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疑虑凌芜的话,陆沧尘很早便起了。一番洗漱,用过早饭后,拎起两个木桶去了溪流边。打水这种事对陆沧尘来说并不陌生,从前父母还在世时,家境虽殷实,但并未请很多仆从,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所以他以前经常打水,动作也十分熟练,不过半天时间,便吧青岚苑的水缸打满了。
吃过午饭后,陆沧尘很快地便把蓝浔苑的水缸打满了,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可越是这样简单、平静,陆沧尘心里就越是不安,脑中不断浮现凌芜那奇怪的笑容。
强压住心中的不安,陆沧尘先去了紫漓阁。来到院外,却见昨日大敞的门今日紧闭。略一迟疑便伸手去推那木门,然而那门不管用多大的力都推不开,就好像大门被粘住一样。想到可能是锁了,陆沧尘便转身往紫陌轩走去。紫陌轩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这让陆沧尘更加确信紫漓阁只是前辈忘记谷主的吩咐而锁了门。
然而就在陆沧尘踏入院子的下一秒,狂风骤起,尘土飞扬,风沙迷住了双眼,完全看不清东西,木桶更是因为大风将水泼了一地。无奈,只得摸索着将桶拎起退出了院门。巧的是他刚出院门,风便止住了,仿佛从来不曾起过风一般。就这样反复好几次,陆沧尘拎着水来,又被大风逼回去,在溪流和紫陌轩之间不断来往。终于到最后失了耐心,转而又去了紫翎苑。
踏入紫翎苑并未碰到什么,陆沧尘不由地松了口气。正当他抬起木桶往水缸里倒水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破空之声,本能地侧身,一支羽箭擦着脸颊飞过去,木桶也因躲闪掉落,水洒了大半。来不及喘气,五六支羽箭又接踵而至,完全没有武功基础的陆沧尘躲地极其仓皇狼狈。衣衫被划破无数道口子,并且随着羽箭的数目不断增加,身上的血口也越来越多,虽箭像长了眼一样,伤的地方都不致命,且伤口也并不深,但心中的恐惧却无法抑制的泛滥,最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紫陌轩。
原本满满自信地出门,现如今不仅四个院子都没打水,还弄的一身伤,身心俱疲的陆沧尘也没了去紫渊阁的欲望,只希望赶紧填饱肚子,处理伤口,然后美美睡一觉。
是夜,主殿内,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那小子的进度如何了?”
“回师父,青岚苑和蓝浔苑已经全部完成,紫苑中已经去了三个,均未能成功,现在已放弃,去用晚饭了。”
“嗯,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雪翎,你那边如何?”
“师父放心,弟子自有分寸,羽箭机关弟子一直小心操控,只是些划伤罢了。”
晚饭后,陆沧尘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下午的悲惨经历,越想越觉得邪门,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时窗外走过一个蓝袍弟子,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凌芜的怪笑,正转身想拉过被子入眠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紫苑才是考验的核心,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清了,而之前的那些应该就是紫袍弟子设下的机关。
想到这里,陆沧尘翻身下床,又去了紫漓阁。
大门依旧如下午那般紧闭,任人怎么推也推不开,想来这门便是紫漓阁的守护机关了。陆沧尘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回忆了一下昨日所见那水缸的大概位置,便绕到了院子的侧面,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树,正好可以爬进院子。
趁着天色还未太晚,陆沧尘找来绳子拴在木桶上,另一端系在腰间,顺着枝干爬上院墙后,又用绳子慢慢将水桶拉起。因为水缸正好在墙边,陆沧尘便直接将水从墙上倒下去,如此反复几次,终是将水缸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