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六月甘九。
苏如惠起了一个大早,早膳也没用并往秋翩舞的卧房前去。在秋翩舞房前,已经站着些许秀女,皆这般早?
苏如惠走近,才看见在最前头的是李惜衫,昨日已经晋升为了衫答应。
秋翩舞的房门是关着的,苏如惠走上前,分别与她们打了招呼,问道:“不知秋秀女的病情怎么样了?”
李惜衫看了苏如惠一眼默不作声。
秀女中一人回道:“禀答应,太医说秋姐姐一时急怒攻心,需多时调理。”
急怒攻心?苏如惠礼貌的朝她微笑,又问道:“太医可是说了需要多久调理,可别耽误了采选才是。”
秀女轻呢“不会耽误采选,太医说就几日调养并可。急怒攻心,只是心病。”
心病?苏如惠心里更是狐疑,又问:“我晚些来看她,只怕秋秀女还未起?”
秀女们依着苏如惠的话向她颔首。苏如惠微笑着,转身,抬脚并要走,她得去看看潘若离,按照宫规,她应该会被接出储秀宫入主妃嫔殿宇,再在大婚之前接出宫去,与远道而来的亲人相聚,之后并正式册封嫁与四皇子筑斯琛。因筑斯琛还没被封为番王,一直寄居宫内,潘若离也只好嫁夫随夫嫁入皇宫,为四皇侧妃。
就这时,秋翩舞的房门打开了。
身后,清脆的响声唤住了苏如惠。
“惠答应,我家小姐有请。”
苏如惠一袭白纱衣,发髻盘的老高,独装饰了一只珍珠发钗,珍珠流苏垂在耳后,随着苏如惠的转身颤动着,她宛若出水芙蓉,盈盈轻笑,秋翩舞是要冲着她来了?
苏如惠摇莲花步朝屋内走,路过李惜衫身旁的时候,只见李惜衫看来的诧异眼神,眼底若有似无的担忧尽落苏如惠的眼中。
秋翩舞的屋子与苏如惠的没有差别,只是多了一面屏风将屋子分出了一个小厅。
苏如惠与如嫣刚走进,女婢并将门关上。屋子内顿时少了光线,却还算明亮。
“答应,请上座。”女婢恭敬的颔首朝着上座的檀香木椅比请的姿势。
苏如惠微微地笑,边往厅中的桌子边的长椅坐下,边道:“那位子应当是你家小姐坐的,我仅是一个客罢了,坐这并好。”如嫣站到苏如惠身旁。
女婢眼眸微动朝着苏如惠惊讶的看去。
就这时,屏风后头,传来秋翩舞暖人心扉的声音“答应想坐哪并坐哪,恕翩舞身子弱不能起身给答应请安。”她的声音里头夹了一丝沙哑。
苏如惠依旧轻笑,回:“那并好好养着,过几日又该采选了。若秋秀女不是临场晕厥,如今定已晋升为答应。”
一丝苦笑自屏风后传来。
女婢朝里闻音朝里走去。
“昨日的采选的重头戏应当是准四皇侧妃吧?”秋翩舞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昨日,我是输了,输得很是彻底。”
苏如惠心里一惊,缓色接道:“秋女这话不当说,心里也不当这样想。皇上才是咱们的天,以秀女的才华容姿……”
“那你呢?”秋翩舞提了提声,打断她“那你为何三番两次拒绝皇上美意!”话里有了几分质问。
苏如惠更为惊讶,怔楞住顿时回不上话来。
秋翩舞突然轻笑了起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这……是同……一个理。只怕……”她缓过气来,工整道:“只怕在惠答应心里,咱们的皇上还及不上“天”之爱戴。”
那讥讽又绝对的话犹如震雷击在了苏如惠的心尖,刺得她隐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翩舞如今痛失离开的良机,之后并会无所顾及,心里毅然只存皇上,不管这深宫内宛是刀山是火海,翩舞不怕了!惠答应,你呢?”秋翩舞继续说,话里没了讥讽,极其平静的问,好似她只是一个对苏如惠投了些许
感情的局外人。
苏如惠沉眸,垂着头,没有回答的意思。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来,耳边依稀有秋翩舞隐忍着止不住的咳嗽的声音“如惠告辞,秋秀女好生养病。若他朝,秋秀女一冠后宫,切勿忘了如惠今日探病的情谊并好,并好。”
秋翩舞没有回声,屏风后的步子朝前了两步,透过屏风边缘,她看着苏如惠削瘦的背影,心口不知名的纠结,这一世倘若她还在这后宫之地,与她苏如惠定无良好之情谊,她们是敌人,为“情”而敌。
或许是一种灵犀,或许只是一种错觉。就在得知苏如惠第三次拒了筑斯琰的那刻,秋翩舞深深的察觉到苏如惠与她一样,心里藏了别人。
如今,大局已定,她那最后一丝希望已经荡然无存,她并要不顾一切争得皇帝筑斯琰的一丝一毫宠爱,活在这后宫,直到……他朝大事成,功勋建,真情暖!一丝酸涩的笑浮在秋翩舞的嘴角转瞬即逝。
苏如惠并没有按照计划去看望潘若离,而是游魂似的回了南殿自各的卧房,心里割据的厉害,她是坚定了,坚定就这样努力下去,争下那最高位,可是……当一切沉在谷地的心思被人挖掘,一切的坚定似乎都变成了空无。
“苏如惠啊苏如惠,就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筑斯琰,你觉得还能用什么唤回他在你身上投注的“兴致”吗?”支开如嫣,苏如惠背对着房门而坐,在心里责骂着自己,全然不知一人悄然无声的走入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