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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变影帝:梁家辉(1)

人物小传

香港演员。原籍广东南海,生于香港。毕业于香港理工学院。1981年入香港无线电视台艺员训练班。曾任杂志记者、编辑、服装模特。

1983年初入影坛,在李翰祥导演的《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中扮演咸丰皇帝,并以前者获第三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此后又在李翰祥执导的《火龙》中饰演末代皇帝溥仪。随后参演作品有尔东升的《人民英雄》、与周润发合作的《监狱风云》(1987,导演林岭东)、《英雄本色Ⅲ夕阳之歌》(1989,导演徐克)、黄志强的《天罗地网》等。1990年主演罗卓瑶的《爱在他乡的季节》,获第二十七届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奖。后相继主演李志毅的《婚姻勿语》、区丁平的《何日君再来》、关锦鹏执导的影片《阮玲玉》(1991)等。1992年主演法国影片《情人》,获国际影坛注目。同年主演刘镇伟的《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获第十二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

其他重要作品有《新龙门客栈》、《水浒传之英雄本色》、《新难兄难弟》、《风尘三侠》、《东邪西毒》、《南京的基督》、《人约黄昏》、《黑金》、《目露凶光》等。1999年曾监制、主演余力为执导的独立影片《天上人间》,获邀戛纳影展。后来陆续出演林超贤的《江湖告急》、郑晓龙的《刮痧》、台湾导演陈国富的《双瞳》、大陆导演孙周的《周渔的火车》、彭浩翔的《大丈夫》,获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崔允信的《追踪眼前人》、杜琪峰的《柔道龙虎榜》、陈果的《三更2之饺子》等。2005年参演成龙的《神话》、杜琪峰的《黑社会》、关锦鹏的《长恨歌》等,并在大陆主旋律影片《太行山上》中客串抗日英雄。2006年1月参演游乃海导演的《跟踪》。2006年2月以饰演《长恨歌》中深沉内敛的程先生获第12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男主角奖。梁家辉是个出色的多面手,各类角色都能驾轻就熟,变化丰富,可塑性相当强,是演技精湛的实力派。他也是专栏作家,2005年出版散文集《我对你说》。

开场白:

他儒雅高贵,洒脱不羁,创作了海派电影永恒的爱情经典。他轻松幽默,诙谐风趣,形成了独特的梁式喜剧风格。他机智多谋,风流倜傥,创造了中国武侠电影史上典型的侠客形象。或许我们每个人在提到“梁家辉”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想到他在不同影片当中扮演过的精彩角色。他即使显得风流倜傥,也还是个温和的男人;他的魅力并不致命,但却给人难以忘怀的真实感受;爱上他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华丽与灿烂,而是被他不露痕迹的睿智所征服,温良平和随遇而安是生活中的梁家辉,但荧幕上的他千变的鲜活个性却总是让人看不懂。

鲁豫:前段时间我知道你刚拍完《倾城之恋》,在北京演戏的感觉怎么样?

梁家辉:总结一下的话非常好,非常激动,非常兴奋。

鲁豫:我觉得要是再拍一部普通话版本的会不错,因为你的普通话其实不错。

梁家辉:凑合。

鲁豫:你凑合都会说,真可以啊。

2006年的4月8日,对于梁家辉来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第25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行,由梁家辉担纲主演的《长恨歌》、《龙城岁月》两部影片双双入围最佳男主角提名。提到自己凭两部影片获得双提名,梁家辉表示很高兴,但同时他表示,颁奖前自己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双保险”其实是很“吃亏”的:“当年郑秀文也曾经双保险入围,最后落败了。因为两部片子入围势必会出现分票的情况,自己和自己打仗了。而且《长恨歌》和《黑社会》是两个类型完全不同的影片,每个评委的喜好又都不同,所以我担心分票。”梁家辉似乎很不看好自己:“如果我自己当评委,两个都没有希望。《长恨歌》中的程先生更像男配角,《黑社会》中的大D性格不如任达华立体。”

事实上,梁家辉当时因为出演话剧《倾城之恋》而没有到颁奖现场,他以为演完这场剧,最佳男演员的结果就能出来。但是颁奖典礼却延迟了半个小时,梁家辉戏服没脱、装没卸、睁着戏里的一双熊猫眼,待在化妆间里看转播。

结果凭借《龙城岁月》中大D的出色表现,梁家辉最终摘得最佳男主角桂冠。宣布后他略显语无伦次地感谢了一通,然后把话筒塞给别人,张开胳膊向上张开,而后又一屁股躺下,在地上打起滚来,这难得一见的经典一幕全部被颁奖现场的摄像机记录了一下,第二天便上了头条。

