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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男人的剑

对于一个饿了两天的人来说,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加上美酒白饭,再好不过。鬼见愁拿起筷子,正要去夹清蒸鱼,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当他的眼光放在自己脏兮兮的衣袖时,才想起来不能在这精美的桌子上吃这顿饭。

放下筷子,鬼见愁道:“丘帮主,你们先吃,我还有点事,忙完了就过来。”

“先吃饭也不迟。”丘夫人的话没有说完,丘兰早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给鬼见愁。

鬼见愁知道丘兰的意思,没有拒绝,丘夫人的话落音,他已经将外衣穿在自己身上,有点小,但是遮得住脏兮兮的衣服。

见手不脏,鬼见愁拿起筷子,不和三人打招呼,只顾自己吃。丘兰看的痴了,那神态、那动作和项英一模一样。她又怀疑起来,鬼见愁是否就是项英?

很快,她的想法消声觅迹。鬼见愁吃的很少,吃完一碗就放下碗筷,这和项英的饭量完全不同。

这个差距,已经足够了。丘兰终于端起一副碗筷,没有吃饭之前,便道:“鬼兄,你回房整理一下你的衣物,我吃完饭后咱们就走。”

鬼见愁点头,随后走出去,丘兰见他转过一道回廊,和着不知何时渗进饭中的泪水,一起吞下。

丘贵、丘夫人没有做声,女儿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见到女儿如此,他们的心早就碎了。他们很难过,这一切,都是丘贵当初造成的,如果他不带项英上金虎帮,那么就没有今天的一切。丘夫人埋怨丘贵不止一年半载,每当女儿如此,她便开始抱怨。丘贵已经习惯,但从不觉得厌烦,因为丘夫人骂得对,他需要这样的骂。

如果没有身边这个女人的骂骂咧咧,丘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事业。

丘兰吃过三碗饭,见父母早已经放下碗筷,整个屋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就一跃而出。脚是在门外才落在地面上的,穿过回廊,走进自己的房间。

乱世之中出行,带金银等贵重物品是最不妥当的,尤其是一个女人带着。可丘兰要带上这些,今日的她已经不是年前的她。现在,她学会了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而项英,她一生的牵挂,也毕竟伴随她终身——在灵魂上。所以,丘兰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好好的活着。没有这种灵魂的伴随,她早就随项英而去。而那样,将一无是处。

鬼见愁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因为他来到金虎帮,没有附带任何东西。于是,他早早的在回廊上等候,丘兰从房里出来,两人照面后。鬼见愁道:“丘小姐不介意,这件外套是否可以赠给我?”

丘兰道:“这是女人的衣服。”

鬼见愁道:“我是鬼,鬼穿衣服,是不讲究的。”

丘兰道:“鬼兄这么想,我也就答应了,咱们走吧。”

鬼见愁道:“等一等,我要跟丘帮主告个别。”

丘兰道:“我们一齐去,我找娘亲。”

就在假山附近的那个亭子,石桌上摆着一坛酒,十数个酒杯。丘贵坐在东边,见丘兰和鬼见愁走近,便立起身。打过招呼,鬼见愁端起石桌上的盛满酒的酒杯。

一饮而尽,鬼见愁不用言语,不是他不擅长,而是他的声音不堪入耳。这么多年来,怕是在这几个月的日子里,话说的最多。他对自己能如此感到十分惊讶。

放下酒杯后,鬼见愁抱起酒坛,一咕噜喝得精光。他要说的话全在脸上表露出来,丘贵看出他要表达的意思时,鬼见愁已双手抱拳,转身即走。

不需要等丘兰,因为鬼见愁转身的时候,丘兰就已经在他的前面不远。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聆听我的话,并且把我当做朋友。”

“你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呢?你本不必如此认为的。”

“丘姑娘,你现在不懂,以后也不懂。我只希望你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丘兰急忙问道,她发现鬼见愁不是一般人。虽然永远不知道鬼见愁的真实身份和年龄,但她始终认为鬼见愁不简单。

鬼见愁道:“不要为项英而活,要为你自己而活。”

丘兰道:“我现在莫不就是为自己而活?”

