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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件事情发生之前的那个下午,我一直忙于建造一个帝国大厦的模型。它用装成人尿布的盒子搭建而成,体积只相当于真实建筑的万分之一。那确实是个漂亮的玩意儿,它从底基上竖起了五英尺,傲立在化妆品通道上方,还带着巨大的底座和观测台,顶端也按比例模仿了真实建筑。如果不是非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它确实堪称完美之作。

“你曾经说过,要做得坚不可摧,”雪莉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的作品,“我需要一个坚固的模型。”

雪莉是这家商店的店主。她耸耸肩,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刚好和她身上那身制服相称。她身穿蓝色polo衫,作为店员,我们也不得不穿同样的制服。

“我记得是你说过要做得坚不可摧的。”我说。她确实那么说过。

“我需要一个坚固的模型。”她坚持说道,遗憾地摇摇头,仿佛我做出来的帝国大厦模型是一匹瘸腿的赛马,而她是那个握着珍珠手柄枪发号施令的人。现场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安静,她一边继续摇头,一边不停地拿目光在我和我的作品上面扫来扫去。我漠然地瞪着她,好像从最开始就没有领会她的意图。

“哦!”我最后说,“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推倒重来?”

“是你说要做得坚不可摧。”她还是重复那句话。

“好吧,没问题。我马上重新开始。”我说。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穿着黑色运动鞋。我轻轻扬了一下脚尖,一个盒子便从模型的底座里钻了出来。顷刻间,巨大的模型轰然垮塌,盒子散落了一地,一些成人尿布从盒子里掉出来,散得遍地都是。

雪莉的脸刹那间通红,红得像个熟透的石榴。她本来应该当场解雇我,但我知道我几乎不可能如愿。在那年的整个夏天,我使尽千方百计想摆脱政府部门对我进行的小额援助项目,但是无济于事。我总是以同一个借口迟到,经常找错钱,甚至故意把商品摆错位置,比如把润肤乳和作为药品的通便剂堆在一起,把避孕套和儿童洗浴香波码在一块儿。但不论我表现得多么无能或不称职,雪莉都会顽固地把我列在工资名单上。

再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几乎不可能从小额援助项目中被除名。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员工,哪怕只犯下了一丁点儿类似的错误,都有可能被炒鱿鱼。这也是我人生中上过的第一堂政治课。在恩格尔伍德这个慵懒的海滨小镇,有3个这样的项目,萨拉索塔有27个,整个佛罗里达州有115个,总之它就像不可治愈的麻疹一样遍布全国各地。我是不可能被解雇的,因为在整个家族中,我父亲那一辈的成员每人都有一个名额。我也不能从中退出,因为把这个项目作为人生的第一份工作长久以来都是我们家族的神圣传统。我那些自毁形象和名誉的行为根本无法使我被解雇,唯一的结果是加深了我和雪莉之间的怨恨,并让同事对我产生了无法消除的憎恶。我理解他们对我的憎恶,因为无论我怎么顶撞顾客,无论我找错了多少钱,总有一天我会继承这个公司的大部分份额,他们却一点份儿都没有。

雪莉从一片狼藉中穿过,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戳着我的胸,正准备对我说些什么时,公司的公共广播响了起来。

“雅各布,2号线有你电话。”

我转身走开。雪莉站在那堆狼藉中,满脸通红地目送我离去。

我来到员工休息室。这里没有窗户,阴暗而潮湿。我碰到了药店助理琳达。借着可乐机发出的微弱光芒,我看见她正咬一块三明治。

她向一个挂在墙壁上的电话机点点头,示意我过去。“2号线有你电话。不知道是谁找你,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她说。

我拿起悬摆着的话筒。

“雅各布,是你吗?”

“是我啊,爷爷。”

“上帝啊,总算找到你了,雅各布。我现在需要钥匙。你知道我的钥匙在哪儿吗?”他听上去心烦意乱,有点喘不过气来。

“什么钥匙?”

