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古称“书肆”,亦称“书坊”、“书林”、“书堂”、“书铺”、“书棚”和“经籍铺”。我国在汉代已有书肆,西汉末年,扬雄《法言》云:“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后汉书·王充传》里也有王充常在洛阳书肆看书的记载。到了唐代中叶,因刻版印刷术已兴起,在今四川、安徽、江苏、浙江和洛阳等地,都设有书肆。唐代以后,书商设肆刻书更为普遍。我国旧时的书商,有的本身就是藏书家、出版家,同时兼事编撰刻印;有的仅接受委托、刻印和售卖书籍,其规模很小。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书店遍布城乡,书店的规模不断扩大,售书量不断增多,现代的书店已经大大超越了旧时书肆的概念,成为集音、像、电、光、视频、印刷读物为一体的文化企业。
我们作为“4”字头出生的这一辈人,目睹了我国现代书店的变化和发展。记得我上小学时,县城只有一家面积不到30平方米的书店,书架上的书也是寥寥无几。小时候,我很喜欢看连环画,街上有不少连环画小摊可以就地租来看,每本两分钱,可连这我都无法看上。因此每天下午放学,我便约几个小朋友跑到书店看连环画,一直看到书店关门。去多了,书店的人知道我们是专来看书不是买书的,常常不让进书店,看见我们来便大声喊道:“喂!你们这帮娃仔又不买书,专来看书,把新书翻旧了、脏了,还卖给谁?走!走!”我向书店的人说,保证不会把书搞坏。“保个屁证,你们抓了泥巴又来翻书,有个不脏的?!叫你走,就快走!”几个小朋友只好灰溜溜地走了。这对我们幼小的心灵是个很大的打击。我那时心想,以后有钱一定要买好多好多连环画看个够!
上初中时,县书店从老街里搬到了新建的市场边上,把一个大圩亭改建成新华书店,面积比原来的老书店大了好几倍,书籍也增加了许多,而且书架是敞开的,可让顾客阅读选购。打那以后,一有空我就往书店跑,在那里我如饥似渴地读书,而且不再是看小人书了。记得我在书店里买的第一本书是《增广贤文》,花了一角三分钱,这在当时是件很高兴的事,至今这本书还放在我的书架上。后来到武汉上大学,书店很多、很大,书籍琳琅满目。我们学校在洪山脚下,洪山新华书店是我常去的地方。我有时把节约下来的伙食费买些文艺类的书籍,在同学之间互相交换着看,可后来这些书也不知让谁收起来了,同学间不好追问,心里一直感到很可惜。大学五年,省吃俭用在书店里买了不少书,毕业时,除了几件衣物外,木箱里装的全是书。
参加工作后有了工资收入,但因家里人口多,每月还是入不敷出。即使这样,有时到书店看到好书,也要咬牙买回来。妻子为这事少不了说上几句:“你是要吃饭,还是要吃书?月底饭票都没了,还要花几块钱去买书,真是屡教不改!”我无言以对!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恢复发稿费,我每月的稿费有五六块钱,这钱一半上交家里财务,一半自己留下买书,妻子的政策也放宽了许多,有时叫她一起到书店,她说:“要买书你自己去,但一定要保住全家的基本伙食费!”记得有一次办公室通知说,新华书店有一批《辞源》和《辞海》内部销售,如果要买先登记付款,每套120块钱。为买不买这两套书我和妻子商量了老半天,最后妻子还是同意买下。这是我们家买的第一个大件,成为全家最值钱的东西。
改革开放后,我调到自治区政府办公厅工作。尽管工作很忙,但平时一有空或假期我都会跑到新华书店,看看有无自己想买的书,每次去都收获不小。后来我调到区党委宣传部工作,和自治区及各市的新华书店打交道就更多了。区、市新华书店来什么新书,经理们都第一个告诉我,有的畅销书他们及时推荐给我读,有的紧缺的书,通过他们仍可以买到,新华书店成为我读书的最好帮手和参谋。平时下到县、乡,我也喜欢到书店走走,一可以了解图书销售情况,二可以了解当前群众喜欢看什么书,再则也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如今我家的藏书估计在几万册,这是一大笔财富。前年搬进新家时,我和妻子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把书搬完。妻子逢人便说,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书,老头子可以开个图书馆了。
书是一个时代的生命,是人类活动最长久的果实,是世界上积累智慧的不灭明灯,是建立在时间大海中的灯塔。读书是认识生活的一种手段,而通过读书去创造生活才是目的。我这辈子和书及书店结下了不解之缘,书及书店给了我许许多多知识和力量。有道是:书伴人生,开卷有益;人生伴书,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