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深夜,苏如惠依照平常前往厨房煎药。储秀宫的厨房与正殿相连,处在正殿后方。苏如惠与前几天一样出了院子,再出了南殿顺着围绕假山花园而立的迂回走廊,方才到了正殿。东南西北四殿与正殿以墙相隔,非要到达正殿才能去正殿里面。
苏如惠顺着光滑的大理走廊往正殿大门走去,一路惬意,服完这次药如嫣的病也差不多全好了,这都得感谢前日小陈子突然到访塞了许多子止泄的药给她。
今夜,天空繁星闪烁,月芽屹立在云端发着暗淡的光芒。今夜,苏如惠没有执灯,她恐怕执灯被值班的女婢发现,并摸黑前往。庆幸地,她顺着记忆走到了正殿。
一丝欢喜划过她的眼,却转瞬即逝。就在她转过转弯来到正殿门前的走廊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进了正殿,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几十秒才反应过来。
恐慌?害怕?不知所措?都一一在她的心尖划过,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将这些彻底的冲刷淹没。
大着胆子,苏如惠往前跨步,心里突然砰出潘若离的话“今夜子时,我与他相约在东华门附近的月华亭内。”苏如惠惊慌的猛地摇了摇头,她今晚用膳的时候,明白的告戒潘若离不能前去相见。她也答应了。不可能是他的!
苏如惠突然傻傻的无声的笑了起来,这里是储秀宫,他们相约的地方是东华门的月华亭,怎么可能是他们?况且,她入夜前还特意去过潘若离的房间“作客”,她还好好的与其他秀女闲聊着嘛!
那么……,正殿里头的人会是谁?
苏如惠的笑容嘎然而止,心难以抑制的“扑通扑通”急急地跳动。她一步步的靠近冰凉的房壁,一步步朝着正殿大门走去。
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抽泣声!
“别哭了,别哭了……”
苏如惠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着,听这人浑厚的嗓音,她确定是个男人。只是,深宫内宛哪里来的男人?
“不!你……要……”
“哎哟,我的好……”男人越发着急了起来,声音里有着慌乱,到最后越是小声。
“不!我不依!”
女人的声音特别的沙哑,尖锐的语气里依旧是模糊不清的话。苏如惠听不出她的声音,只知道是个女人。
听了半天,一无所获。苏如惠整个人贴在房壁,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她既然分辨不出是谁,若是现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认出人来,那只会是自寻烦恼,何不就任着他们去。
之后的一刻余,正殿里头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弥漫了整个黑暗的空间。恍然间,苏如惠睁开了双眼。近来她真是累坏了,刚才还迷糊了一阵。
苏如惠挪了挪脚步,突然发现殿内的声音消失了,她小心的侧过头,目光极谨慎的往殿内瞥去。
殿内空空如也!
人走了!
她径直朝正殿后方走去,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一阵忙碌下来,她用之前用的小瓷锅呈着温热的药水,将瓷锅抱在怀里出了厨房,立即朝南殿走,心里如同前三次一样,恐慌着。
她刚走到南殿院前,突然四周灯火红亮,刺得苏如惠闭上了眼,直觉这下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