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我知道错了。”金菲菲表面上点了点头,但内心深处,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一个疯癫女人,居然还能狠狠地压制她们母女,凭什么她要继续忍气吞声?反正最终盛世天逸还不是会落到哥哥手中,她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才不会相信,因为一些小事,她爸爸就会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一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儿子呢!
还有,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由着她和妈妈的爸爸,为了这点小事居然教训起妈妈来了。
金菲菲送走袁华,躺在床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睡到半夜,突然灵光一闪,她觉得一切都只能是一个人捣的鬼,那就是苏铭宇,只有他才有那个能力在暗中操作一切!
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将计就计,挑拨她们和爸爸之间的关系!
“苏铭宇,我跟你没完!”金菲菲摸着还在火辣辣发痛的脸,恨意在心中愈发滋长。
苏铭宇坐在书房里研究画在一张笔记本纸上的一副画,这副画非常简单粗糙,看起来像随意的涂鸦之作,却让人看得有几分眼熟。
只见这是一块葫芦形状的坠子,在上面有一片山林的图案,山林层次分明,这山林非常特别,显得非常自然和谐,明暗分明,是山的地方用铅笔加重涂黑,自带阴影,非常有美感。仔细看会发觉,这片山林只占据了坠子的三分之一大小,真的是巧夺天工。在这副画的旁边,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赤玉。
南红玛瑙,古称“赤玉”,应用历史悠久,在出土的战国贵族墓葬中已经有南红玛瑙的串饰了,如云南博物馆馆藏有古滇国时期的出土南红饰品,北京故宫博物院馆藏的清代南红玛瑙凤首杯更是精美。作为稀少珍贵的宝玉石材料,历代南红玛瑙精品都被统治者所珍视,尤其至清代达到顶峰。但因为它,产量稀少,在清朝乾隆年间就已开采殆尽。
“赤玉,通俗意义上算是保山南红,也就是在清朝之前开采所得。祖父他们那个年代,还未出现近代意义上的梁山南红,那么极有可能是保山南红。看这雕工,看起来像是镂雕,像近现代的工艺,时间接近解放前夕。那么,根据推论而来,这应该是祖父那个时候收藏的原石坑料,但是为什么要雕刻树林上去?做成这样一块坠子?母亲究竟为什么要画下这么一块坠子呢?”
苏铭宇眼前闪现初次见到这块坠子时候的情景,那一天,他因为和古玩街一位收藏界的大腕见面路过古玩街一处卖南红的地摊,偶然听见一位彝族老头称自己买的是保山南红,他当时以为这人只是信口开河,骗客人买他的东西。他本只是无意的想要看一看那个牛皮被吹成了什么样子,谁知道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林溪举起的坠子闪现着玉质光环不说,而且那雕刻的树林异常熟悉,和母亲画的图片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一直在搜寻的南红坠子。
他当时就开价20000,想要将那块坠子夺过来,可惜居然没争过那个小丫头,而且……还真是没见过那么倔强的丫头,还真的就认定了,任他想方设法也不肯放弃。
现在这块坠子的事情愈发悬在他心上。
这块坠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母亲在清醒的时候画下的图案,这么多年了终于被他找到,如果能够让母亲亲眼见到这块坠子,他觉得应该可以问出母亲些什么来!
他记得小时候曾经见过一幅画,画上有四个女人,各自佩戴着四样饰品,在他模糊的记忆中,隐约记得其中一人就佩戴着一块红色的坠子,但是否就是母亲绘制图案的那块,他却不能确认。
金忠国将那幅画藏到哪儿去了,他也一无所知,这么多年来,记忆也越发模糊,有时甚至都认为那幅画只是他产生过的幻觉。
这么多年来,金忠国维系着和他们母亲的关系,但私底下他一直心存怀疑,觉得金忠国应该不只是为了顾及家族颜面,才将痴疯的母亲留在家中,他总觉得金忠国对母亲好,除了母亲拥有公司一半的股票外,还对母亲有某种忌惮。
想到到这里,苏铭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凝定心神,接起电话。
“苏先生吗?”
