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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完颜亮统一江南业未竟

海陵王完颜亮(1122~1161),金太祖之孙。金熙宗时任丞相,1149年杀熙宗自立,史称金废帝。1153年迁都燕京(今北京),改名中都。1161年,亲自统军攻宋,久战不决,后方留守完颜雍(即金世宗)乘机自立。完颜亮后无退路,急于攻宋,部将不堪忍受其残暴,将其杀死。

海陵王完颜亮,本名迪古乃,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庶子宗干的第二个儿子。宗干是金朝有名的汉制改革家,权倾朝野。当年,金太宗想立自己的儿子为继承人,就是宗干百般阻挠,才将皇权转到金太祖一系,由金熙宗即位的。完颜亮的母亲是有很高文化修养的渤海皇族大姓昊天之女。这使他从小就受到汉文化的熏陶。

完颜亮为人剽悍,多怀疑忌,性情残忍,外貌像汉人。他喜欢读书,也爱对弈、游戏,结交儒生,谈吐不凡。长大以后,他风度严谨,神情闲远,外若宽和,但城府极深。

由于完颜亮常阅读历朝史书,慢慢竟有了想成为中国正统皇帝的想法。有一次,一个叫萧裕的人送给他一把摺扇,因为当时人们多使用团扇,所以完颜亮接过扇子扇了几下说:“不错,果然比团扇的风大。”当下就走到桌前提笔在扇面上写下了“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10个字,其野心勃勃可见一斑。

完颜亮18岁时,任奉国上将军,后迁骠骑上将军。22岁时,迁龙虎卫上将军,中京留守,擢光标大夫。后累官上书左丞、平章事、右丞相,兼都元帅,领三省事。

金熙宗执政后期,沉于美酒,荒于政务。皇后裴满氏趁机干预政事,渐渐地,裴满氏便无所顾忌,后来竟发展到掣制熙宗。熙宗不能干政,因为无聊,便酗酒滋事,亲手杀人。便酗酒妄杀的另一个原因是:熙宗有两个儿子,太子济安和次子道济。皇太子济安病重。熙宗和皇后去佛寺,焚香泣祷,赦免五百里以内囚徒,但一切无济于事,皇太子还是病死了。熙宗此后便不临正殿,不再视朝。一年以后,醉酒错乱的熙宗又杀死了惟一的儿子道济,这让他更加懊恼,此后,熙宗游乐、醉酒、杀人为乐便一发不可收拾。

1149年9月,宰相们议定,要把辽阳渤海人迁徙到燕京以南。侍从高寿星不愿南迁,请裴满后向熙宗诉议。熙宗大怒,杀左司郎中三合,杖打大臣秉德。随后又杀裴满后及妃嫔多人。熙宗大肆诛杀,朝中贵族大臣人人自危,陷于一片恐俱之中。大臣唐括辩、乌带与完颜亮联络,策划政变。完颜亮联络熙宗的护卫大兴国作内应。大兴国是熙宗的亲信,因无罪被杖心怀怨恨。这些人便劝其一同参与谋杀。

12月9日,大兴国假传诏旨,召完颜亮入宫,完颜亮与秉德、唐括辩、乌带等闯入熙宗寝殿。熙宗急取榻上佩刀,不料已被大兴国藏起,众人刺杀熙宗。

杀完熙宗之后,秉德、唐括辩与完颜亮商议扶立谁为帝,他们的意思是想拥立一个与熙宗有血亲的人,自己继续做辅臣。不想,完颜亮早在动手之前就做好了即位的准备。当时,唐括辩说:“胙王常胜可以即位。”完颜亮摇头。又说:“是邓王子阿懒?”完颜亮又摇头。唐括辩大惊,试探着说:“你有意吗?”完颜亮从容地回答:“如果不得已,舍我其谁?”

于是,众人拥立完颜亮为帝,完颜亮即位,史称海陵王。参与政变的人都加官晋爵。秉德为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帅,唐括辩为右丞相兼中书令,乌带为平章政事,大兴国为广宁府尹。

海陵王通过宫廷政变夺取帝位,开了金朝弑君的先例,他担心皇位的得来名不正言不顺,更害怕别人也仿效他的做法,于是即位后就大开杀戒,把所有他认为有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统统除掉。与他一起发动宫廷政变的同谋者完颜秉德、唐括辩等首先被他杀掉,但他杀得最多的还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宗室贵族:宗翰子孙30余人、太宗子孙70余人、太祖弟子孙100余人全都被他杀绝。

海陵王不仅嗜杀,而且荒淫无度,史称“千古第一淫帝”。

海陵王虽然嗜杀荒淫,但还是很有抱负的,在巩固了统治地位后,他即开始进行改革,富国强兵。

海陵王一心南侵,官员中多有反对者。江淮人祁宰为太史医,入宫为元妃治病,面奏海陵王:“宋人无罪,师出无名,是人事不修,舟师水涸,是地利不便。”海陵王大怒,杀之。

女真贵族中反对南侵的代表人是皇太后徒单氏。虽然她不是海陵王的生母,却是海陵王父亲宗干的正妻,她曾劝谏海陵王不要兴师伐宋,一次太尉忽士前来拜见太后,徒单氏对他说:“我主现在一心要伐宋,这不仅会耗去国家大量的民力财力,恐怕还会重蹈辽国的覆辙。”海陵王知道后,认为,忽士领重兵,太后“或有异图”,即命护卫杀徒单太后。此事一出,朝中惊恐,再没有反对之声了。

1161年9月,海陵王让太子光英留守在开封,自己亲率金兵60万,号称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进发。

海陵王率领大军来到和州,命人就地赶造战船,以渡长江攻取宋。不想,两军第一天交战,就在采石被宋朝军队击败。海陵王不甘心就这样退下来,几天后又下令从瓜州渡江,再一次向宋军发起攻势。就在这时,传来曹国公完颜雍在东京称帝的消息。

完颜雍是金太祖之孙,完颜宗辅之子。金熙宗朝封葛王,任兵部尚书。金海陵王完颜亮时,累官至东京留守,改封曹国公。因其在女真贵族中极有声望,海陵王对其并不很信任,命渤海人高存福为副留守,监视其行动。完颜雍处于惶惶不安之中。1161年9月,海陵王领兵南侵。10月,自辽东征调女真兵。女真兵多不愿南下。行至山东时,女真猛安完颜福寿等领一万多人,中途叛变,逃回辽阳。完颜福寿与完颜谋衍等在辽阳发动政变,杀高存福,拥立完颜雍作皇帝,史称金世宗。

金世宗占据了大金国本土,海陵王没了退路,只有孤注一掷进攻。海陵王攻宋求胜,11月26日,他不顾众将领的劝告和反对,在决定渡江的头天晚上宣布:“明日渡江,敢有畏缩不前逃跑者,格杀勿论!”海陵王的暴行激起兵士的强烈不满。

次日拂晓,大将耶律元宜率领将士袭击海陵王营帐,海陵王被乱箭射死。元宜代行左领军副大都督事,领兵北还。海陵王统一江南的事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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