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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奇柳风凌石(4)

夜风萧瑟,明月于山雾中朦胧,幽芒柔华覆拢了整座麟山。漫漫长夜幽宁而深寂,远空之上,于黑暗夜幕之中,一架巨大身影疾速靠近。身形似鹰,却有四足,而且要比人的个头还大上许多,此一庞然大物一声长鸣,振翼冲入太仙门地界,盘于半空之中,徘徊又是一声嘶鸣。起嘶鸣之声,厉啸而悠远,其间隐隐带有九音魔力,令人闻之震慑心魄!

“神鹫!七目黑魁!”天一朦胧睡意尽散,双目厉睁,掀被而起,拉过衣裳急忙穿上,然后破门而出房间。到厅中时碰见莫离也伐步从房里出来。“师妹!快走!”二人出了门庭,顺来声而行,直奔至中央庭院,这里却已经聚集了许多太仙门中弟子。

“何公子!”齐咏道。

“齐前辈。”天一拱手回了一礼,见齐咏一挥手,众多太仙门人立即让开条道出来,便和莫离往庭院中央走去。“神尊!”天一两指捏唇,一声长啸。空中那庞然黑影又徘徊了两圈,忽振翼俯冲下来。众人见状,都各自往后退开十数步之遥,为是天一与莫离仍是居于庭院中央阔场之上。神鹫俯落速度实是利疾,但至近处,两扇巨型黑翼一展,风啸顿开,直向四周扫荡而去,一时间枝折叶断,众人脚下皆是不稳。这神鹫却是接着这般阻力,生生停了下来,死抓落定,向着天一与莫离走近。这边两人自是迎了上去。“神尊!”天一与莫离同时拱手行礼,神鹫又是长啸一声,这神鹫一身墨黑,身行有四人并站那般庞大,更别说一对黑翼展开来,更是遮天避日,庞然惊人。尾是牛尾,长而粗。头上长七目,平时却是只开那左右整齐对长的四目,为平目,另外三目则竖斜而嵌,紧紧闭合,乃是灵目也。一张铁喙突兀弓出。此间神鹫左边灵目缓缓而开,忽灵光盛溢而出,一股巨大排斥之力涨涌而开,更是生生将数十步开外的太仙门众弟子震得仰飞出去。稍有修为之人,也是脚下不稳,滑不而退,齐咏、曾临凤、林殊程、云洋、断龙、肖英才等皆在其间,见状立即运起真元,一齐发力,才将神鹫所施这股无形之力缓了下来。这七目神鹫左侧灵目乃是“通灵目”,开之即有七色灵光流溢闪耀,为通万灵之本心,可与世间生灵、死灵交流自如,而在场余外之人,则以震慑之力斥之。此间神鹫正是与两人通心而语。

“萧稔念那老家伙正在寻你……哈哈!如今天穹门下几人已赴曦月派邀约,我们便此去天鸾桥罢!”虽然心声,但神鹫意念仍使得其话语带了浑厚震魄之音。

“如此,屈驾了神尊。弟子这就同神尊前往!”

“师兄!神尊,那弟子是否也一起前往。”莫离问道。

“不必!只需天一一人即可。”

“师妹,你且于太仙门中,等过了那剩下的八道试练,我自已在本门之中等候佳音!”看着莫离有些垂气,天一笑道。

“好!师兄自于本门之中静候佳音便是!”莫离道。

“上来!”七目神鹫催促。

天一便蹬脚纵身而起,身子于空子轻缓落下,伏于神鹫结实而又绒软的背上。“师妹!再见!”

“恩!再见!”莫离挥手,边往后退开了十数步之遥。

七目神鹫灵目闭合,瞬间周围那股排斥巨力散化了去,一众人等皆是松了口气,暗自惊叹,却是始终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七目神鹫巨翼伸展,“噗……”地拍扇两下便是腾空而起,狂风冲荡而开,又是一阵枝折叶落,纷纷扬扬,只转目间,七目神鹫已是一跃而至高空之上,“嗖”地向着来到方向飞去,速度之猛,当真惊人。

青瓦之上,立一孤影,夜风萧瑟袭来,拂动一身淡黄衣纱,梦辰神色淡寂,驻足远眺着那七目神鹫连同天一的背影,一同埋没于黑暗夜幕之中,寂然无语。

七目神鹫飞速之猛,只消一会儿功夫,不提太仙门地界,就连麟山山峦也已是至了身后远处。却只不知,这月色蹂躏之下,便是牵动了几多情怀。

“凌公子!”方步尘举步踏入房内,此间虽是清晨十分,但修侠练道之人已是早起成习。凌剑赶紧迎上前去,回了一礼。两人于桌边木凳上坐下,步尘询问:“凌公子这两天以来伤势疗养得如何?”

“多劳方公子上心,废了几般仙灵药引,凌剑身体恢复极快,已是好了大半!”

“如此便好!但前日我留下的药丸,公子仍须每日服用,身体方可尽快痊愈!”

“恩!多谢方公子。”凌剑提壶为步尘斟上一杯清茶。“虽然冒昧,凌剑但有一事相求,不知方公子可否帮在下一忙?”

“何事?”

“恩,便是前日我于山崖石洞之中,于那灵物交战之后,为齐前辈所救。凌剑有一家传宝器,乃是一柄猎刀,如今却是找不着了,想必是当时激战,丢失于那石洞之中。此件家传宝器,对我而言相当谨要,但偏我们对这麟山地形极不熟悉,故凌剑有一求,请方公子引路前往来时石洞,去寻那件宝器。”

“恩……”方步尘稍稍斟酌,“凌公子所言宝刀,有何特征?”

