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我示意白露将手机藏起来,然后扭头去看。
进来的并不是大师,是杨轩。
他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问我:“知道答案了?”
我装傻:“什么答案?”
杨轩没有挑明,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白露藏手机的地方:“没钱买吧?”
我:“……”
我表面平静,可内心波涛汹涌:他怎么知道?偷听?还是能看透人的内心??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默默裹紧了衣服,两只眼睛不停地打量他。
“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讲话了?”比起我的担忧,生怕自己计划泄露的白露显然比我更激动:“不要脸!”
杨轩无奈一笑,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用得着偷听么?想想就知道了。”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岔开了话题。
我正不解间,就见大师也进来了。
显然杨轩刚才想要说的话,是要避开大师的。
“手机用完了?”大师从门外探头,催促道:“用完赶紧给我,我还有任务呢。”
我边指挥白露将刚才的搜索记录删掉,边问:“什么任务?不会是……妖怪现形了吧?”
纵然我相信科学,可截止到目前所经历的一系列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我的存在——让我也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有妖怪存在。
妖怪卷土重来在即,我却偏偏手无缚鸡之力,除了站在安全区喊加油,我什么也干不成,一想到此,我就止不住……偷笑。
这种危险的事还是让大师这种有本事的人来吧!
“不是,我游戏任务还没完成呢。”大师迫不及待的拿过手机,没几分钟就听见进入游戏的声音:“对了,还有件事。”他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和杨轩重新探讨了一些你们说的梦境,都一致认为不是普通的梦。根据我百度来的线索,你们的梦极有可能会有预知作用。”
我满头黑线:“百度?你确定?”
大师不着边的话没有逗笑杨轩,显然他也是认同这个观点的:“他说的没错。我在梦里被人推下了楼,在现实中不一定是‘被推下楼’这个事件,有可能是车祸,坠河等等,不论是什么过程,但结果一定是很糟糕的。至于你梦见自己的小学同学。”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很有可能是……你想她了。”
“靠!”我抓起枕头就想朝他脸上砸——可惜抓不住——亏了他一脸的认真严肃,我还真的以为他能说出来什么惊天骇世的东西呢!
“凭什么你的梦就是预知作用,我的就是想她了?”我使劲冲他翻白眼:“你那又不是什么好梦,被预知到很值得高兴么?!”
杨轩摊手耸肩:“不然怎么解释?难不成你同学是个捉鬼的?这可能性大么?”
我:“……”
好吧,确实是那么一点道理。
我顿时偃旗息鼓,问他:“你那打算怎么办?又不是准确的知道原因,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而已,怎么躲呢?”
白露插话道:“这还不简单?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一直在家里呆着呗!”
大师道:“预知梦不一定预知的是最近,有可能是几个月后,也有可能是几年后。再说了,听说过蝴蝶效应么?”
他仍低着头噼里啪啦的按屏幕,光影在他脸上不停地变换:“也许本来不会发生的事情,躲了之后,正是触及事件发生的原因呢?”
大师说的有道理。好比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车祸,而选择步行出门,结果在路上碰见了贼,追逐的过程恰好被车撞。
如果一切照旧,就不会被贼选中,也不会去追他,那么车祸这个事件也不会发生。
所以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并不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情。
“那该怎么办啊?”白露好奇地问:“顺其自然?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管了?”
我本以为杨轩能说出一个好主意来,谁知道他听了白露的话后竟然点了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那就不要轻举妄动了。”
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对“保护世界和平”知道些内情的人,现在沉迷于网络,恨不得钻进游戏里和那些虚拟人物共同进退,就别提什么能够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了。
这件事情只好到此为止。
我看着杨轩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是肯定的,知道自己不久后会发生意外,却想不出任何有用的阻止方法,搁谁身上都难受。
大师率先拿着手机离开,我还以为杨轩能够接着说刚才的事情,谁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也转身走了。
这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白露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她盯着大师离开的方向:“青青,我们没钱买怎么办?”
“这事以后再说吧。反正你的应龙哥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又拿起那本画册,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翻。
刚才忘记问大师我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蹦出那么一句话来,现在又懒得去,寻思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正无聊呢,就听白露大叫了一声:“青青,你怎么回事?!”
我:“??”
她那大嗓门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怪我没有给她出主意买比基尼呢,抬头一看,就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盯着我的下半身不吭声。
我一头雾水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身子一僵,浑身的汗毛“蹭”的竖了起来——我的脚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从脚踝往下就空空如也,只有一片空气,原本在那里的双脚消失了,或者看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话说的有些不利索,两只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杂音,听不见白露接下来说了什么,只知道下一刻大师和杨轩走了进来,看到我的变化之后,同样脸色大变。
大师似乎对着我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样,无论如何也听不见。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异常,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冲着我大声喊。
我依旧什么都听不见。忽然间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与此同时,脖子上挂的那颗红色的吊坠逐渐发烫,我隐约间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耳边,听到了一阵类似敲钉子的声音。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共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