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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别

电话铃声响起来时,志保正在浴室里脱着身上的吊裙。

志保是二十分钟前回到家里的,时针已经过了晚上十一时。

夜这么深了,不会是朋友来的电话,这电话一定是那个人了。

志保不由得脑海里浮出上村乔士的脸来,但是却在浴室里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也许是早上出门时不经意触动了电话的调音键钮,现在这电话铃声听去显得分贝很高。连着响了十几下才一下泄了气似的停住。

看来对方是感到志保还没回来,扫兴地挂断了电话。

志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继续地解开了吊裙肩上的纽带,脱下内裤,浑身光光的,又用手将长长的头发后面一把抓住朝上卷起,然后进入浴缸里,手刚触到淋浴的龙头,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志保不由缩回了伸出去的手,双手抱胸,身子也缩成了一团。

又是那个人在招呼着呢。

志保还是不想接电话,可那电话却十分固执地响个不停。

听上去那电话声似乎在发怒,志保感到电话那头的他仿佛已经知道她已回到家里了。

尽管电话机设定在留言上,可乔士就是不肯留言,而是一个劲地让电话响着,也许不接电话,他会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的。

志保心里十分不安,出了浴室,用浴巾包住了身子,走到了响个不停的电话机前。

调整了一下呼吸,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抓起了电话筒,果然乔士的声音便冲了出来。

“喂喂,为什么你不接电话!”

由于铃响了好久,乔士的声音显得烦躁而激动:

“刚刚,才回到家?”

“是的……”

志保对着电话点点头,声调机械地回答。

“去什么地方啦?我干吗打电话,你心里有数吧?”

当然,乔士为什么打电话,他想在电话里讲什么话,志保是心里一清二楚的。

“今天,晚上六点半约好见面的吧?”

“……”

“在那大堂里,我等到八点半呢。”

乔士看来还没到家,电话里传来街头纷杂的噪音。

“你不会,忘了时间的吧?”

“……”

“这可是第二次违约了,你在听着吗?我这样……”

声音突然中断了,可以想见乔士是气恼得嘴唇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吗?干脆讲,什么原因。”

他这么连珠炮似的发问,志保也无法回答。他现在正在激动的时候,只管着自己一个劲地叫唤,弄得志保没有插话的余地。

作为一个女人,对自己喜爱的男人失约,是有着她的道理的。尽管这道理也许并不能说得出口,但志保对自己的行动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怎么不讲话……”

“没有话讲吧。”

为了逃避乔士电话里那机关枪子弹似的话语,志保将话筒离开了耳朵,人也顺势坐在电话机前的地上。

水町志保与上村乔士初次相会是两年前的时候,当时志保二十七岁。

志保当时的工作是美术图形的设计师,她本人并不固定属于哪一家单位,所以是十分随意的。有一次接到一件为某家电工厂绘制产品海报的工作,具体负责与她接洽的便是乔士。当时乔士是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美术指导,那天他十分热情地向志保仔细讲述了海报的要求。

于是他们相识了,以后又一起吃了几次饭,工作方面,乔士也十分关照志保,两人的关系便渐渐亲密起来,待到志保感到有些不妥时,他已经将她完全地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了。

对异性本来十分谨慎的志保,竟会与有妇之夫,且比她大十岁的乔士堕入情网,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乔士的手段高明与巧妙。当然在志保心里,与乔士关系发展至此,只希望在自己的工作上有一个可靠的人来帮帮忙,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奢望。

至今为止,志保一直保持着独身,这当然不是说她喜欢独处,心里其实是想找个伴侣的,可一直没能遇上称心的人,于是百无聊赖之中便开始对设计工作发生了兴趣,光阴荏苒,转眼已过了二十五岁。静冈故乡的父母曾经劝她找人介绍个对象,但她感到一个人在东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工作的收入又不错,于是便一直将终身大事耽搁了下来。

在志保这种自由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一朵小小浪花的便是乔士的一句戏言。这是他们相好两年后的一天晚上,乔士在外面喝得醉意朦眬地来到志保家里,趁着酒意,他突然对志保说:“真想与你生活在一起呀。”接着又说了一通想与妻子分手的胡话。