鬼见愁道:“女孩子不仅喜欢听假话,也喜欢说假话。你是为了项英和你自己而活,你活着是两个人,而不是你一个。”

丘兰不说话,她无话可说。

所以她沉默着,去聆听鬼见愁的话。

鬼见愁却闭口不言,他有太多的话想对这个女人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怎么去说。

十里长亭,柳条飞絮,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有一块无字的石碑。亭子里没有送别的酒席,只有折断的柳条和一个孤零零的人。

鬼见愁又恢复了他的哑性。他现在就是一个哑巴,坐在石凳上,双手紧紧握着柳条,眼睛不随手,随远处的山山水水。

远处的山山水水美不胜收,当丘兰走在那里的时候,那里更加美丽。鬼见愁看见这样的美,感觉到的只有苦涩。山山水水被人用眼看,他用的是心。

一双眼睛只是摆设,鬼见愁需要摆设。那是分离时的姿势,这个姿势随着夜幕的降临而结束。鬼见愁终于转移目光,盯着离自己五丈开外的树林。

月光惨淡的洒在树林里,惨淡的让人有些心颤,鬼见愁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他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很重很深。他发现自己一直都是欺骗自己。

如果刻骨铭心,就是在骨子里,在脑髓里,是永远也消失不了的。

没有风的夜晚,月光惨淡,总比加上一丝风强。可鬼见愁想要一丝风的到来,和着这月色,浸透他心脏的每一个部位,让他不再饱受这种感觉的折磨。

但是没有风,就像是在坟墓里面,感受不到任何新鲜的空气一样。

项英感到泥土的气息,感到漆木的气息,当空气变得很浑浊、让人觉得窒息的时候,便慢慢地睁开双眼,只是一片漆黑,他举起鬼魅般的双手,触摸到棺木的那个熟悉的角落。

轻轻一按,棺木打开了,可是空气,还是那样的浑浊和窒息,项英拖着疲惫的身子,跳出棺木,走在墓穴的边缘。

项英蹲下去,他的双手刨着土,随后终于找到了他早就藏好的东西,在将这个东西生吞下去。

无论是隔着棺木,还是墓穴,项英都能听到哭声,但此时根本没有哭声,他不敢立即冲破墓穴,还担心会有人在附近看他起死回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英再一次醒来,他真的虚脱了,如果再不冲出去,那么就只有死在这里。十七天滴水不进的日子真的很难受,更何况这十七天连丁点食物都不曾吃到。

荒山乱坟,本就不是人们常到的地方,白天如此,大晚上更没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闯进荒山。

根本就没有人,项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休息一阵,拔出地上的小草,放在嘴里就吃。这样过了小会儿,他将墓穴打理的完完整整,便迅速的离开这个地方。

鬼见愁的感觉越来越怪,他还是拿不定主意,究竟是继续在亭子里坐着,还是离开这个地方。最终,他选择离开,立刻离开。

这个地方给他带来的感觉,比那座荒山和那座坟墓更加可怕。

项英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或许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死后,没有人会对丘兰不利,也没有人能够对丘兰不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想保护一个人的生命安全,在暗中总是最可靠的。项英如此坚信,便走上了死亡的路。

人虽死,但已经重生,只不过是一张鬼脸,一张绝多数的人看了就觉得恶心的鬼脸。

他离开的时候脚步很快,只不过行了三十余步,便有尖叫声在远处响起。那不是丘兰的声音,那只是一个陌生女子的求救声。

鬼见愁的心情恢复平静,他奔跑的并不快,可当他使出他的轻功绝技,就像漫天飞雪之中,最无情的那一朵雪花,一闪而过,一纵即逝。

他已经蹲在一棵枝繁叶密的大树上,观察着周围的形式,就在正前方,一群骑兵围着一个女人和一名男子和三个躺在地上的死尸。

骑兵的尸体,显然这些死尸还没有死多久,而刚才的尖叫声就是这位女人发出来的。

鬼见愁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名男子的武功之高,绝非这群骑兵所敌。但女人为什么还要叫喊?难道是……

还在思索中的鬼见愁,没来得及思考周全,男子手中的剑写刺向女子。

这一剑太快、太狠、太准。

可是再快、再狠、再准的剑,也没有鬼见愁的身法快。

剑还没有触及女人的衣裳,便被鬼见愁的两根手指夹住。然后,男子像箭一样往后跌出三十余步,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骑兵们看到鬼见愁如此武艺,都惊得呆了,但马上恢复过来。这个人他们见过,可是他们不相信这个人还活在世界上,他们宁愿鬼见愁是个死人。

其中的一个骑兵,刚要高声叫啊,没有人明白他要喊些什么,只知道他还没有喊出来,只是张了一下嘴,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风随着浓郁的杀气飘起,鬼见愁享受着杀气,不顾身旁站着的唯一一个活人。

女人全身哆嗦,整个身子蜷在一棵树下。这种残酷的场面,男人见了都会害怕,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女人。

月光在朦胧中增加了一些亮光,鬼见愁背对着女人,用手示意女人站起来。然后跟在他的后面,他要带女人离开。

一路上走着,女人终于忍不住,娇声问道:“你不正面看我一眼,难道是我长的难看?”

鬼见愁没有说话。

女人继续道:“你不回答我的话,也不和我说话,是为什么?”

