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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叶圣陶:长亭怨慢

颂抗战将士,言不尽怀。

最前线,炮声含怒。赳赳桓桓,似潮奔赴。此役光荣,寻常征战岂其伍。众心无二,拚血淹、东方虏。热泪几多腔,保一寸、中华疆土。

艰苦。尽忍饥耐渴,况复弹飞如雨。伤残死灭,尽都替、国人担负。未愿任、正义摧颓,又挑上、双肩维护。问两字英雄,此外伊谁堪付。

一九三七年八月

“长亭怨慢”,或作“长亭怨”,原是以柳树为中心意象的一首送别词的词牌名。作者以此“颂抗战将士”,其景不同,其情依然。更为感人的是,诗词中的那份柔美,一旦与抗战大潮相遇,就转换为铿锵有力的壮美。赳赳桓桓,指威武雄健的军人,用在此,代表作者愿与抗战将士同仇敌忾。

被称为“优秀的语言艺术家”的叶圣陶,写作这首《长亭怨慢》时,依然谦虚地予以小注:“颂抗战将士,言不尽怀。”一位醉心于祖国优美文字、长期耕耘于教育、甘于默默地编辑嫁衣的学者,当他从书斋里抬首放眼炮声隆隆的“最前线”时,“问两字英雄”,“热泪几多腔”,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保一寸、中华疆土”。

著名诗人臧克家曾经说过:“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大字是做人的一种美德,我觉得叶老先生身上兼而有之。”一首抗战诗词,让人读出了书卷之外的锃亮豪气。

叶圣陶,1894年10月生于苏州,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抗战期间,他前往四川继续主持开明书店编辑工作,同时还参加发起成立“文艺界抗敌后援会”。1939年,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

1949年后,叶圣陶先后出任教育部副部长、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和总编、中华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顾问、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政协副主席,民进中央主席。1983年当选为第六届全国政协副主席。

1988年2月在北京辞世,享年94岁。

叶圣陶创作了我国第一部童话集《稻草人》(1923年)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倪焕之》(1929年)。其他作品还有:短篇小说集《隔膜》(1922年)、《火灾》(1923年)、《线下》(1925年)、《城中》(1926年)、《未厌集》(1929年)等。在长期的编辑生涯中,先后主编或编辑过《诗》杂志、《文学周报》、《小说月报》、《中学生》、《中学生文艺》、《国文月刊》、《开明少年》、《笔阵》、《国文杂志》、《中国作家》等多种重要的文学、语文教育刊物和几十种中小学语文教科书,撰写过十多本语文教育方面的论著,为语文教育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曾经发现培养和举荐过一批青年作者,如巴金、丁玲、戴望舒等。1980年教育科学出版社出版了《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叶圣陶文集》(1~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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