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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替代

魔心不言不语,抿嘴一笑。

“笑什么?”于桐花不耐的避开她,看向那边出现的男子,不悦的摇了摇头,“青阳太子,本以为是个跟我一样的丑八怪,可真的见了,我也算是呼了口气,有你这样美貌的相公其实也蛮不错的。”

青阳晗煜反步走到魔心身旁,轻手扶住她瑟瑟发斗的手腕,“放下,主人可没教你杀人。”

“主人。”

“听话,她的贱命不是你的,是她父母的。”

“恩。”魔心从他这话,不再执拗,缓缓放下剑,“但是,主人真的要娶她吗?”

“不娶。”

“主人,确定吗?”

“确定。”青阳晗煜边说边拿出袖口藏着的小竹筒看也不看的丢到于桐花脚边,“里面的东西自己看。”

说着,拦住魔心,温柔的看着她,“走吧,今日在这里待着,明日事情办好了,咱们就回去。”

她们走了,于桐花弯身捡起地上被他遗弃的竹筒,自嘲的摇了摇头,“父母,我哪里来的父母,都是假的罢。”

“梧桐花,在这里做什么呢?”不远处郁念山笑嘻嘻的朝她靠近。

梧桐花条件性的抹了两下眼角,迅速将竹筒塞到布袋里,“没什么?”

“没什么?真的假的,明明就是哭了。”姑娘家家,从来都是一个样子。

扶手握住她欲要躲开的手腕,郁念山歪脖望着她脖边被利器划出的伤痕,倒吸了口气,“怎么弄得,是不是又是你爹。”

“不是。”梧桐花不自在的甩开他的手,再想刚刚那太子说的话,彻底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走开,我长得丑,你长的也很好看,小音儿也好看,都好看,走吧,不要管我了,老大什么的我也不做了。”

看她这样,郁念山不知所措的向后移了一步,随即笑出声,“怎么还没长大。”

于桐花埋怨的扬了下眼,“长大,就是长不大。”

“恩,就是长不大,那哭够了就长大了吧。”

“长不大。”

“那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做回以前的梧桐花。”他又是温柔了些。

然而,面对他的温柔,于桐花不觉愣了一下,呆滞的凝视着他微微缩紧的手掌,她迟疑了。

她不是梧桐花,她是于桐花。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出现,为什么她要来到这里,一切,一切,都是她不能面对的,包括眼前这个喜欢着梧桐花的郁念山。

于桐花反手推开他,牵强的扬起嘴角,“我不是梧桐花,我叫于桐花。”

“我知道。”突然传出一声。

于桐花伴读不解的望向那边站着的白衣男子,舒雅不傲的五官,一脸白净,始终持续着一副让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大伯,怎么把胡子剃了。”郁念山笑着道。

于桐花不由也跟着叫了声,“大伯。”

大伯,他就是那个孩子们口中长相极丑的男人吗?他就是那个她以为长相极丑的神仙吗?

郁熙影半眯着眼,疾步跃到于桐花一侧,俯视着她腰间挂着的荷包,神色一惊,冷冷道:“于桐花,小人参怎会在你身上。”

于桐花扶手抓住荷包朝上揪了一下,反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于桐花的。”

“因为我不是人,所以知道,”他诡异的向她靠了一步,随即抓住她的脖子,怒道:“小人参乃是人参山之物,无人可摘,也摘不掉,你说你是如何采摘的,说啊。”

说出来他会相信吗?自己是另一个时空的人,至于这颗他口中神圣的小人参,也是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他会相信吗?

她想,不会吧。

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丑丫头,丑丫头的话,他又怎会相信。

见她不语,郁熙影又怒,“给我,要不杀了你,自己选择。”

“拿不掉。”于桐花轻言道,眼神也不夹杂一丝质疑。

郁念山抚额看着她腰间散着光的荷包,抬眼望着自己生气的大伯,缓缓开口,“她说的是实话,小人参不愿意离开她,大伯你是神仙,自有神仙之道,桐花也只是个傻丫头,放手吧。”

被他掐红了脸,于桐花不禁咳了两声,快没了气焰。郁熙影则是不罢休的抓着她,双眸像被魔焰灌满一般,瞪着她,“念山!她是妖怪,若是不死,桐花就没有办法回来,难道这点不清楚吗?”

以前的于桐花亭亭玉立,像极了当年离开的乌桐梓,而如今的这个丫头,既是如此模样,他怎能放过。

就算念山心软,他也不能仍由这丫头胡作非为。

“于桐花,还真是个迷惑人的小妖怪,若不是你那障眼法,村里的孩子们也不会把你当成她吧。”

障眼法,那高深的招数,她哪里会有。继续咬着牙关,涨红了脸,好不容易,她才说了句,“我不是妖怪。”便浑然不知的晕了过去。

满天星辰,赤脚享受着沙子与海水之间磨出的温度。但那也只是一会儿,很短的一会儿。

暮然回首当初的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

都是欺骗,都是欺骗,都是假的。

...