鬼见愁没有说话,他做的手势表明他是一个哑巴,女人看懂了。

看懂之后,女人也沉默着,她的脚步加快,想要面对着鬼见愁,看看救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

鬼见愁不给她机会,因为这张脸在白天都吓的死人,何况是晚上,在晚上,就是一张鬼脸。

丘兰向北行进,她没有忘记鬼见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对鬼见愁的印象很深。

如此丑陋的脸,只要见上一面,就永远无法忘记。丘兰忘不了的,除了那张丑陋的脸,更多的是鬼见愁的眼神。

和项英一模一样的眼神。她本想肯定鬼见愁就是项英的,但她最终放弃了。又有谁知道,鬼见愁就是项英。

走的很快,月上枝头的时候,丘兰穿过一座山,发现一座饭店。

很大的饭店,丘兰很高兴,她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这种赶路的程度真是有些难受。

鬼见愁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或许没有错,他现在和丘兰的路途完全相反,他向南行。这是否昭示着他不能够一直呆在丘兰身边,这样会给丘兰带来危险。鬼见愁几乎认定这样的可能,所以他的步子走得更加稳重,却越来越慢。

相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步子是快的,这个陌生的女人忽然停下脚步。仍然是娇俏的声音,说道:“我走不动了。”

鬼见愁打完手势,站在原地不动。

娇俏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女人说道:“你也不用走了。”

鬼见愁点点头,他发现自己今夜必定会被这个女人给困住,他要让这个女人安全的到天明。

女人偷偷地环视一下四周,并不去瞧鬼见愁,她嗤嗤笑道:“因为你要死在这里,所以你不用走了。”

鬼见愁听着女人的话,摇头的瞬间,整个人往左一闪。

女人实在料想不到鬼见愁有如此本事,背对自己的人,躲自己暗器的,鬼见愁是第一个。

无声无息的暗器,出手的快,击中的更快、更准。

可在鬼见愁面前还是慢了。

才不久,女人见过鬼见愁的速度,可她没有想到,鬼见愁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不止,那就是一朵还在空中的飘舞的雪花,瞬间化为乌有。

女人的暗器出手一次,一次就足够了。

之后她重重的倒在地上,而脖子上,一道薄薄的、血红的口子。

不是鬼见愁的武功,鬼见愁出手不会那么柔,他的人随着那朵融化的雪花,往北去了十数丈。

还在前进,鬼见愁此时担心的是丘兰,他们的距离太远了,这样的一个小小变故,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他的飞雪无情,代替了他的脚步、他的双眼。

月色依旧,鬼见愁终于见到饭店,他不确定丘兰在饭店里,可他却大踏步的冲进饭店。

店小二见客官急冲冲地走进来,穿的虽然奇怪,但是那件外衣,起码是富家子弟的。于是迎上前来,要招呼这个冒失的客官。

可鬼见愁的这张脸,让店小二退了四五步,本来要喜悦轻快的嗓门儿,这下变得冷淡高亢。

“客官要住店,没有空房了;若要吃饭,饭菜也没有。”

鬼见愁站在一张木桌旁,从筷筒中取出一只筷子,迅速的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找人”。

入木三分的字,让店小二目瞪口呆。

鬼见愁放下竹筷,将丘兰用手比划一遍,如果他有笔墨纸砚,足以画出一个和丘兰不差分毫的人。

那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和画。

店小二看着鬼见愁的模仿,站在地上,就像是一座雕像。他不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人,能够用凭借双手比划一个人比划的如此清晰、如此完整。

良久过去,店小二方道:“客官找的人,本店没有。”

鬼见愁等他说出这句话,便提步往二楼走去,小二伸手阻拦,鬼见愁早右手一格,小二跌在地上,试着抚摸着剧痛的右臂,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能够在这个地方开黑店的人,本事不低,所请的人也是江湖中的高手。店小二从没有遇到像今天的这个人,能够轻轻地一格,就让自己跌倒在地,胆气霎时丧尽。

那是怎样的魄力和境界,店小二心中佩服这个人。如果他知道天剑门龙泽的婚事,就一定对这个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楼最后一间客房,鬼见愁轻轻地敲着门。两层楼的饭店,他将希望放在这最后的一间。鬼见愁不想再寻找,因为多一份精力和时间寻找丘兰,也就多一份危险。

门内有了答应,是丘兰的。

“是谁?何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鬼见愁的心从嗓子眼放回心房,他轻轻地推开门。

丘兰坐在床头,没有料到有人会闯进来。幸好自己没有宽衣,可是这样,对她来说,非常的不自在,她不愿意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打扰,所以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她手中的长剑飞了出去。

鬼见愁急忙跃起,双指夹住长剑,随即一跃上前。没有说话,丘兰便站起来,说道:“你为何来到这里?在这个时候?”

