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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经历十三级台风

建国五十周年大庆过去了,人们从欢乐的节日气氛中走出来,重新面对着忙忙碌碌的生活。

因为要赶回厦门大学上课,10月8日,我与老董乘南方航空公司中午的班机返回厦门。虽然在机场多滞留了半个小时,但还是比较顺利地到达了厦门。

下了飞机,我们坐上一辆“的士”直奔厦门大学。下午3点刚过,我们就回到了厦门大学凌云楼第四招待所。回到房间后,我打扫了房间的卫生,收拾妥当后,将上次未上完的课程的笔记补上。

下午5点,从海上吹来一阵阵凉风,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晚上洗过澡,我将白天穿过的衣服洗好晾上,看电视时还特意看了中央台的天气预报。预报称,9号上午12级台风将正面登陆厦门,我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去年在厦门就经历过一次台风,虽然是风雨交加,但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到时只要在宿舍里待上一天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醒来,听见窗外的风声阵阵,雨下个不停,我担心晾在外面的衣服被台风吹走,就起床收拾好衣服,顺便将外面桌子上的电热锅拿到房间里,这时看了一下表,刚刚5点过一点。

在床上躺了约一个小时,这时外面的台风一阵比一阵猛,风夹着雨猛烈地敲打窗户,外面还不时传来“哐哐”的玻璃破碎声。我急忙起床,看了看窗户,右边的两扇窗户完好,而左边的一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难道昨天晚上没有关上?”我感到很奇怪,就开始拉窗户,哪知风太大,根本拉不动,我只好站在窗台上,两手猛力将窗户往屋里拉,好不容易才将窗户拉过来,重新将钩子套上,这才发觉钩子已经弯曲了,原来昨天晚上是台风将窗户拉开了。我担心外面倒灌进来的雨水将窗台边的电视机淋湿,就将电视机抱到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忽然“哐”的一声,窗户又被拉开了,这时外面接二连三发出“哐——嘡”的玻璃破碎声。“不好,窗户玻璃破碎后雨水会灌进来。”我急忙爬到窗台上,猛力将窗户拉过来,将钩子重新套上,我发现窗户前横着一根铁丝,就将铁丝的一头掰开,用它将钩子紧紧地缠绕几圈,看看确实是很牢固,“这下子可保险了。”我心中暗暗说。

过了不久,我听见窗户上有铁丝滑动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发现窗户铁条上的小圆圈已经被拔了起来,只有铁丝还绞在铁钩上,但窗户已经不能关紧了,留下了一道约10厘米的缝。这时,咆哮而肆虐的台风已经将窗户下面的一块玻璃打碎了,我看这个窗户实在没有用,干脆把铁丝解下来;又怕雨水灌进来,就将窗帘拉上,用桌子紧紧地把窗帘顶在墙壁上,但还是无济于事,狂风很快将窗帘扯起,大雨夹在风里从窗口灌进来,一会儿就将床打湿了,雨水甚至还飘到了我的身上。我急忙退到门口,打开房门一看,外面的台风猛烈地刮着,雨水也随着台风往房间里灌,我真是腹背受敌,无安身之地了,只好关上房门,拿着一把椅子,坐在墙角,苦度时光。

这时,外面的台风一阵比一阵紧,好像是电锯在锯楼房,声音可怕极了。楼房也似乎是在风雨中摇动,好像也经不住台风的袭击了。

这样苦等到10点钟,窗户这边的台风渐渐地转到南面去了。我起身将床上凉席上的雨水擦掉,又擦干了桌子,将地上的雨水用拖把拖了几遍,就坐下来做作业了。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时我感觉到肚子饿了,早上只是冲了一包黑芝麻糊喝了,早该吃点东西了。

下山去吃,肯定不行,因为学校食堂肯定没开伙,校园外也可能没有食品卖。房间里倒是有面条、芝麻酱、广味香肠、辣萝卜,还有电热锅,但是从早上六点钟这里就停水了。幸而昨天中午从飞机上带下来的一盒食品没有动,昨晚上我还烧了两瓶开水,就这样简单地对付了一餐。

中午我将席梦思床垫翻过来,铺上床单,睡了一会儿午觉。大约3点钟后,台风渐渐变弱了,雨也小了许多。我从床上起来,打开门一看,同学们陆续出来了,大家相互诉说着台风带来的“灾害”:窗户上的玻璃碎了,雨水灌进房间来了;床垫、被单打湿了;地上积满了雨水。我到走廊上一看,不知谁的一张桌子已经散了架躺在走廊上,走廊上烧水的电热器顶上的盖子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下午5点,台风基本过去了,同学们三三两两下山去找吃的。在下山的路上,所见尽是台风劫后的景象:一些吹断的树枝散落在马路上;两根电线杆子横卧在地,还有一根从中间断为两截;一棵百年老树从根部拔起,倒卧在马路边,另一棵约需两名成年人合抱的大树横卧在马路上,行人只能从其身上跨过去。几名工作人员开始清理马路上的树木。

下了山,来到校门口的一条大道上,这里的景象更惨:往日浓密的树枝不见了,树枝乱七八糟地躺在马路上,一些百年老树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呻吟。过去一条风景优美的林荫大道,现在只有稀稀拉拉的少数树木保留了下来。学校的食堂早就停业,同学们只得在校外少数几家开业的餐馆吃一点面条、米粉之类的食物充饥。

晚上听厦门广播电台的热线广播:全厦门在这次十三级台风的正面袭击下损失惨重:全岛停水停电;马路上被台风吹倒的树木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清理;许多商店的广告牌被台风吹倒在地,不少人被吹倒的广告牌、破碎的玻璃击伤;不少居民家的窗户、门被掀起,有的人家还进了水;100多名海上作业人员滞留海上,下落不明;一男子在矮墙下避雨,被吹倒的墙砸死;全市救护车告急,不少“的士”司机主动打电话到新闻台,留下手机号码以便为市民服务。

厦门大学在这次台风的正面袭击下也是损失惨重。据厦门大学电视台播报:全校约有90%的电力设备被毁坏,80%的树木、花草被毁,几间简易房子倒塌,许多教学设备被损坏。直接经济损失约为7000万元。

这是我在厦门经历的第二次台风,也是厦门40年来最大的一次正面台风袭击。好在台风已经过去,厦门市党政机关、一些职能部门正在全力抢险救灾。9日晚上市区有少数地方已开始供电,10日晚上80%的地方供电。我们厦门大学也有三分之一的楼房供电,但凌云四招还没有来电。晚上凌云楼的一楼来水了,但水量不大,我们可以简单地擦洗一下。从明天起,我们的生活与学习也要走上正常轨道了。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日晚于厦门大学凌云四招513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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