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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些玛莲娜教给我们的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哦,西西里的玛莲娜,巴黎的玛莲娜,东京的玛莲娜,苏州的玛莲娜,台北的,吴哥的,湄公河上的,已经订过婚的玛莲娜,已做少妇的玛莲娜,有了淡淡皱纹的玛莲娜,头发似老妇人的严谨起来的玛莲娜,已安然享受夕阳余热的玛莲娜。还有,小小的玛莲娜,娇嫩如海滩精灵的白色贝壳,丰满的早熟的,海军校服掩不住她浑圆的一对芬香的苞蕾。你偷看她,十六岁那年你邂逅的,美到巅峰的,十九岁就已如老态的,玛莲娜。

你初识她,你看她,再看她,想念她,爱上她,那些混乱的白天和黑夜,夏天。炙热。是的,玛莲娜总是在夏天的小镇,漠然走过来。不论是年长的玛莲娜,还是幼小的玛莲娜。或者存在着多个玛莲娜,高贵的,矜持的,魔鬼的,裸体的,存在于无数个紧张惶然的深夜,玛莲娜老师的教诲里。

少年维利图是你的父亲,是已衰老而渐渐丑陋的男人,是那个只要迟到就会哭泣的邻家男孩。是十六岁的杜拉斯。是世上只有唯一的笔友玛丽的木偶马克思。是花和爱丽丝。是珍爱。是等待月光引力的大海。是皑皑白雪等待触摸。是你散步时的那条小路,等待挤在相片里慢慢泛黄。

你总会邂逅到你生命中的玛莲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为数不多的一些玛莲娜。她们悄悄淡淡地睡莲于离你恰好的池塘里。于是这世界上的池塘很罕有。于是这世界上的池塘便会很快干涸了。而玛莲娜教给你的,是在睡莲干涸之后,不要哭泣。

于是,少年埋藏了玛莲娜,少年成为了另一个玛莲娜。于是,你开始无法辨清,睡莲与浮萍的真假。你看着玛莲娜的故事,哭泣,因为你也曾是另一个玛莲娜。

于是,玛莲娜就这样传承下来。大海的每一次来潮,都因一个新生的玛莲娜。皑皑白雪的每一次造型,都出自不同的玛莲娜。那条散步时的小路,挤在相片里,等待泛黄的布局格调,是那个细致而长寿的玛莲娜。

于是,这世界因为有了生生不息的玛莲娜,不论是西西里的,巴黎的,东京的,还是台北的,不论你是否会为她盘起秀发、穿上嫁衣;不论你悄然入梦后,脸庞是怎样从满月成为下弦月;不论你多少次将湿了的理想拧干收藏;不论你此刻写这篇文字,窗外的印象派画展是怎样的人流熙攘……

原来,玛莲娜是孤单的。原来,玛莲娜从来就不是孤单的。你只是以为,孤单着的玛莲娜似乎更加优美。

那些玛莲娜教给我们的,为缪斯裁制好旗袍,好似睡莲蕊中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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