一开始,志保也不将他的话当真,这种话只是男人讨女人喜欢的惯用伎俩而已。即使从好的方面讲,这也只是男人的一种甜言蜜语,或者说是花言巧语罢了。

然而,从那以后,乔士在志保面前又好几次地说要与她结婚,这样志保的心里便渐渐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涟漪。

不管怎么亲爱,总不能与一个有妇之夫结婚吧。

志保这样自己问着自己,但心底的深处却又蕴藏着一股希望嫁给乔士的温情。

渐渐地,不光口头上说说,逢到周末,乔士还真的住到了志保家里来。于是为乔士洗衣服、熨裤子的机会也逐渐地多了起来。

每当志保为他做一些这样的事情,他总会十分感激地道谢,同时又会情不自禁似的埋怨自己的妻子:“那女人,什么也不为我做……”

志保并不想听乔士讲他妻子的坏话,但由于自己心里有着准备与他结婚的遐想,所以这些话听起来就觉得格外顺耳。

他这么在外拼命地工作,家里却得不到温暖,一种同情,一种怜悯,使得志保的感情迅速地朝乔士倾斜过去,恨不得为了他而掏出自己的心去奉献给他。

这样恩恩爱爱过了一年,去年年末,志保已真正地确信自己是一定要嫁给乔士的了。

“喂,怎么啦,干吗不作声呀?”

离开耳朵有些距离的话筒里,传来乔士激愤的声音:

“你讲出理由来嘛!”

乔士的声音已接近吼叫了,志保只好开口了:

“等一下,再打电话来。”

“现在干什么呢?”

“刚刚,回到家里……”

“那好,我去你那里。”

“不行!三十分钟后,再打电话来。”

如果他真的赶来那就糟糕了。所幸的是家里的钥匙没有给他,但要是来了一个劲地按门铃、敲房门,也是会让周围邻居看笑话的。

“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做。”

“那么,三十分钟,你要接电话的呀。”

乔士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才老大不情愿地挂断了电话。志保总算大大地吐了口气,又回到浴室里,打开了莲蓬的水龙头。

不知什么道理,刚才仅仅与乔士电话里讲了几句话,身上的皮肤便感到粘粘糊糊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志保先用水将浑身冲了个遍,接着又用海绵使劲地对头、脖子、胸口、腰下仔细地擦了个遍。并且一边擦,一边心里恨恨地嘀咕:

“那家伙,还一点也没察觉呢。”

算上今晚的一次,志保已两次存心不去与乔士赴约了,这当然是有着她的道理的。

志保开始对乔士的花言巧语产生怀疑,是过了年关一月中旬的时候。

那天是星期五,乔士是做着住下的打算很晚才到志保家来的。已经在外喝了相当多的酒,人已醉得酩酊,说话显得含含糊糊了:

“公司的客户……说去银座……”

乔士向志保解释着自己晚到的理由:

“可我,想到你在家里等着我,所以赶了回来。”

乔士讨好地对志保说着,凑上脸去硬是要与志保亲嘴。然而也许是酒气上涌,很快便力不从心,胡乱地扒去了自己的外套便倒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

酒醉加上劳累,乔士睡得沉沉的。志保于是便将他乱丢的衣服收拾起来挂在衣架上,顺便毫不经意地伸手插入他上衣的口袋,掏出了一包香烟,一只打火机,另外还有一块雪白的手帕。

平时总是将香烟、打火机放在桌子上,手帕依然归放回衣服的口袋里,但今天却对那块雪白整洁,而且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有了些若有所思的感觉。

志保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似的,将手帕朝着电灯处照了照,又将它平摊在桌子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是一条白色的十分平常的手帕,却熨烫得平平整整,叠得方方齐齐,看去与崭新的一般无二。

这是谁洗得这么干净,又熨烫得这么整齐的呢?