“多谢,多谢有个装扮成黑社会的人替我挡着,多谢,多谢杜琪峰导演,多谢两位编剧游乃海,多谢阿昌哥,多谢黑社会里面所有的人,多谢对手演员,包括任达华、炳文哥,还有所有的师傅,所有里面的工作人员……对了,我最重要的是要多谢我家人,多谢我的家人这么多年来在我的演艺道路上支持我,始终默默地支持我……我还要多谢今晚的转播单位,包括TVB,包括中央电视台,如果不是他们,我今晚不能站在这里享受这份喜悦。

最后,快结束了,我要多谢金像奖大会,多谢金像奖各位评委,多谢你们在这个具有纪念价值的一年给一个这样的奖给我,多谢我的所有影迷!多谢你们!”

——梁家辉领奖后的获奖感言

鲁豫:你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是内心无比激动、如释重负?还是什么?

梁家辉:没有,其实没有激动,好像就是一种挺满足的感觉,一种非常非常满足的感觉。因为首先毕竟是自己所渴望的得到了;其次,也是凭了一部自己渴望拿到奖项的电影拿到的;再者因为这也刚好是在第25届这样一个蛮有纪念性的一个日子里,所以感言说完就倒地了,但是没有打滚。

鲁豫:这似乎不太像你的风格啊,我当时看颁奖的直播时真是吃了一惊,我心想他这是怎么了?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躺到地上了?我觉得这不太像我印象中的那个梁家辉。

梁家辉: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哦,搞不好一会儿我就会翻到谈话的沙发背后去哈。

鲁豫:据说你当时直接倒地了是因为你不知道那时候还在直播,你以为直播结束了。

梁家辉:对,没错,因为那天的节目本身已经误时了,超长了,所以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念叨着“快快快”那种,所以当时我已经说完获奖感言了,所以觉得镜头应该是已经回到现场、回到主持人那边了。

鲁豫:你确定?还是你感觉那个镜头已经切走了?

梁家辉:我觉得是那样,好像摄像已经撤了,但是又拍回来了,结果我那时已经很轻松的躺地上了。

鲁豫:我感觉你躺在地上时好像喊了几句什么,有么?

梁家辉:解放了,解放了。

鲁豫:倒地这一幕你到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家辉:我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的,当天晚上不知道。

鲁豫:拿三次这样的大奖,是会一次比一次高兴还是觉得拿得多了以后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激动了?

梁家辉:我反而是第一次没有什么激动的,第一次也就是突然蒙了一下,因为在宣布最佳新人的时候已经没我的份儿,所以我就觉得应该不会拿到最佳男演员,毕竟还是新人嘛。宣布结果的时候,就是我还在跟旁边的那个,不知道,我还忘了谁,莫少聪吧,一个演员在聊天,完了发现一台机器就很近的在我这里,他还推我,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不是在念候选名单,而是已经拿到了,所以蒙了一下,紧接着还得到颁奖台上面。上去以后我也忘了我说什么了,反正感谢该感谢的人,而且每一次我都没有准备,所以说得乱七八糟。

鲁豫:可我看你还是把该感谢的人都谢了啊?

梁家辉:其实该感谢的人多着呢,如果要拿名单出来的话那节目肯定又要往后挪一个小时了。

鲁豫:演员是不是都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能叫迷信,但又有点这意思的感觉,就是觉得如果我准备了,可能真就拿不了奖了,我不准备,反而拿奖的机会就比较多一点?

梁家辉:别人我不知道,我是没有,因为我这个人不迷信,我就觉得拿奖肯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拿不到生活也还是要继续下去。

鲁豫:但是那时候面对香港金像奖最佳男演员这么大的奖,内心不会有那样的期望么?就好像每个人可能都会想一下如果我拿了这个奖,之后肯定就会片约不断,通常人会有这样一种思维的,你呢?

梁家辉:你没听到黄秋生说嘛,拿了电影金像奖以后会倒霉三年,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源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好像是一个前辈说的,也好像就是秋生自己说的,因为他拿了以后,也真的倒霉了三年。

鲁豫:你呢?倒霉了几年?