“别闹了!”爷爷厉声说,“你知道是什么钥匙!”

“你一定是忘在什么地方了。”

“一定是你爸爸教唆你的,”爷爷说,“快告诉我你把钥匙放在哪儿了。我不会向你爸爸出卖你的。”

“没有人教唆我,”我试着转移话题,“今天早上你按时吃药了吗?”

“它们冲着我来了,你知道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该拿什么和它们决斗呢?难道用那把糟糕透顶的黄油刀?”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爷爷这么说了。他一天比一天衰老,坦白地说,他正一步步走向死亡。最初,他心智衰退的迹象还可以辨别出来,比如他经常忘记要买的东西,或者叫我妈妈的时候,他嘴里喊出的却是我姑妈的名字。

可是最近几个月,爷爷变得异常焦躁。爸爸妈妈没有时间专门照顾他,甚至因为担心他会伤害到自己,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送到老人院。总之,因为各种原因,只有我接到了他打的这个不祥的电话。

关于爷爷为什么对枪支如此痴迷,我曾经问过爸爸。爸爸的解释是爷爷当过兵,并且遭受过精神创伤,他这样的人有时作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对此,我的理解是,尽管那些恐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爷爷依然没有真正地从中走出来,即便在家里这个对他来说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依然觉得危险四伏。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些曾经控制着他的充满恐怖的幻想和错觉,现在全部变成了真的——车库里的那堆枪支弹药无时无刻不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正因为这样,爸爸才把钥匙偷偷地藏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我先尽量劝他镇定。“你现在很安全。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过几天我给你捎盘录像过去,我们一块儿看,你觉得怎么样?”

“别!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动!我这儿危险!”

“爷爷,根本就没有什么恶魔。早在战争年代你就把它们全部消灭了,难道你忘了吗?”我转过身,面对着墙,尽量不让琳达听到我和爷爷之间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她正在假装翻阅一本时尚杂志,不时好奇地瞥我几下。

“我没把它们消灭干净”,爷爷说,“根本就没有!的确,我是杀掉了很多,但它们来得更多了!”我从话筒里听见他在屋子里这儿敲敲那儿敲敲,一会儿打开抽屉,一会儿又“砰”的一声关上。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你给我好好待着,别上这儿来,听到了吗?我没事的——看我怎么割下它们的舌头、戳穿它们的眼睛!要是能找出那把该死的钥匙就好了!”

爷爷正满屋子找寻的那把钥匙正是车库大门的钥匙。车库里堆放着枪支和刀具,数量足够装备一支民兵队。那些都是爷爷的。他用了半辈子来收集这些武器。他曾经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赶赴全国各地的枪支展览。赶上周末天气晴好,他会强行带着家人去射击场练习枪法。爷爷对这些枪支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睡觉都和它们在一起。爸爸手里的那张老照片可以为证:照片上爷爷正在打盹儿,手里却握着一把手枪。

我继续撒谎说我不知道钥匙放在哪儿了。我听见爷爷急得直跺脚,他满屋子乱转,发出更加激烈的谩骂声和敲打声。

“呸!”爷爷最后说,“既然那把钥匙对你爸爸这么重要,就让他拿去好了。你叫他来给我收尸吧!”

我尽可能礼貌地结束了和爷爷的通话,然后马上拨通了爸爸的号码。

“爷爷快疯了。”我告诉他说。

“他今天吃药了吗?”

“他没回答我。但听上去他好像没吃药。”

我听见爸爸叹了口气。他说:“你能顺便过去一趟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吗?我有事情,现在走不开。”

爸爸是鸟类救助中心的志愿者,他的职责是对被汽车碾伤的雪鹭和不小心吞下鱼钩的鹧鸪进行康复救助。他还是一个业余的鸟类学家和狂热的自然主义作家,对此,家里那堆未发表的文稿可以作证。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正式的工作,因为他碰巧娶了一个家里开了115家药店的女孩为妻。

当然,我那份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只要我想离开,随时可以出走。于是我答应爸爸走一趟。

“谢谢你,雅克。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安顿波特曼爷爷,好吗?”

