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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化敌为友(3)

剑涯似乎忍了很久,那涨红的小脸蛋变得微微淡红色,美到好处,笑声就传了开来。这样的笑,谁听了都会觉得美妙无比,世上最美的音乐怕也不过如此。剑涯的笑声停止,余韵还在这个无比开阔的草原上存在着,感染了花儿、草儿、溪流与土地,连眼前的百余人也被她的笑声吸引着。笑声停止后,他们都嗟叹不已,似乎天下最美妙的东西就此不复存在,让人感到遗憾。剑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却比不表露出来,她喜欢别人有这样的情绪。于是,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轻描淡写般的说道:“我觉得你们杀不了我。”

男子道:“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不过很正常,我第一次进入中原,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剑涯说道:“我觉得这很公平,我想你是一个讲公平的人。”

“慕容恪。”男子说道:“我们的对话说的太多了,该做正事了。”

剑涯等慕容恪自报家门后,方仔细的端详眼前的敌人。剑涯觉得这几天来,自己各方面都成熟了不少。她的智力、体能及其他的方方面面,都在不知不觉中大幅度的增长,当她发现自己的这一特征时,不由得自己一惊。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师父提起过。回想师父的话,加上看到这个实实在在的人,剑涯猛然大惊,自己遇到的这个人有多么的厉害。她有些后悔选择在今天出门儿,如果给她重新选择,她还是会在今天出门。

慕容恪打量着剑涯脸部的变化,继而揣摩她的内心,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一无所获。若在平时,他观察一个人,那个人的弱点和优点,他都能够观察出来。那不是西域的读心术,而是慕容恪的智慧所致。于是他发挥自己一切的智慧来揣摩剑涯,可仍旧没有什么效果。他想了最后一个办法,和剑涯交一次手,这样的风险很大,他根本不知道剑涯的身手如何。由此可见,从理论上来说,他输了三分。他比谁都清醒自己所处的不利地位,但他坚信自己有能力改变不利于自己的现状,打败自己的对手。

“你们都退下。”慕容恪双手一挥,他身后的百余人后退六七丈左右。慕容恪便对剑涯道:“我可以这么说,与你之间,可以公平的打一场,这是别人所不能得到的。我可不知道你这小妮子的武艺如何?可我必须和你打。”

剑涯道:“你确实喜欢说废话,但你的废话别人很爱听。”

慕容恪闻言,露齿一笑,随后出手一掌。剑涯冲天而起,随即右手一挥,一把飞刀脱手而出,刺向慕容恪。

林子里的一双眼睛,看到这一击,不由得睁大了一倍。这一刀,比之飞仙的一刀,更加精准、更加霸道。这才有夺命十三刀的气魄和魅力。可这样的一刀,绝对不是人人都能使出来的,并且,这一刀,还远远没有发挥出夺命十三刀所具备的全部威力。

慕容恪将身子一抖,他身上豆粒大的汗想射出去的箭一样,暴雨般的打向剑涯。一颗汗珠就是一颗铁弹子,让人猝不及防。这些暴雨般的汗珠,并不杂乱无章,它的速度与力度,丝毫不在夺命十三刀之下。后发出手的这一招,虽说不能抢占先机,却依然可以和这一刀战个平手。

汗珠去后,慕容恪往坐骑便退去,右手一抄,黄金流星锤打向追来的剑涯。这一锤的力道,比适才千百万颗汗珠的力道更大、更快。关东七星门的七星伏魔锤,在慕容恪的手中,才能真正显出它必须拥有的威力。如今这巨大的威力打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柳扶风的女子。

剑涯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随身都有着剑的气质。这一锤打来,剑涯似剑般的往后一退,一柄剑自袖中出来,击向流星锤。不是夺命十三刀的招式,但这一招,比夺命十三刀更让人胆战心惊。这一招的威力之大,决不再夺命十三刀之下,正如这柄出手的宝剑,绝对称得上世间第一宝剑。

这一招叫冰剑救主,这柄剑就是冰剑。

慕容恪未曾涉足中原,对这柄数百年的名剑,却是再熟悉不过。冰剑的威力,他知道有多大,可当他要收回自己的流星锤时,冰剑不复存在,连剑气也随之消失。可剑涯的右手上,一股寒气生成。

慕容恪左掌打向寒气,他心里清楚,这股寒气意味着什么?