“是的,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是私家侦探。
“你让我查病例的事情我查出来了,那份自杀的病例实际上是金忠国授意医生伪造的。在一开始金忠国请医生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口述给医生说你母亲有轻生的迹象,在医生造好病例之后,他找借口换了另外的医生,误导其他的医生,加重你母亲的病情。所以换了三任医生之后,就有这份自杀的病例了。”私家侦探不缓不急的声音,在半夜里听来竟然有些莫名的让人焦急,“今天夜里,我让女助手装扮成陪酒女套出了你母亲最开始的那位主治医生的话。你放心,一切都办得保密,医生喝醉了,事后不会记得的。至于我助理,合作了这么多次,你更可以放心。”
苏铭宇握住手机的手一紧,沉声回话:“我知道了。钱我十分钟后给你转过去!”
“那好,苏先生,还有什么要我办的事情尽管吩咐,不管你有什么要办的,我们都会第一时间优先你!”私家侦探看起来对于苏铭宇的出价十分满意,挂电话之前不忘表明决心。
苏铭宇挂断电话,神情变得十分冷漠。
“金忠国你到底瞒着我多少秘密?你为何要伪造我母亲的病例?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亏我还一直以为让母亲留在你身边对她病情有利,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
苏铭宇有种身陷重围的感觉,他在商场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金忠国这样的对手。他名义上的继父,大概不过从来都是利用母亲而已。到了现在,他还在暗中以母亲的生命筹谋着什么?
而他总觉得这一切只要让母亲好起来,就可以从母亲口中问出答案。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画中的坠子能不能让母亲解开心结,都先买下来让母亲看看再说吧!”苏铭宇折好画纸,下定了决心。
清晨五点钟光景的时候林溪就出了门,今天她要去批发市场进货,为了赶上店铺开门时间,她赶早出了门。
坐上头天预定好的滴滴出租车,林溪很快到了饰品批发市场,饰品批发区灯火通明,林溪一进去,就感觉到温度骤然升高。
来自全国的采购商,在各个铺面挑选货物,整个批发市场看起来如同乡村逢集时候的场景,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林溪见缝插针,拖着拖车,一路向前挤去,来到木雕手串的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汗水顺着她的刘海流下,她不得不脱下外套,塞进编制口袋里开始选货。没有时间休息,她立刻走入店中仔细挑选起货物来。
为了搭配各种风格,她挨着找了好几家店,精挑细选,果断下手,两个小时后,她摸着贴身小包包里的钱袋软了下去许多,觉得差不多了,便拖着拖车出了批发市场。
一出批发市场,一股冷风吹来,林溪将外套拿出来穿上。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见着天色微亮,她挤进路边摊,点了馒头稀饭,好不容易找了位置坐下去,和同是进货的商贩们一起吃起简单的早饭来。
因为环境的粗燥,林溪有一种到了工棚的感觉。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吗?”
正在林溪埋头喝粥的时候,一个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林溪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啊!是你啊!老人家!”
“别叫我老人家,叫我大叔。大叔我还年轻着呢!”彝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林溪,“如何,我卖给你的坠子给你带来好运了吧,你的生意如何?”
林溪放下碗筷,十分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做生意了?”
彝族老头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粥,一边拿起筷子,非常自然地夹起了面前一个包子吃起来,“你的货不就在旁边吗?还有这么早到批发市场来的,不可能是买零售的客人,零售的客人一般下午才到批发市场来。”
“哇,真厉害!”林溪对大叔束起了大拇指。
“基本常识而已。”彝族老头摆摆手,表示林溪是想多了。
“大叔你也是来进货的吗?”林溪虽然被眼前对这位狠心赚她五千块有些不满,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再遇,居然有种见到朋友的感觉。
彝族老头笑着说道:“对啊。我觉得,我们还真有缘分呢!”
“这话怎么说呢?”林溪无非觉得这是巧合而已,大家平时都混古玩街,自然都会到这里来进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