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罗天罡拿着昨天买的彩票,反反复复对比手机里的开奖号码,笑个不停。
“又中了?”菲儿蜻蜓点水般地立在公园靠椅的一端。徐徐的风,让这朵并不属于人世的女子,绽放出百合似的亭亭玉立。
“中了,中了,中了!”胖子乐得抓耳挠腮,几年来接二连三的头等奖,像是蜜蜂与花蜜一样密切。而最令罗胖子开心的是——(罗天罡从没有和孩子们见过面)孩子们幸福的模样,一群生活在大理市“沐家村”的孩子们。那里的孩子每年的七八月都会像嗷嗷待哺的小鸟期待着永远不知道是谁捐赠而来的新文具、新书集,还有新的玩具。
在罗天罡开开心心的新的一天,另一个地方却过着不同以往的肃穆和严峻。
缑成站在渡霞山(大理市西南部)的云头。三千米的海拔对他们异人而言,何足挂齿?可昨日所遇,能够说出“虚无无质,混沌无序”八字的“一男一女——一人一鬼”真让他忧心忡忡。
霞云溜,山风起。朝阳渐渐轮转,清晨山间的禽音已由正午的虫律取代。
不经少许,渡霞山孤月峰的东边,响起一道鹤唳之声。
鹤唳之音未息,缑成已听到身后大型禽类翅膀收敛的拂空声。
“何事需要召集我与郅环?”问题紧接而至。
缑成转身,却不曾看到任何鸟类的痕迹,只因眼前之人便是那禽鹏之声的来源:“姬鹏幽,两百年不见了。”
“呵呵,别来无恙。”姬鹏幽面如鹰隼。雷公嘴锐利骇人,华丽羽饰之下是淡如羊脂的肌骨。
缑成脸色一笑一凝,如实道:“他可能在大理市。”
“他!?”姬鹏幽有所惊觉。
蓦地,风沙大作。啻闻这荒芜的孤月峰黄风鼓噪,再难视物。风声飒飒,但有一缕语音,尖刺如针,透耳而入:“谁在大理市?”
姬鹏幽展开纯银四翼,挡住肆意横扫的风沙。缑成周身则犹如蚕丝茧附,风沙自行绕道。
浊气过去,清风荡尽。适才的风沙之主露出真身:从头到脚一律破烂黄麻衣,看上去活脱脱似一个街头巷间的老乞丐,但那双炯然若日的红目却将本体出卖。郅环上前问道:“缑兄,你说的‘他’,该不是‘他’吧?”
姬鹏幽几步走近,牢牢抓住提问者的肩头没有言语。那是只有百年岁月才能体会的交情。
三强相聚。缑成昨晚失去的信心重又点燃,咬牙道:“虚无无质,混沌无序。”
不出所料。郅环红眼撑大,其中焰火如射,却不能饰去他源自内心的怯意,道:“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缑成微笑地答着问题。
姬鹏幽察言辨色,会心笑道:“怕是缑兄已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