梁家辉:我其实也从来没有倒霉过,我觉得自己走的路还蛮顺的,其实这种认知在于自己,他们都觉得我可能也是倒霉了不短时间,但有些事情要自己去想通,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子起落变化的,我觉得反而是他们看得太重,因为倒霉不倒霉不在于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人生的本来面貌就是这样起起伏伏。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梁家辉,几乎见证了香港电影的兴衰,纵横影坛二十几载,三次摘得金像奖桂冠,然而第一次获奖,对于梁家辉来说意义尤为不同。那一年他刚刚27岁,是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然而就是这次获奖,使梁家辉遭遇了封杀。

1983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梁家辉认识了大导演李翰祥,并且在他的慧眼之下出演了影片《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中的咸丰皇帝。梁家辉把影片中承接清帝国盛衰的咸丰皇帝文弱的气质演绎得十分到位。由此这个极具古典神韵的清秀男子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鲁豫:当年有没有预料到自己这部戏将来会这么轰动?

梁家辉:没想过,其实综合二三年的影艺路程,我在拍一个戏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结果会怎么样,从头一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结果你根本控制不了,你能拿捏得就只有这过程,因为你参与演戏的这个过程是自己可以把握的。

鲁豫:我不知道这部戏在当时内地有没有所谓票房,但我知道几乎能去看电影的人都看了那部戏,而且好多人还看了很多遍。

梁家辉:对,因为李翰祥也算是第一个回归的导演嘛,而且这也是一部大戏,有上下两集。

鲁豫:当时引起轰动以后,你有没有收到很多内地影迷写的信?

梁家辉:没有。

鲁豫:可能因为那时候寄不到香港。

某影迷:我1993年参加了一个杂志举办的给明星写信的征文,说全国选20名登在杂志上,而且请明星亲笔回信,后来我的信被选中了,可是我估计他们压根就没有转给他。

梁家辉:那个杂志社现在还存在么?

某影迷:不存在了。

梁家辉:没有吧,你看,估计是骗你的哈。

某影迷:后来我第二次又见到您的时候,我给您了,那是后来……

梁家辉:我也没有回信?应该不会啊,你没有写回邮地址吧?

某影迷:对,我没写。

梁家辉:就是,怪不得。

鲁豫:我想或许由于当年通信还不是那么畅通,否则,估计会有很多影迷给你写信的。那个时候你在香港的影迷多不多?

梁家辉:这部戏之后他们都把我算作是大陆的演员,很多人都认为我是大陆演员,一直到后来我开始在香港拍戏,他们都很意外,说原来你是香港人啊!

鲁豫:那时候就因为这部戏被台湾封杀了?

梁家辉:就是因为这部戏。当时台湾有些规定,因此我也不能够去内地拍戏,反正跟内地有关的东西也都不能去台湾,可问题是台湾的票房是很大的一块,所以这样一来香港的人可能就不敢找你来拍戏了,所以我就一段时间没戏拍。

鲁豫:没戏拍的日子持续了多长时间?你的情绪会很低落么?

梁家辉:大概有一年多,其实那个时候情绪不会多低落。

鲁豫:很多传言,说你那时候摆地摊卖手工艺品,是真的吗?

梁家辉:那不是传言,那是真的。

鲁豫:但我总觉得可能是你现在时过境迁后再回忆当年的那个经历觉得释然了,也特别愿意跟人说的我当年还去摆过地摊了,是么?

梁家辉:别冤枉我,其实没有那样,我总觉得可能第一是因为自己年轻,再者那时候毕竟刚进电影圈,也确实没有把电影工作看成一个什么样的终身追求。

鲁豫:可你都是影帝了呀?

梁家辉:那又怎样哈?

鲁豫:不,在我们看来,影帝当然怎样了。

梁家辉:在我看来不怎么样,我曾经是香港短跑纪录冠军,100米跟200米,我当时跑的11秒多,200米是22秒整,算是蛮快的。

鲁豫:真的啊?

梁家辉:可那又能怎样呢?我都是短跑冠军了我都没觉得怎样,影帝又能怎样呢?所以影帝不怎样,那影帝去摆地摊就怎样吗?也不怎么样,谁让你没戏拍嘛,那你就改行嘛!

鲁豫:你当时在哪儿摆地摊?

梁家辉:在铜锣湾,原来最早是在石澳,属于外国游客比较多的地方,结果生意太惨了,因为游客都捡我的东西,都把它挑来捡去的捡烂了,最后也不买,所以后来就改地方改到铜锣湾,结果发现铜锣湾当真是一个消费力蛮强的地段。

鲁豫:铜锣湾哪个地方?

梁家辉:铜锣湾大宛百货公司门前。

鲁豫:那边人来人往很多人啊,你每天生意额高不高?

梁家辉:高,每天能卖多少忘了,反正我们三个人,一个人能够分到一千块钱,是净赚的,所以在那个时候算是挺高的了。

鲁豫:你卖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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