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猴爷就每天和李灿混在一起,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他是动了真感情,还是只为了骗那一笔签字。这样一来公司就剩了我一个人看家,于是我和猴爷就各忙各的,每天只是早晚会碰一下头。
最近一直没有生意找上门,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日子应该是悠闲的,但我却悠闲不起来。归根结底还是猴爷的原因,这家伙喝多了嘴上就没把门儿的,逮谁跟谁说,我会占卜术的事情。当然这些话也都是说给了生意上的一些伙伴听,久而久之我会占卜术的事情,就在北京的生意场上慢慢传开,于是找我来卜卦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这让我不胜其烦,但却又不好拒绝,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哪块云彩有雨,今天你得罪了人家,明天没准就成了生意上的伙伴,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把生意搞黄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现在我们的天海贸易公司,俨然成了高级卦摊,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不是这的经理,就是那的老板,当然他们来的目的肯定是找我卜卦的。这些人,有些是算着玩,有些是真有困难。
有一天刚刚找过我和猴爷谈进口贸易的马经理来了,我迎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还带着一个中年人。那人身体有些偏瘦,不过从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上看,这个人应该来头不小。看到这,我便热情的把他们让进了公司。不过让我看不懂的是,那个中年人见到我后,一直戴着一双皮手套,哪怕是和我握手的时候,也从没有摘过。这让我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快。
进屋落坐以后,马经理向我介绍了那个戴着皮手套的中年人:“这是我的发小,李军明,他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我不过是个副的。上次和你们订的皮货,就是他拿的主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李军明马上就和我打起了招呼,态度也十分亲切。这与我刚才心里判断的,他是个傲慢无理的人,恰恰相反。
我给他们沏好茶水后,就说起了这单进口皮货的生意,因为我怀疑马经理带着李军明来,可能是为了催货。
“那批皮货的订单,我们住苏联的业务员,一直在联系,您也知道,这么一大批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订下来的,还请马经理和李经理体谅我们的难处啊。”我一边顺嘴胡说,一边殷勤的递烟过去。
马经理接过烟,悠闲的抽了一口:“祁老板,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催货的。这笔订单,我和军明已经商量过了,肯定给你们,不会找别人进货了,你就把心到在肚子里吧。”
李军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说话。
“那您两位今天的来意是?”我有些糊涂了。
“找你来帮个忙,早就听说祁老板算卦如神,这点小事你不会推辞吧?”马经理笑呵呵的看着我说。
这下我彻底放心了,看来这笔生意铁定是我们的了。不过猴爷和李灿那边要抓紧签字了。想到这,我一脸的微笑:“算卦这点小事情,哪有推辞的道理?想算什么,您就直说吧。只要您不怕我算不准就成。”
“这可不是小事情,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一定要鼎力相助才是。”马经理掐灭手中的烟,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我心里暗暗盘算,能有多大的事儿啊?便试探着问:“鼎力是应该的,只是我还不知道您想算什么呢?”
“就是算这个”马经理指了指李军明的手。
这时李军明慢慢的摘下手套,露出了一双布满了鳞片的手掌,在鳞片的夹缝中还不断的渗出丝丝血迹。
看李军明这双恶心的手,我微微有些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来找你算上一卦。”李军明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应该去医院查吧,怎么来找我了?”我有些难以理解。
“正因为去了医院,才来找你的。”马经理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医院都查不出是什么病,所以只有靠你了。”
我仔细看了看李军明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鳞片。第一眼的感觉,就让人不知不觉的想到了蛇或是鱼。
“能算出我患病的原因吗?”李军明焦急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也不清楚,先试一下吧。”说完我便拿出了八张骨牌。
卦象出来后,我研究了一会,便问李军明:“最近您去过西南?”因为先天八卦的方位指向是,南乾北坤,东离西坎。这个我就没有必要向李军明解释了。重要的是他患病的原因是从西南而起。
李军明一脸的惊讶:“对呀,我前阵子是去过西南。”
“去哪了?”
“湘西。”李军明的手上还在滴着血,“我就是从湘西回来以后,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我应了一声,便去捉摸卦象了。
李军明见我不说话了,便焦急的催促道:“你是说,我的手和去湘西有关吗?”
“是的。”我没有多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怎么说。
“那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军明有些急了。
我在心里想了一下措词,张嘴说:“这要问您自己了。”
“问我自己?”李军明不置可否。
“是的,问您自己。你这一卦是水火未济,太岁入宫。本就不利于远行,可你却偏偏去了湘西。你的病情与男女之事,口舌之争有关,如果你想找到患病的原因,还得自己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翻。”
李军明听我说完,脸色大变,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她?”然后就瘫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我和马经理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李军明。因为事情的经过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而我的占卜,并不能把事情完整的过程算出来,在李军明所经历的一切中,一定就能找到患病的线索,所以能不能找到治病的办法,就要看李军明的了。
屋里的气氛变的有些压抑,这件事虽然与我无关,但对于未知的事情,我也是有些好奇。更何况,卦象里并没有指出李军明的病与镇物有关,那除了镇物又能是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把李军明的手弄成这个样子呢?
李军明就这么在沙发上呆坐了良久,最终他咬了咬牙,向我们说出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