他说要好好安顿爷爷。

“你是说把他送去老人院,”我说,“你不过是想把麻烦推给别人罢了。”

“你妈妈和我还没有最终作决定呢,孩子。”

“你们铁定已经打好主意了。”

“雅各布……”

“我能照顾爷爷,爸爸。真的。”

“也许现在你能照顾他,但他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无论如何我都能把他照顾好。”

挂掉电话后,我又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朋友瑞奇喊了过来。十分钟后,停车场传来一阵沙哑的汽车喇叭声,没错,那就是瑞奇那辆古董级的维多利亚皇冠。从休息室出来,我向雪莉宣布了一个坏消息:她所需要的坚不可摧的塔只能再等一天。

“家里出事了。”我解释道。

“好吧。”她说。

我从店里出来,钻进了闷热的夜色中。瑞奇叼着一支烟,坐在他那布满划痕的维多利亚皇冠前盖上,正等我。他的靴子沾满泥巴,嘴里吐着烟圈儿,落日的余光晃在他绿色的头发上,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那个红脖子朋克詹姆士·迪恩。他看上去是个十足的小流氓,一个怪异的、只有佛罗里达州南部才出产的劣等杂种。

看到我,他从车子上跳下来,从停车场的另一端咆哮着向我问道:“你被炒了?”

“嘘……”我一边向他跑过去一边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瑞奇猛击了一下我的肩膀,想要鼓励我,却只是碰到了我的肩袖。“别伤心,天才艾德。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叫我“天才艾德”,因为我曾是特殊班的学生。所谓特殊班,严格地说就是设置特殊课程的班级,这样的班级在全校总共也没有几个。这个绰号曾经让瑞奇乐了好一阵子。我们之间的友谊是前一刻还在发脾气,过一会儿又团结合作,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我们达成了非正式互助协议,我帮助他英语考试及格,他保护我免受在学校四周闲逛的混混和流氓骚扰。我们之间的交往给我爸爸妈妈带来了不快,但这只不过让我更加得意而已。我想,他是我最好的伙伴;更令我感到悲哀的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瑞奇像往常一样一脚踹开车门。我爬了进去。他那辆维多利亚皇冠怪异得令人称奇,像一件无意间做出的民间艺术品,足以送到博物馆。瑞奇说,这是他花了足足一坛子的二十五美分硬币从市里的垃圾场买来的。这个解释比较靠谱,因为即便瑞奇在后视镜上挂了空气清新剂,还是不能掩盖车里的怪味儿。座位都缠上了管道胶带,因为只有这样,在颠簸的时候,座位底下没装好的弹簧才不至于弹起来。整个车子情况稍微好一点儿的部分是外壳,上面锈迹斑斑,像月球的表面一样凸凹不平。这是瑞奇为了赚点油钱而蓄意为之的结果。那次,他找来几个醉汉,给他们一根高尔夫球杆,让他们给车子一顿猛击……那个计谋也给了瑞奇一个教训,就是以后千万不要再敲打玻璃;不过后来他好像从没把这个教训当回事儿……

瑞奇开动引擎,车子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蓝色的烟雾之中。我们离开停车场,穿过一排商场,驶向波特曼爷爷住的地方。我惴惴不安,一股不祥之感袭上心头。

我一路设想着最坏的情形:赤身裸体的爷爷在街上狂奔,他手持猎枪,口吐白沫;或者他躺在庭前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这些都有可能发生。而想到这会成为瑞奇对一个曾被我无数次描述为传奇的人的第一印象,我紧张而又惶恐。

当我们抵达爷爷所在的“环形村庄”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只剩下几片还透着微弱光亮的云彩。那里的房子彼此连接,错综复杂,形成若干个死胡同,整个村庄就像一个迷宫,让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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