投票,一项措施如果赢得多数,就应当通过。
法王路易十六一听这个要求,不禁大发脾气:“我不能同意第三等级的要求,一定要按等级投票的传统方法,不能听他们的,不能有其他方法!要是第三等级的代表不同意,就把他们关在会场外面!”
这一下激怒了第三等级的代表,他们冲进会场附近的一个网球场,举手庄严宣誓:“在完成新宪法的起草以前,决不离开,除非你们用刺刀!”网球场上的壮举,是对国王的挑战,它敲响了法国君主政体的第一声丧钟。
路易十六表面假装妥协,答应三个等级的代表一块儿出席“国民议会”,并且“按人头”投票,暗地却秘密向巴黎调动军队,企图用暴力镇压“国民议会”。这一切没有逃过巴黎人民雪亮的眼睛,面对向巴黎悄悄移动的军队,人们群情激愤,开始上街游行,并决定举行暴动支持“国民议会”中自己的代表。
1789年7月14日清晨,一队队巴黎人朝东南部的巴士底狱进发。巴士底原是一座古堡,后来成了关押政治犯的监狱,是法国专制政权的象征。随着一阵剧烈的炮声,愤怒的人们冲过高墙,攻占了巴士底狱。这一事件,后来被历史学家称为法国大革命的开端,而法国人民也把攻占巴士底狱的7月14日作为法国国庆日。
7月15日,拿破仑在兵营里给家中抽空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刚刚接到巴黎的消息,到处流着自由的敌人污秽的血。很久以来,这些人是靠牺牲别人来养肥自己的。”信上还说:“我们的部队已处于紧急状态,将奉命开去镇压叛乱,我对此十分厌恶并认为是灾难。”在革命爆发的最初时刻,拿破仑向自己的家人明确地表达了他的爱憎。
因为拿破仑不愿参加国王军队的行动,所以他执意申请,回故乡休假去了。他一回到科西嘉,就号召家乡同胞戴上象征革命的蓝、白、红三色帽徽,拥护法国新生的民主政体。
1791年6月,拿破仑升任中尉。不久他再次返回老家休假。这一回,他在科西嘉待的时间过长,犯了擅离军队罪,通常法国陆军部不宽恕这类犯罪的军官。所以拿破仑没有回到他的团队,而是去巴黎陆军部解释他超假的原因,但他没有得到陆军部的任何任命,只好在巴黎等待答复。这个一向注重抓紧时间的人,闲得无聊,就整日在巴黎街头东游西逛地遛大街。
一天,他遇上布里埃纳军校的老同学布里昂,布里昂也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苦恼。两个23岁的青年同病相怜,既无职业又无钱,唯一拥有的就是时间。过去是一个人逛大街,现在成了两个人逛大街。在这种虚度光阴的日子里,他们成了巴黎一个重大事件的目击者。
那是1792年6月20日。这一天,巴黎群众在王宫前示威游行。突然,示威者闯进宫殿,强迫国王戴上象征革命的红色尖帽,站在窗口为人民的健康祝福。当时,拿破仑与布里昂正在王宫附近游逛,他们尾随在示威群众身后,目睹了人群冲进王宫、侮辱国王的行动。
“疯了!”拿破仑激动地大声喊道,“怎么能让暴徒闯进去呢!为什么不用大炮?只要用炮轰掉他四五百人,别的暴徒就会逃散呀!”
8月10日,拿破仑又目睹了路易十六被推翻的情景,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来,奥地利为了维护法王路易十六的君主地位,不惜派出军队进行武装干涉。奥军司令还发表宣言说:“法国人民要无条件服从路易十六,否则奥军要让巴黎全城变为瓦砾。”
奥军的宣言激怒了巴黎人民,他们说:“奥军凭什么给我们下命令?我们为什么必须听路易十六的?”
8月9日,巴黎市内响起了炮声,无所畏惧的巴黎人向王宫发起进攻。吓破了胆的路易十六慌忙前往国民议会请求庇护。这位君主躲在速记员工作的侧厢里,亲耳听到了关于废黜他的决定。8月10日,法国君主政体被人民推翻了。
拿破仑十分鄙视怯懦怕死、被动无能的路易十六,他说:“如果我是路易十六的话,我就跨上马背,一面作些让步,一面狠抽几鞭,一切秩序就会恢复,胜利还是我的!”
拿破仑的这些言论,表明他既鄙视被赶下台的路易十六,也显露出他对人民群众力量的蔑视。这两次事件,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在与这两次事件极为相似的情况下,拿破仑所采取的是全然不同的态度和做法。
当时法国正处于把奥地利军队赶出国境的反侵略战争中,法军缺少大批有经验的军官,革命政府也不再追究拿破仑超假的过失,任命他为上尉。这使急于改变自身处境的拿破仑又看到了前程。9月22日,国民公会宣告成立法兰西共和国时,拿破仑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决心为新诞生的共和国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