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今早要去城东与韩江他们游湖,所以起的比往常要早上许多。主要是她从未用过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需得研究研究。
一般姑娘都是用胭脂水粉让自己更加光鲜亮丽,而殊华却是为了让着脸平凡些,以免又引来交通堵塞对着茗城的发展确是不好。
说来今天会与韩江小子一同游湖,还得归结于昨日在福景园的拼桌情义。
昨日下午殊华去福景园踩点,迎来一众人围观,怕引起什么事端,殊华正准备走碰巧受韩江相邀,分出个小间让殊华使用。殊华本就是冲他去的,当然没有多做拒绝便去了。
殊华到韩江小子的雅间时里面已有四五个穿着讲究的男子,想来也是这茗城的那家公子哥,与韩江应是好友。想是这些个公子哥都是些见过世面的,见到殊华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殊华很欣赏。却不知她在楼下时这堆公子哥已是反映过了,现下已经有所适应,才未在她面前失了面子。
殊华到雅间时小二已经用一面上好的落地屏风隔了个小间,上好了几碟小菜和一壶上好的花茶。殊华叫住真准备退下的小二道:“将这花茶换了,我不喝花茶,你且去将我在窗边的清茶取来就是。”
殊华有个毛病,这毛病还是某次和云湖一起喝茶时发现的,她喝不得花茶,不仅茶只要是入嘴的什么花都不行。是以她想喝有花香的茶,只能取其花香不能直接用花泡。
记得那次云湖给她喝了桂花茶之后,她昏睡了三天,把云湖吓得不轻。醒了之后殊华和云湖探讨了一番,觉得可能不同的花喝了之后会有不同的效果。云湖让殊华一一试一下,被殊华很严肃的拒绝了,殊华觉得那是在玩命,就算是要不了命,要是试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效果,那云湖不是就知道她的一切弱点了吗。最终殊华决定从此以后入嘴的都得注意是否有花,以防不测。
那段时间殊华防云湖防的很紧,让云湖备受挫败打击。
屋内的人听了殊华的提议,皆是一愣,有人想不通便问了:“姑娘不喜欢花茶吗,私以为姑娘都是喜欢这些的,姑娘如此特别真是少见。”
殊华看了眼说话男子,看其长相也算不错,答道:“不是不喜欢,是过敏,喝不得。”众人听了一脸了然,便吩咐小二重新泡了一壶上好的清茶,至于殊华先前窗边哪壶就算了。
在此期间殊华并没有与屋内的人多做交谈,因殊华觉得凡界男子都是喜欢矜持的,虽说矜持对于殊华来说显然不是很熟悉,但做上一做还是会的。
吃完饭,殊华歇下想了想,既然是韩江小子请她进来,那应是在这些人当中,应当混个面熟,也好方便以后行动。
殊华绕过屏风来到外间,外间的一众富家公子已然收拾妥帖,正围坐一团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什么。
殊华上前,学着脑海中那些刚上九重天的小仙样子做了个揖,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道:“不知哪位是韩家二公子?”
众人听了都偏头望向一处,目光聚集处是一位摇着折扇的少年,扇是十四骨扇,扇面绘有苍竹,少年真一手摇扇一手端起一杯茶正准备饮。
殊华在心中评定了一番,模样还是一样俊俏,气质却不同了。她觉得这太子寒江变成韩江小子后,看上去更显沉稳,虽说都喜欢摇扇子,但至少不再是桃花扇,免了许多阴柔气。韩江小子的面貌与太子时有些差别,让殊华一时也未认出。
经众人提点,殊华当然就知道现今喝茶那个便是韩江小子。便转了个身,又像方才那样弱不禁风的向韩江做了个揖道:“此番多谢韩公子不弃,让出小间于小女子使用,小女子在此先谢过韩公子。”
喝茶的韩江见殊华向他行礼,面上愣了一愣,心中不是很舒爽,总觉得很不应该。殊华见韩江的面色不是很好,却也是能猜出一二。高阶的仙向低阶的行礼神识是受不住的,更何况殊华较韩江多出不知多少。现今只是变个面色,全仗都是凡身效果不会很明显,但也是会有所感知的。
韩江立马放下茶盏道了句:“姑娘请起,无需多谢,举手之劳罢了。”
韩江既然这么说,殊华便也收了礼数,觉得应该乘机与韩江搭上关系,才方便帮他解开乱搭的那根姻缘线。便又道:“城中都道韩家二公子心善又乐于助人。如今小女子独自一人刚从别处来,对着茗城不是很熟悉,不知韩公子可否愿意陪小女子熟悉熟悉这茗城的环境。”
众人听言,皆是一愣,韩江眉头轻皱,似是正在思考此事的可行度。最后想是觉得也没什么,便答应了下来,说是明日去游湖,让殊华明早去城东烟云湖相聚。
