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小白用过的东西都进行了处理和消毒,地板来来回回擦了几遍,又将百度的毛巾、浴巾及小衣服全部拿到太阳底下暴晒。
几天过去,非但没有任何好转,那红点开始藏匿于任何不易察觉的地方,用手指拨开它的毛发,发现红点的踪迹已经遍布全身:腋窝下,脚趾间,耳朵里,尾巴尖,每一个检查到的地方,都成了细菌滋生地。
只好带它去看医生,医生将涂片用显微镜检查一番,高调而严肃地证明是严重的皮肤病:真菌加螨虫。
我在显微镜下看到触角摆动的螨虫,也付出了昂贵的钞票。它除了痒和难受之外,并没有因为自己变丑而自卑,依然探着脑袋看世界,脸上时常浮现开心好奇的表情。
把它的毛全部剃光,病情显露的更为严重。它还希望我继续跟它亲昵拥抱,而我却不敢,皮肤病是任何人听后都退避三舍的一个词语,跟“传染”密切相连。
许久以后才知道,一生不得皮肤病的狗狗少之又少。
在稍微潮湿的草丛中嬉戏,快乐地淋一场雨,甚至洗澡之后没有彻底吹干,都会让主人与宠物的皮肤病展开长时间的战斗。
狗身上都有螨虫,平时症状不明显,一旦它的免疫力低下,就很容易爆发出这种难看的症状,庆幸的是,一般是不会传染人,人的抵抗力相对较强。
医生穿着雪白的大褂,跟我严肃地讲这些道理,顺手拿我举例,我听得心惊肉跳。
他说:“单单是我们皮肤表层就聚生了四十亿万的微生物,头发里尤其多,你看,你这一头美丽的披肩长发里面,正是微生物最惬意的寄生乐园。”
我找来一堆跟真菌螨虫抗衡的偏方妙方,开始了一轮一轮无止境的战斗:硫黄皂,螨婷香皂,消毒水,洁尔阴洗液,中草药,还有好心狗友送的各种药膏。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一次药物来给它涂抹。
当然,消炎很重要,千百度起初几个星期都要去医院打针,它每次进医院门口之前都很不情愿,抬头看着我,向后退,好像在说:“怎么又来了?”
但是一旦知道这次的打针是无法避免的一项任务时,它就会表现得非常勇敢,任凭医生把它放到不锈钢桌子上,抓起它背部或者脖子上的皮,静静地接受注射。
旁边的一只狗正极力挣扎,虽然嘴巴上罩上了塑料口罩,依然做出誓死不从的姿态,千百度看它的眼神有点滑稽,仿佛在标榜自己是多么的勇敢和懂事,如果医生顺口夸它两句,它的眼睛就更加闪闪发亮,鼻子抽搐一下,极力表现出自己久经考验的轻松。
当我牵着它出了医院的门,它立刻换上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即使我亲切地呼唤它,它也不理我,只是闷着头默默地走路。
回到家中,它趴在自己的小垫子上。我捡起它的叮当球抛出很远,它也无动于衷,它这才呜咽着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好像在说:“妈妈,不要再带我去医院打针了,我真是烦透了那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