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一边看着,也是被这突来的情况惊了个措手不及,但震惊归震惊,除了程欣,其他人看姚娜简直是两眼放光,满意极了。
程妈妈见安恬突然发狂的抓着自己儿子胳膊鬼喊,顿时不乐意的,上前一把就扯过安恬,“行了行了,你跟我们家阿远不过是恋爱,又没结婚,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这鬼喊鬼叫瞎嚷嚷个什么劲儿?走走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妈!”
程欣看不过去要帮忙,被程爸爸一把拉住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掺合个什么劲儿?回屋看你的书去!”
被程妈妈推搡着,安恬还不死心的扭头去看程远,入眼的却是他决绝撇开脸去的动作,一时间仿似心脏被人狠狠扯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就这么着吧,以后也别来了,我们阿远马上就是有妇之夫了,可不稀罕什么小三小四的,走走走赶紧走!”程妈妈看着安恬念念不舍看儿子的眼神就来火,一把将人推出门去,砰的就摔上了门。
安恬被推搡的崴脚摔倒在地,手上紧攥着的锅铲也给哐当摔出老远,腰上还系着程家的围裙,就这么可爱而狼狈的给扫地出门。
安恬流着眼泪在地上坐了许久,然后才反手解掉围裙扔到地上,揉了揉崴疼的脚踝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冲下了楼。一路跑出小区,才仿似终于将心底的悲恸发泄出来,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安恬除了妈妈死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周围路过的人不明所以,还以为这姑娘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眨眼功夫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关切的询问着。
渐渐的,安恬也从这七嘴八舌的噪杂声中平静下来,尽管心痛得几欲滴血,情绪却不再那么崩溃。她没有搭理那些关切的人们,站起身恍惚的走出了人群,眼泪还在流着,眼神却透着狠劲儿。
而安恬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辆大切诺基不急不缓的辍着,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裴琛。此时的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半敛的眼眸紧紧锁着女人娇小颤栗的背影,就像伺机而捕的野兽,眼底矍铄着势在必得的犀利幽光。
为了不让向敏担心,安恬没有去快递店,而是去了自己很少住的出租屋。在那边自暴自弃的窝了几天,周一一到,就换了身晦气黑,还特地在胸前别了朵纸剪的小白花,一脸木然的赶去了婚礼现场。
安恬看似柔弱,实则性子却像极了死去的妈妈,睚眦必报。她可以承受程远的劈腿,但却吃不下这样的侮辱,多年的感情付出,最后得到的却是毫无尊严的狼狈退场,若只是分手,她会伤心,却会坦然接受,但这样的窝囊气她咽不下。
对于程远和程家,安恬以前有多在乎,现在就有多恨。
安恬静静的看着酒店大楼LED液晶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的巨幅婚纱海报,上面的男女或坐或站,或亲昵拥吻,或牵手奔跑,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开心的笑容,如果照片里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她一定会觉得真是幸福的一对,男俊女靓,璧人一对。
但此时她只感觉浑身冰凉,有如跌入到冰窖中,绝望又悲痛紧攫着心脏,破碎了她最后一丝自欺欺人。
良久,安恬的目光才从那些巨幅海报上移开,水色的双眸微微泛红,但却没有流泪,透着一股寒冰刺骨的冷厉,她走进酒店,来到婚礼现场,她从花篮里抽出一支白色的玫瑰花,推开嚷着出示请柬的门童,步伐坚毅的朝那对正宣誓的男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