可慕容恪想不到,他的掌力,被寒气吸收,冰剑再一次出现,此时在剑涯的手中。原本只是一团寒气,如今剑光闪闪,迎着阳光,发出无比耀目的光彩。

剑涯双手握剑,一剑砍下,慕容恪弃锤双掌迎上,两人战个平手。慕容恪闪到马的旁边,右手抓住马鬃毛,往前奋力一撕,马鬃毛不掉一根,马儿没有任何异样,但一把刀却稳稳落在慕容恪手上。

慕容恪道:“小妮子,我十八般武艺都会,可是唯有刀,才是我的最爱。”

剑涯听着巨如洪钟的声音,心下一震。眼前的男人在拿到他那把引以为傲的刀后,完全变成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她发现,男子刚刚的那几招,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热身,真正的好戏始终在后头。这把看上去再平常不过的刀,却能够给人不一般的感受。如此神奇的刀,江湖中绝不第二把。

慕容恪继续说道:“小妮子,我们再来打一场,就打一场,我觉得我不会杀你,我们就比试比试。”

“这又是为什么?”剑涯看着这个没有半点正经、只知肆意而为的男子,甚是不解。她知道慕容恪这个人,还是两年前从师父那里知道的,那时候,慕容恪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足以让一代宗师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确实是一位不一般的男子,剑涯要对付这样一个人,是特别困难的。当剑涯发现这个事实时,她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要取我的性命吗?我承认自己远不是你的对手,你杀我,我甚至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

“我不这么认为。”慕容恪道:“能够让我拿出绝情刀的,你是第一位,所以,我不会杀你。”

“绝情刀?”剑涯不解的望着慕容恪,慕容恪没有让她久等,即刻给她答案:“你们中原有位英雄,我非常的敬仰他,可惜他已经离世太久。我觉得需要做一件什么事,后来决定将如我生命的宝刀更名为‘绝情刀’。”

绝情烈——绝情刀。

这个男人,撩动了剑涯的少女情思。她发现这个名叫慕容恪的男子,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吸引过去。剑涯在想,他会不会答应自己和一起生活,放下世间的一切,像江湖与凤小杨那样,找到一个犹如仙林的地方,共度今生。可这个念头很快的消失了,剑涯回到现实中,她不能够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记自己的责任。可是她的确愿意和这个男子在一起,至少可以做朋友,如果成为朋友,那将是另一个不错的结果,或许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朋友就会发展成为恋人,继而有进一步的发展。世上很多夫妻就是在朋友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那种很好的朋友。”剑涯鼓起勇气,说出她的心里话。

“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慕容恪变得很严肃,也很痛苦,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他的潜意识让他说道:“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杀人恶魔成为朋友。你不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了。”

“那你有朋友吗?”剑涯说道。

“我身后的人,就是我的朋友,在那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朋友。”

“是生死与共的朋友?”

“对,我们有福让朋友去享,有难自己来当,不像你们中原人。”

“我们中原人怎么了?我师父就是你所说的那种类型,何况,你不是对我们中原的项英项大侠很崇敬吗?”

慕容恪不说话,他无话可说。

“不管你以前杀了多少人,以后还会杀多少人。我觉得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所以,我还是非常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

慕容恪见她将话题有所转移,不让自己尴尬。便说道:“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不愿意也不能和你们交朋友。”

“为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天真的人,慕容恪将他不愿对人提及的话,通通告诉眼前的女子。他快速的说道:“因为我的命不由我控制,我只是那个地方的老五,在我上面,还有四个人。”

“我明白了。”剑涯说道,语气不似刚才那样。慕容恪能够感受到她的失落,感受到这孤独的心情。他发现这个女子确实和别人不同,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需要人去疼爱,去呵护。他细细的思索着,然后说道:“其实我是很孤独的,我很需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想,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虽然我不会保护你,但也不会杀你。”

“这是一个我们之间对于未来的一个梦想吗?”

“对。”慕容恪坚定的回答。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交谈了很多。慕容恪放弃了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杀掉眼前的这个女子。他融入这样的一个环境中,连要比试的事也忘记了。现在,他和剑涯已经成为朋友,只不过他们没有说明而已。仇人、亦或是陌生人不会有如此的交谈。他们放弃比试,为了不误伤到彼此。

林子里的那双眼睛露出来欣喜之一,这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终于没有展开。看到这样一个结果,她便带着她的独特的心情,悄悄地离去,没有被人发觉。

眼看着剑涯离去,慕容恪感觉到他以前没有感受到的淡淡的离愁。那种离愁,不能言说,便好好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面。如此的感觉,并不独特只是慕容恪第一次感觉到罢了。这个在中原十二三岁的人离别时便能产生的情绪,这个人要到十七岁才能感觉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慕容恪听不到马蹄的声音,便在他的思想中回到现实,转过身,一跃上马,带着他的一百多人去追另一位同样被他们视作对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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