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野的邻居家杨晓月一家移民去了美国,留下座空荡荡的大房子。漂亮的女孩杨晓月走了,丁野自然很失望。以前他还可以在自己二楼的屋子里从窗户内望望她,现在却什么都没得看了。这几天,他老用望远镜“眺望”房子外部的砖一瓦,还总寻思着如何溜进这幢空房子里去看看。
可是这天,空房子里搬来了一户人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天哪!靓女!”丁野第一眼看到那位女孩子的时候就发出一声惊叹。一颗心狂热的嗵嗵跳动起来。
那小女孩确实给人予十分惊艳的感觉。乌黑发亮的长发如瀑布般的垂落双肩,随着微风轻轻的飘动,雪白的皮肤像牛奶一样水嫩鲜滑,恬淡的脸蛋如深潭一样温静甜美,幽幽的双眸又似宝石一样熠熠闪光,她戴着宽大的打着蝴蝶节的遮阳帽,穿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这么盈盈一站,真像一位翩翩下凡的小仙女。
丁野深深被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给迷住了。他躲在自己的窗户后面,将窗帘掀开一缝,用望远镜偷偷地打量她。遗憾的是,女孩出现的时候并不多,她只偶尔出现在阳台,走上一转,只要太阳一出来,她又进屋子里去了,好像非常怕热,有时候只有晚上,她才幽灵般的出现在阳台上,走上两圈,又飘然消逝,从来没让丁野痛痛快快的看个够。
丁野非常想去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子。在痴迷了她三天之后,他决定大着胆子去认识一下这家新邻居。
“叔叔,叔叔。”丁野将放了一半气轮胎已经干瘪的自行车停在邻居家门口,就上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那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像座金刚般的堵住大半个门,望着他,冷冷地说:“干什么?”
“嗯……”丁野看到中年男子一副死气沉沉的面孔,心里有点怯,忘了该说什么了。
他同时注意到这个中年男子样子很不友善,甚至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脸上的肌肉横亘着,还长着乱糟糟的络腮胡子。这样的凶狠的父亲怎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孩?丁野真怀疑这是不是DNA变异。
“到底什么事?”中年男子不耐烦地问,准备关门。
“请问叔叔,你家有没有打气筒?”丁野笑着说,“我的车没气了,我家的气筒刚好坏了。”
中年男子望了丁野的自行车一眼,说:“你等着。”
他转身进屋里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个打气筒出来,塞到丁野手里。
“谢谢叔叔。”丁野边说边往门缝里斜瞟,想看看漂亮妹妹在不在里面。
中年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看着丁野打气,把他的一举一动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生怕有所遗漏。
丁野故意慢条斯理的给单车轮胎加气以此拖延时间。
中年男子见他打得这么慢,不得不走过来,亲自动手帮他打。
“谢谢叔叔。”丁野感谢说,自得其乐的往邻居家中偷看。
中年男子冷冰冰地说:“不用客气。”他用力打了几下,摸摸轮胎,饱了。
他收拾好打气筒,进了房子。
这时,丁野正好看到那个女孩正躲在门背后,偷偷地从里往外看,样子十分羞怯,却说不出的动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暗含着中淡淡的忧,仿佛泛起波澜的春水,似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丁野一时间痴了。
“砰!”门重重地关上。
丁野的眼睛仿佛被打了一拳,顿时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吃惊,这女孩到底怎么回事,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出来,岂不是要闷出病来?如果换了是他,这会儿,早就翻白眼了。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女孩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眼中,清雅而忧伤,流露出一种渴望,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一种想到外面看一看的渴望。
“可是他老爸为什么总不让她出来呢?”丁野皱着眉想,“有古怪。”他那喜欢胡思乱想的脑子又开始乱转了。
接下来,他又悄悄观察了几天,竟发现了更为可疑的地方,不但可疑,甚至说有些诡异了。
每天早晨,他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观察着对面,只盼能看一看那个漂亮的女孩,若和她说上一两句话,问问她的名字,那该多好。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来说,这种感觉很清新而微妙,促使他每天早晨起来都精神抖擞,干什么都有了劲头。同时他又为此而迷惘,“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面总是那张惊鸿一瞥的玉容,还有那楚楚动人的眼波。
丁野已经持续偷窥了女孩家一个星期,他像一个秘密侦探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住在二楼,他的房间正对着女孩家的阳台,从下往上可以看到女孩家的窗户、大门,还有爬满了西藩莲藤的墙壁,如果不是假期,他未必有这种闲功夫来做这种无聊的窥看,感觉自己像个变态狂似的,只是那无法遏制的好奇心使他一定要从中找出些什么秘密。父母对他整天躲在屋子里非常开心,这孩子从来不好好读书,在家怎么都呆不住,这回总算有点开了窍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家伙正用他们买给他观察天文宇宙的望远镜偷看女孩子呢!