鬼见愁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连忙摆着头。丘兰竟理会他的意思,于是走到门前关上门,走到桌前,两人用手濯茶,在桌子上进行交谈。

茶还剩大半壶,红烛换上两支。两个人还没有睡意,却各自睡去。

鬼见愁躺在地上,他不怕脏,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邋遢鬼。所有的人都把他纳入乞丐之列,可他根本就不是乞丐。他现在就睡在丘兰屋子里的地板上,丘兰对他放心,可还是拉下幔帐。

次日早上,丘兰打开幔帐,发现木桌上放着一块折叠的白布,上面是血红的痕迹,而且带有腥味。她急忙起身,快速走到木桌旁,打开卷着的布,却忘记了鬼见愁是否还躺在地上。

鬼见愁已经离开,刚离开不久,白不上面是血色的字迹,鬼见愁的血。布上的一字一句,都刺进丘兰的心里,她发现除了项英之外,这封信她也不可能忘记。最后的那几个字历历在目,丘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白布上,她没有意识到店小二的到来。

店小二的叫声打断丘兰的思绪,丘兰注意到店小二的存在,方道:“你带我到厨房去,我要亲自点菜。”

店小二不做声,接过丘兰给的十两银子,大步走出。他不去想丘兰是否跟得上自己的步子,只不过想快点带丘兰前去。这个出手大方的顾客,正是店小二喜欢搭讪的。

何况,这个客人有绝世的美貌,虽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是走在美人的前面,也是一种高贵的表现。这样的机会,店小二绝不会错过。

丘兰走的不快,却嫌弃店小二走的太慢,等走到楼梯口,便道:“小二哥快些,到了之后我再给你十两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店小二果然提高了速度,丘兰进入厨房,直奔灶旁,将白布扔进灶中。燃起的火焰,吞噬着白布,就像吞噬丘兰的心脏一般。到此时,她还不知道项英就是鬼见愁,也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英哥哥交付给她的玉箫剑被鬼见愁拿去。

她深深地记住白布上写的“玉箫无痕,男人之剑。”

这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却做出这样的事。信中所说的“此去拿去,当不归还”,岂非就是偷盗?

那是英哥哥的宝剑,那是英哥哥的宝剑,那是英哥哥的宝剑。丘兰在白布化为灰烬的时候,连说三遍。

还在自言自语,但脚步却异常的快。去哪里丘兰不知道,她将方向交给她的坐骑。

坐骑疾驰往北。经过一个昼夜的奔波,在凌晨,丘兰看到她熟悉的玉箫剑,也看到她憎恨的鬼见愁。

当然,还有一个陌生人。丘兰见鬼见愁在指手画脚后,一个掠步来到自己身旁。

离得很近,鬼见愁的话虽说低沉无力,却能让丘兰听的清楚。

“你的英哥哥会允许我做这件事。”

“可是我不允许,他给我的东西,我不能够转赠给别人。”

鬼见愁道:“那么,如果是项英让我将玉箫剑交给杨木,你会不会答应?”

“英哥哥没有死?”丘兰不敢相信,她的双眼睁得很大。

鬼见愁的声音变得生硬,他没有带任何情感地说道:“他已经死了,还要我带给你一句话。”

丘兰不则声,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泪水,只有心碎。那曾经成为碎片的心如今又化为碎片,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气力和勇气站在地上,她彻底的崩溃了。

鬼见愁鬼一般的出手,将丘兰托住,不让她倒下去。鬼见愁道:“他让你不要为他而活,为你自己而活。”

只有哭泣声,丘兰的哭泣声。

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时的哭泣声更让人心痛的,这就是来自悲痛哀哭的国度的声音。这样的哭泣,只有丘兰这样的女人才哭得出来。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你的英哥哥会回来找你。”

“不可能。”丘兰终于说出三个字,对于鬼见愁来说,这已经够了。至少丘兰还有知觉,她没有丧失掉一切。

鬼见愁道:“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项英,项英他并没有离开你。”

“他确实没有离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丘兰哽咽道。

鬼见愁道:“你一定要记住,为自己而活,只有如此,你的英哥哥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到你的身边。”

丘兰道:“我不相信这一切,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鬼见愁道:“你的意思是玉箫剑你要拿回去。”

丘兰道:“那是英哥哥的东西,我不许任何人拥有它。”

鬼见愁道:“你必须相信我,我没有骗你,项英嘱托我将玉箫剑给杨木。”

丘兰道:“为什么?”

鬼见愁道:“当你发现杨木的武功之后,你就明白了原因。”

丘兰听到此言,怔住了,她只有听从鬼见愁,听从这个一辈子都可以值得她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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