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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郑振铎:卢沟桥

卢沟桥——

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我们的墓地。

保卫卢沟桥!

宁死埋于此,但不能后退一寸!

以铁和血来保卫卢沟桥!

宁死埋于此,但不能后退一寸!

卢沟桥——

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我们的墓地。

保卫卢沟桥!

只有冲向前去,才能叫敌人没有机会冲过来!

以铁和血来保卫卢沟桥!

只有冲向前去,才能叫敌人没有机会冲过来!

卢沟桥——

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我们的墓地。

保卫卢沟桥!

给敌人以最重的打击,永不使他们的足迹踏上卢沟桥半步!

以铁和血来保卫卢沟桥!

给敌人以最重的打击,永不使他们的足迹踏上卢沟桥半步!

卢沟桥——

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我们的墓地。

保卫卢沟桥!

民族的命运系在我们的枪杆上,存或亡在此一举!

以铁和血来保卫卢沟桥!

民族的命运系在我们的枪杆上,存或亡在此一举!

〔合唱〕

保卫卢沟桥,

保卫卢沟桥!

宁死埋于此,但不能后退一寸!

民族的命运系在我们的枪杆上,存或亡在此一举!

选自《战号》生活书店一九三七年十月版

天妒英才。1958年10月,出访途中,郑振铎不幸遇难,年仅60岁。在悲伤的日子里,夫人高君箴把郑振铎毕其一生收藏的10万册典籍和许多珍贵字画、文物捐给了国家。1963年,北京图书馆据此编成6卷本《西谛书目》,由文物出版社出版。

西谛是郑振铎的别名。这位五四文学的薪火传承者,1898年12月生于浙江温州,原籍福建长乐。其文学创作、文化翻译、文学艺术史研究,以及出版传播、典籍收藏,可谓穷经皓首、洋洋大观。端木蕻良在《追思》一文中评价:“中国要是有所谓‘百科全书’派的话,那么,西谛先生就是最卓越的一个。”

抗战爆发后,时任上海暨南大学文学院院长兼中文系主任的郑振铎,参与发起“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和创办《救亡日报》等。上海沦陷前后,他在朱家骅支持下,与商务印书馆元老张元济、私立光华大学校长张寿镛、国立暨南大学校长何柏丞以及北京大学教授张凤举等,于战火中,抢救了大量珍贵的文献古籍,并编选影印了《中国版画史图录》、《玄览堂丛书》、《明季史料丛书》等。甚至“蛰伏”在高邮路5弄25号的时候,他不顾日伪搜查,依然为保卫故国的文脉默默战斗。在《郑振铎书话》一书中,郑尔康写道,“先父郑振铎一生‘爱书如命’。他以一介寒儒,常常倾其囊中所有来买书,而他的买书又绝不仅仅是‘癖’,这和他的研究工作及关心祖国的文化是息息相关的。人们从他撰写的书话中,可以时时感受到他的灵魂与书的撞击,倾听到一位爱国者的心声。”

这首《卢沟桥》出自郑振铎唯一的一本新诗集《战号》。诗人反复歌咏的“卢沟桥——/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我们的墓地。/保卫卢沟桥!”等句,是一代学人的集体意识。“防线”与“墓地”同时出现在诗歌的上下句,“是”与“也是”递进关系的修辞处理,表明了诗人不生则死的抗敌意志。在生死关头,诗人没有选择,他以清醒的誓言发出号召:“民族的命运系在我们的枪杆上,存或亡在此一举!”全诗循环往复的句式,是一个显著的艺术特点,恰如诗人心中积郁的、回荡的豪情。

1920年,从“五四运动”中走来的郑振铎,与沈雁冰等人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创办《文学周刊》与《小说月报》,曾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小说月报》主编,上海大学教师,《公理日报》主编。期间,他提出需要“血和泪的文学”的口号。1927年2月,他与叶绍钧、胡愈之等人发起成立“上海著作人公会”。1932年,他的《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出版。1937年参加文化界救亡协会,与胡愈之等人组织复社,出版《鲁迅全集》。考察诗人的文化之路,可以说,郑振铎是多难时代一个忠诚的文化守护者。《战号》集另有一首《保卫北平曲》,编著者选录一段,从中可一探作者对传统文化的珍爱之心:

保卫北平,

保卫北平!

保卫这可爱的古城,

保卫这可爱的文化城!

我们以铁和血来保卫北平!

我们执着枪,握着大刀,

我们与这古城共死生!

不可越过的壕沟,

不可攻克的坚城!

“敌来,我与你偕亡!”

粉碎了他们!

把他们赶出国境!把侵略者肃清!

我们以铁和血来保卫北平!

包括《我们的伤痕永不在背上》等新诗,皆饱含了作者的赤子之情。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爱书如命的郑振铎,搜寻和保卫的是民族的文化之根。更可贵的是,以他1938年出版的《中国俗文学史》为例,郑振铎文化保护还侧重于民间文化,如对中国戏剧文化的整理、挖掘等方面,这是对历史的一份功德。

建国后,郑振铎多从事文化领导工作,曾任中央文化部文物局长、民间文学研究室副主任、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和文化部副部长等职。1957年,他编集出版了《中国文学研究》三册。

郑振铎一向以福建人为荣。1927年,他在《海燕》一文中轻唱:“啊,乡愁呀,如轻烟似的乡愁呀!”据郑尔康回忆,1978年,夏承焘为纪念郑振铎蒙难20周年,填写了词《减字木兰花有怀西谛学兄》:峥嵘头角,犹记儿时初放学。池草飞霞,梦路还应绕永嘉。百编名世,十载京华携手地,杰阁秋晴,遥指层霄是去程。

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等常有展览,纪念郑振铎为典藏文化所作的贡献。通过展览,人们了解到郑振铎诸多的第一,比如:

他是《国际歌》歌词最早的中译者……

他是我国第一个儿童文艺刊物——《儿童世界》的创办者……

他是“漫画”一词的发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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