丁野每天早早起床,晚上很晚才睡,他发觉邻居家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早晨7:00,那位中年男子准得起床出门,倒垃圾,然后9:00钟左右,他又会出门去买一大包东西回来,他家的门总是关得很严,窗户也似乎从来没有开过,里面挂着厚厚的深褐色窗帘。下午4:00左右,中年男子又会出来倒一次垃圾,然后就再也不出来了。晚上,二楼的灯亮到十点钟,就关了,再过些时候,就会看到一个纤细朦胧的影子,从二楼的房间中走出来,到阳台上转一会儿,痴痴地看着天空,很快便又进去了。也有时候,女孩在阳光还未爬到阳台的清晨,就早早起来了,对着对面微微的笑。那美丽的笑容,使丁野心潮澎湃。只可惜,这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像闪电,眨眼就没了,她翩然转入了内屋,如轻快的风。还有一次,阳光本不是特别辣,也不太刺眼,女孩打着把小花伞出来了,忽然间,那个中年男子像头豹子似的蹿上了阳台,狠狠的斥责她,女孩嘴角一扁,要哭出来的样子。中年男子不由分说,连拖带拽的将她拉进了房间。
第二天小女孩就没有出现过。
“竟然有这种父亲,”丁野恨得牙痒痒的。“真是古怪极了,把女儿关在家里,变态!”
这天早晨,丁野又看到中年男子买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用黑色的塑料袋裹着,夹在腋下,就在他开门进屋的时候,胳膊不小心一松,那包东西掉了下来,落到地上,呈放射状散开,登时,从塑料袋中跑出了一条小狗,站在地上害怕了似的抖个不停。
中年男子见左右无人,快速地拎着小狗的脖颈,推门进了屋子。
“他买狗给女儿玩?”丁野想。
中午,那中年男子将一包垃圾提了出来,扔到小路上的垃圾筒里。
垃圾袋飞向垃圾筒的过程中,袋子可能漏了,几滴红色的液体飞溅出来,在路上留下了几滴红色的斑点。
丁野好奇心大起,想看看他倒了些什么东西。
他见中年男子一直不再出现,就下了楼来,看看周围没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垃圾筒里的那包东西提了出来。
垃圾袋解开了,一只狗的脑袋露出来,一双无神的狗眼正在里面呆呆地望着天空。
丁野吓了一跳。
他手一抖,那狗的脑袋歪向一边,原来,那只是狗的脑袋,没有身体和四肢。
“那,那,那小狗的脑袋被他砍了?”丁野的心抽紧,有些不寒而栗。
他大着胆子,将狗头拨开到一旁,下面,是些血淋淋的内脏,似乎还有些腐烂。
“这到底是他妈的干什么?”丁野捂着鼻子,捏着袋子的手都不禁轻颤起来。
他本不愿再看,也后悔为什么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闹得个恶心。只是这时,垃圾袋里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张皮。
光滑,细嫩,薄薄的,沾了点血迹。
丁野紧张伸出手去,掀起它。
那块皮张开,在皮的末端,出现了五个长条状的凸起。
丁野用手一比,手刚好伸了进去,那五个凸起正好包住了他的五个指头。
这是什么?
丁野脑中“嗡!”的一响。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这是一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