时间层次不齐的过着,那天发生的一切也许又是一场梦。

“桐花,醒醒啊,再不起来就饿死了。”

墨生老爹虽然蛮不讲理总是欺负红娘,但在这里,他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呆目着眨了两下眼,于桐花胆怯的看向那边出现的白衣男子,“爹爹,我害怕,你让他走。”

“没事的,桐花,今天有老爹在,他不敢,乖乖的,都半个月了,再不吃点东西,每天只喝水,饿死了怎么办?”看着女儿饿瘦的小脸,墨生怨恨的看了眼身后的罪魁后手,低吼道:“梧桐花,于桐花怎么了,障眼法,你还真会想象,俺家姑娘要是真会那,我这做爹的也是求之不得。”

那日要不是墨生出现,想必她已经死了吧。

郁熙影目不转睛的看着于桐花与乌桐梓完全一样的脸,欣慰的笑了下,“对不起,我错了。”

于桐花被他说的全然不解,抓着老爹的胳膊又朝后移了两下,“爹,我饿了。”

“恩,爹这就去。”说着,便站起了身。于桐花胆怯的看了眼郁熙影,也不再说话。

厨房外,青阳晗煜屏息看着那边的从房内出来的白衣男子,问道:“大叔,屋里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墨生揣着的心不禁颤了一下,手一抖,想了想,道:“于桐花。”

“于桐花,”想着那日的丑丫头,青阳晗煜又问,“那梧桐花呢?就是那个小丫头。”

“死了。”墨生弯身端起托盘,眼不生情的瞟了他一眼,伤情的说道:“于桐花是我闺女,梧桐花也是,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与青阳的婚约也只能不由破解了,哎。”

于桐花和梧桐花本就不是一个人,村里的人怎会不知。

以前的姑娘窈窕淑女,现在这个闺女虽然也变了样,但最终还是比不了那丫头啊。

“好了,不送了,太子,那写了拒绝的竹筒改日我亲自送上府。”墨生倒吸了口气,绕着他走了出去。

青阳晗煜笑着点了点头,又道:“竹筒我希望是你闺女给我送来,你送我不收。”

说完,便也离开了。

世态炎凉,当初规划的一切,还是有了结果。

于桐花梧桐花两个可怜的孩子,请原谅他的狠心。人参山不能缺少青阳,一村子的人都看你于桐花的了。墨生故作开心的抹去眼泪,止步高昂的走到榻边,“于桐花,爹爹相信你了,你叫于桐花,不是梧桐花。”看着老爹,她没有说话。

颠覆不变的生活,仍在继续。

墨生老爹还是以前的老爹,只是红娘对她的态度再也没了之前的耐心。

“去吧,别在这里杵着了,赶快去,别让青阳的大太子等急了。”

于桐花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带着竹筒朝外跑去。

遥眼望着那日被墨生老爹强行带回的小道,近小个月的时间并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也只是她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拥有了亲情,可最后原来都只是梦,在这里她也只是梧桐花的代替品,至今都只是个代替品。

得知青阳太子喜欢上了冒牌梧桐花的消息后,二婶连同村里的大伯大叔大娘爷爷奶奶们都对她改了称呼。

“于桐花出来了啊。”

“瞧瞧,还是这个桐花好看。”

二婶也笑出了花,“对啊,乍一看还真像咱们村上十八年前的乌桐梓,呵呵,但现想来那丫头也该当神仙逍遥去了吧。”

每次提到那个名字,也就到了他们结束讨论的时候。纷纷招了招手,都离开了。

莫首盯着二婶和村民们不知何时放在她脚旁的一塔篮筐,她习以为常的提起篮子,牵强的笑了下,忍住眼泪,“如果没有变样,红娘也许不会讨厌我吧。”

乌桐梓,听墨生老爹说是红娘曾经的死对头,也是因为她,当初的红娘才被迫离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也是那个故事,她知道了梧桐花,也了解了梧桐花。梧桐树下的弃婴,如果当初的红娘没有出现,也许会死吧。

昂首探着不远处抱着竹篮的小丫头,简宝儿喊道:“去哪里?”

于桐花回过神,冲着简宝儿笑了一下,“去找青阳晗煜,你呢?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去,倒是你,几日不见只是听说,这一见还真是变了样子。”简宝儿边说边迈着步子,“好看了许多呢?老大。”

他故意加重‘老大’故作调侃的对上她欲要躲开自己的双眸,“于桐花当真是刮目相看,那日陪你的戏码也是一样,你确定没有看出来吗?”

于桐花被他说的心里一阵寒楚,淡然应说,“没看出来,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梧桐花,可那老大的称号还真是沉重,怎么小音儿还有那个鼻涕孩也是联合好的吗?”

“不是,都是俺娘还有孩子们的娘不让揭露,我们才没说,”鼻涕孩忽然冲到于桐花身前,啜泣道:“如果是以前的梧桐花,我们才不会如此巴结,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短,但还是当初的老话,你是我们的老大,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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