殊华走之前还是觉得应当想个什么身份用一用,前面说话时一直小女子小女子的着实让殊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下要走按理应是要表明下自己的身份才是,于是在殊华绞尽脑汁的思考下有了这么一套说词。
我姓颜,单名一个柳字,是与茗城交界的梁国贵族之女,因家中后院争夺,本是局外人却被卷其中遭受迫害,被劫来这茗城,差点被卖入青楼。幸得年少时爹爹教了些防身的招数,才侥幸逃脱,现今在这茗城无依无靠,好在身上还有几件值钱的东西,变卖了才存活至今。否则……
殊华说这段的时候可谓是声泪俱下,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引得屋内一众男子万分同情,都说若是殊华愿意可去他家常住。殊华当然不会去,只说无亲无故怕是要落人口实,毁了公子们的清誉,现下住在客栈就好,等那日托人寻到爹爹,便可回家。
众人一听当然都说她如今孤身一人,又没有经济来源,吃住都有不便。房租吃住什么的他们先垫上,若是寻到家人在做酬谢,若是寻不到,希望殊华早作打算。说白了就是找不到就早些找个人家嫁了。
自此殊华便不再为吃住担忧,想她刚到茗城那天,因为没钱不得不当了她一直随身带着的一支墨玉簪子,她一直觉得那是她的宝贝,可自己却并不清楚在宝贝它什么,应该是有什么意义只是自己忘了。
殊华一早来到烟云湖时韩江他们还没有来,于是殊华便准备先随便看看。
烟云湖果然是一处好湖,景如其名。清早的烟云湖确是笼罩了一层白雾,犹如水面飘浮着烟云,湖边种着一圈高大垂柳,湖中建了几处歇脚亭子,就像腾空的仙境楼阁,很是美妙,殊华看的不住咋舌赞叹。
韩江并未让殊华等多久,在太阳将将露头的时刻出现在了殊华的视野中,后面依旧带着昨日的几个好友。几人见殊华来的这般早,心中有些吃惊,面上却无明显变化,依旧是温温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一位蓝衣的公子哥首先上前与殊华打了招呼:“颜小姐倒是来得早。”殊华听闻,冲他礼貌的笑了笑道:“这烟云湖果真有一番好风景,我觉得下次各位公子要来,还是早些的好,你们错过了这烟云湖难得的美景,真是可惜。”
众公子听了殊华的赞叹,有些愣。这烟云湖的美景不就是眼前这番吗,莫不是这颜小姐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于殊华所说的景色,这些公子哥当然是不知晓的,他们来此一般都是日头已升的差不多的时候,那时哪还有方才的仙境美景。不过殊华的赞叹却是引起了韩江的注意,她方才的赞叹韩江是赞同的。因有一次醒的早无事,便一人来着烟云湖逛了逛,日出才回府。所以殊华方才的提议,他觉得很对。
殊华见这些个公子哥并不当回事,好像还有嘲笑的意味,莫名有些上火,,不免转头看向韩江看他是不是也在嘲笑。却不想韩江正望着一处愣神。殊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的凉亭中也有几人在游湖。殊华收回目光看了看还在出神的韩江,心中有了番计较,看样子那根月老绳就在那亭子中。
“既然都到齐了,可否到亭中歇歇,可能是起得有些早,现下有些疲惫。”殊华觉得自己很是善解人意,韩江眼巴巴的望着亭子,她就称要去亭中歇息,想来韩江对她定是十分的感激。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一众便又挪到了亭中。正巧碰见韩江的心上人与他的一群朋友,大家好像都还很是熟悉,便相约一起游湖。
对方见韩江队里有个女的,十分好奇,问是谁家的小姐。其实殊华很怀疑这些凡人的智商,它除了长得像小姐,穿着像小姐,气质……勉强也算得上小姐。除了这些,她一没丫鬟,二没身价,哪里像小姐了。后来她又想了想,对了她当初编的是个落难小姐……
旁边不知谁调笑的问了句:“看这位小姐对韩公子注意颇多,难不成又是个韩公子的追求者?”
其实,正如男子所言,殊华一直在注意韩江的动向,没太注意旁边的人问了些什么问题,有些不耐烦。便随口捏了个在九重天时最常用的官方答案道:“我啊!我是因为……关你什么事。”这是殊华在惹祸后别人问她出处时,用的最趁嘴的搪塞托词。
韩江一伙包括韩江皆是一愣,都觉得今天的颜柳于昨日有些不同,昨日还楚楚可怜,今日就清晨独子游湖。刚刚的语气也于昨日柔弱有些不同,看来这颜柳接近他们想来是有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