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离家出走的爱因会在小镇附近的某个角落被父亲抓回去,父亲很尊重她,在家里依然沉默地抽着自己的烟,性格独立倔强的女孩总是具有反抗精神,甚至过于执拗了。
曾经的爱因想要成为一名画家,那个时候买一张一毛钱的纸张努力地画,没有任何老师的指导,固执地想要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股劲头直到现在她的父亲依然能够记得,别说课本生的杜甫了,就连李白李贺王羲之,各种各样的人物她基本都描过,那个时候还喜欢用铅笔画山水,只可惜现在我更加担忧的应该是环境污染。
小学的时候,我们这群孩子总是梦想着能够有用不完的零花钱,于是爱因的小伙伴们就会想尽办法获得零用钱,到江边去捡起一斤两毛钱的铁钉,偷泡沫箱子去赚钱,或者帮姑姑买冰块能够获得一块钱的收入,爱因尝试了一切可以获得金钱的机会,并且了解到了金钱的价值,也许这就是梦想的力量。
初中之后的爱因越发出落得漂亮得体,之后考了中专。
一天前还在土楼里说着笑着的二十岁的姑娘一个突然间慌张地来到了泉州,爱因不想待在土楼里。
她厌烦土楼一些落后的习俗,按照土楼的规定,在二十岁前要父母订婚,二十岁就要出嫁,土楼里那些古老的婚姻习俗已经在整个大圆圈里传了几代了,客家人的生活确实不好过,很多年轻人都到外地打工,但是女人就必须呆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姐姐坐上花轿,想着自己很快就会像姐姐一样,爱因选择了逃离。
她想要去寻找自己的生活。爱因偷偷哭了,“不,我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不嫁自己不喜欢的人。”看完《家》后,她就决定了自己的将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没有人能够逼迫她做任何的牺牲,带着爷爷给自己留给自己的照片和那个笛子,她走上了离家出走的道路。
最初到了泉州,一出车门爱因就惊呆了,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城市,这样古朴的城市。而现在面对着整个陌生的城市,这个以前连幻想都不敢的泉州,她就站在最繁荣的地段了,她害怕家人会追来,也许不会吧,她想着。
没有人了解她跟爷爷的情感,为了实现爷爷的愿望,她要去寻找爷爷的战友,即使只有十七岁,她坚毅的表情令很多成年人都感到汗颜。
她尽情地享受着这个城市,她真正解脱了吗?而通常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打工,还好她会闽南语,跟饭店老板的对答还可以,骑楼到处摆放,这座城市就像是小孩子搭起的积木,用自己的小手堆砌起自己的那些梦想。
她只知道爷爷的一个战友在泉州,她想把爷爷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她想要记录爷爷所留下的痕迹,可是如今都过去几十年了,爷爷的战友是否还能够想起那张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战友。
在没有找到爷爷的战友之前,爱因还得在这座城市停留下来。
于是在一家饭店里打起工,很快老板色迷迷的眼神常常让她感到恶心,爱因是个很坚持自己和有主见的人,面对这样的老板,把他给炒了,临了,还在门口那个招牌给改成了色狼饭店,等到老板发现了,她老早就离开了,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
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一个人走走停停,却总是那样游荡着。夜,开始凝聚一点点的月光,爱因光着脚,跑得汹涌澎湃,跑得眼冒金星,可能是她开始想要呕吐。刚刚拂晓时分的街头,很多匪夷所思的丑陋场面,来,昨夜暖烟此起彼伏此间却只剩下一片似乎战败而逃丢盔弃甲的景象。爱因曾见到过一对年轻男女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那女的多半是夜总会小姐吧,两人一边调笑,一边抚摸对方的身体。
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他的性格,泉州也不例外。后来爱因勉强在一家报社里打杂起来,在那方形的房间里,排列着十几张桌子,但和一般办公室的感觉全然不同。首先,桌子的形状全部不一致,也没看到什么文件资料,顶多只有烟灰缸。有四、五个人正在写东西,或是看报纸,这是一家老旧的报社,靠国家的拨款维持着。
在这之前,爱因想到一些地方去打工。
“还有什么地方呢?酒吧,还是KTV,还是去鞋厂。”这些她都是在有关泉州的电视节目到的,她一直那样迷恋着泉州,对泉州的热爱胜过了自己的家乡,这个土地方虽然培育了她,此时的她几乎就把自己当成了泉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