“哦,此器长一尺八寸,为南冥灵池池底萤石所铸,常有淡碧色幽光透石而出,与其他器具极容易分辨得出。”

“那好!若是凌公子信得过我,我这就前往那石洞之中替凌公子寻来那宝器,如此便可安心疗养。凌公子现在虽伤势愈已大半,但还不适宜攀岩走壁,请于此稍后,我一柱香时间便回。”方步尘说着便是起身。

“多谢方公子,凌剑感激不尽!”凌剑也立即起身相送。

“凌公子。”门外一道童行来,行礼道,“方师兄!齐师叔有言,请凌公子前往大殿中见。”

“既是齐师叔所请,凌公子且去,我则为你去那石窟寻来宝器,我们等会再见。”

“有劳方公子。”凌剑拱手再次相谢。步尘自出了门庭而去。“走吧。请引路。”凌剑对道童道,随后也出了门庭。

大殿之上,九张主座呈弧形摆列,其下为八十八张木座,分列四行于左右。四壁悬挂仙人玄兽图,地板为大理石铺砌,上浮画太极仙图。宽广的大殿之中,此时已是太仙门下弟子占满了那八十八张下座,而九座主座之上,也分坐着林殊程、云洋、曾临凤、齐咏和其他两位长老级人物。掌门九阳真老却是出门在外,所以九座正中的大座自是空座。凌剑于大殿之下,一眼便将当日救下他的那人认了出来。

“凌公子,这九座之上,皆是本门长老人物,从左至右,乃是郑谦石郑前辈,柳缘柳前辈,林殊程林前辈,云洋云前辈,齐咏齐前辈,曾临凤曾前辈。”英才于一旁走出,对凌剑道。

凌剑听毕立即拱手行礼而道:“晚辈凌剑,见过各位前辈!”又正身对着齐咏,再行拜礼,“多谢齐前辈当日救命之恩!晚辈自当惭愧,直至今日方才得以当面相谢。”

“呵呵……!救人于为难,乃是修道之人本分,不当记心,更何况乃在我太仙门地境,则更是应该!”齐咏朗笑一声,随后神色庄严起来,“若问足下上麟山乃是闯入我混元仙阵之中,为是何干?”

“各位前辈,凌剑乃是自千里之外慕名而来,与一兄弟一起上山欲求荣入太仙门下,习得真道,造福苍生,还望各位前辈不弃收留!”凌剑便是双膝落跪。

“哦?那你家世何许?”林殊程问道,但见凌剑这一身筋骨,也是一副极好资质。

“我是西川绒县人士,家父常年于外经商,往来东西各大小商城,凌剑随家父往行两年,遂知太仙门大派名声,犹是仰慕,又屈于家乡无高人指教,便自与一童时玩伴结伴千里寻来。”

“这西川至此,路途确是不近,难得有此番苦心呀!”曾临凤道,“我看这一身筋骨,倒也是个修道练武之才。此人即为齐师弟带来,若将其收入门派,也当先听齐师弟意下如何。”

“哈哈……!”齐咏又朗声几笑,转而扫视全场,庄严而道,“这凌剑自是练武修真之才,我观其倒也有些修养,才气不凡,自然收之!”

齐咏一挥袖,全场寂然。凌剑立即会齐咏之意,猛叩了三个响头,再拜而叫:“师傅!”

“哈哈……哈哈……!”齐咏朗朗笑声回荡殿中。

“师傅!只是徒儿还有一请,望师傅成全!”凌剑又拜而曰。

“呵呵……徒儿尽管道来!”

“徒儿一兄弟乃与我一起上山,如今也寄居于太仙门中,名唤宏智。因其自小为生父母所遗弃,成一无依无靠的野顽童,故未知其姓,后乃为我凌家收留,虽为人有些粗犷,但实是心地善良,乐为善而勿恶。此般徒儿一请,但师傅可再收其为一徒!”凌剑说毕,叩头而拜。

“如此……但其却是修真质浅,实难矣!”

“师傅!虽宏智资质较浅,但其勤苦耐劳,必能补拙!况我早与其相约誓定,一同入得仙门之下,同修真道,以框扶正善,如今徒儿又怎能弃誓毁约,此为大不义也,即大不义哉,却又怎能为太仙门人。如此,还且请师傅成全一二!”凌剑话音激昂,义正言辞。

“哈哈……!这徒儿果然忠义守信!”齐咏转过头却是对着主座上众前辈所说,随后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凌剑身边,“徒儿起来吧!待会儿见着宏智自叫他午时四刻至石麟台来见我。”说罢,齐咏举步而出大殿。

凌剑抬头,却是心喜万分,知道此事已成,便再拜而道:“多谢师傅成全!”其实这凌剑怎地知道,齐咏本就有收其二人入门之意,这凌剑自然是资质极好,而宏智虽然粗犷,这两天故要他每日山上提二十桶水,砍二十斤柴,却也是毫无怨言,齐咏心中自然知道成人之愿,更不肯放过了凌剑这个好徒弟。

九座之上,几位前辈尽皆离去。忽下座众人一阵哄闹,一个个都争相来与凌剑恭贺,以示友好。这太仙门下,虽然人众,但多为热情之辈,此时自是令凌剑感怀温馨,当即和众人亲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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