这么思索着,猛地省悟了过来,志保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那位从未谋面的乔士的妻子,同时又响起了乔士的话语来:

“那女人,什么也不为我做……”

当时对他的话,志保脸上表情很是平静,可心里是抑制不住喜悦的。

他回到家里,妻子待他冷冰冰的,可想而知,夫妻两人之间,一直是处于冷战状态的呢。

可是,现在摊在志保眼前的手帕却说明着一个完全相反的事情。洗得这么干净,熨得这么平整,这实在是包含着这个人的无限情义的呀。

说是关系不好,事实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么想着,志保突然感到眼前的那条白手帕实在是乔士有意在向自己显示他的妻子的温柔,是乔士有意对自己一片真情的嘲弄。

志保再也待不住了,将衣架上的裤子又取了下来,摊展在沙发上。

至今为止,有好几次为乔士熨烫裤子,曾发觉他的裤子十分挺括,两条裤腿上的筋线也笔直不乱。

志保当时只认为这是从洗衣店里刚取回来的,现在想想这也许都是他妻子的作为呢。不错,这裤腿的筋线即使起皱了,也能想象是他一天穿下来弄皱的,每天早上他出门时,一定是紊丝不乱、整齐挺括的。

这绝对不会错的,志保这么想象着,开始对乔士说的话产生了疑问,同时心里也开始有些动荡不安起来。

那以后,志保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乔士的行为,更加发现他的言行与打扮,丝毫也不显得他妻子对他怎样冷酷无情。

果然,他的话,都是虚情假意的胡言乱语呀。

接着又有好几次,看到乔士那精心熨烫过的裤子与手帕,于是志保是彻底地清醒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不能对乔士述说的。

然而,志保的这种情绪的变化,乔士还是有些察觉的:

“最近好像不太有精神呀。”

“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啦?”

乔士对志保的态度好像是更加关切和殷勤了。

每当乔士这么问志保时,志保只能报以苦笑。叫自己怎样回答呢?说出来又不见得是多么振振有词的理由,实在只是自己心里的嫉妒心在作怪呀。

然而,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彻底地打破了志保对乔士的幻想。

那天志保去东京西郊一个叫百合丘的地方。去那里是为了拍摄一个广告的海报,回家时路上突然想起乔士的家就住在附近。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又不急着回家,于是志保便心血来潮地让出租车司机将车朝乔士的家里驰去。

来到乔士的家门前,这是个幽静的住宅区,周围的房子都比较新,乔士的家坐落在一道斜坡的中间部位。听说是十年前买下的,大约占地面积二百平方米,是一幢独立的小洋楼,黑漆的大门紧闭着,门边上有一个利用斜坡搭起的车库。

志保见周围无人,便下了出租车,走到门口便看到一块名牌。

名牌的右端竖写着上村乔士的名字,朝左端紧挨着是惠美子和美奈两个名字,这惠美子无疑是乔士的妻子了,美奈当然便是他的女儿了。

家里没有人,春天般温暖的阳光下,整幢小楼显得十分宁静和安详。

志保怕被什么人看见,慌慌张张地返身钻进出租车,急急地对司机道:

“谢谢,快开车吧。”

并没见到乔士的妻子、女儿,但不知什么缘故,志保只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剧烈,颈项间也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应该,不能去的呀……

志保心里后悔着,但那写有三人名字的牌子,漆得雪白、崭亮的,已经在志保的脑海里生了根似的再也不能抹去了。

那牌子,一定是今年刚换上去的。

也许是乔士妻子的主意,或者是什么别的人的建议,但最后肯定是乔士本人同意了的。

身子深深地埋在出租车软软的坐椅里,志保陷入了沉思。

一心想着与妻子分手的男人,会有心思将名牌换成新的吗,而且还写上妻子、女儿的名字?

“原来如此……”

志保心里终于省悟到了些什么东西。

看来自己对乔士要与自己结婚的话语,过于相信,有些太过痴心了吧。

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乔士他压根儿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吧。也许乔士他说这话只是男人一时的激动,而自己却傻兮兮地竟然信以为真。

“干什么傻事呀……”

志保心里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来,同时终于对乔士与自己的关系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然而这认识,她却并不想告诉乔士。

一开始是慢条斯理的,有条不紊的,最后竟急躁地使劲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志保跨出浴缸,用毛巾擦着身子,举起一只手擦到腋下部位时,突然想起乔士看着她的腋下说的话来:“真白呀,白得都有些发青了。”

记得当时也是在洗澡,乔士的话使志保感到自己的肤色是继承了北陆地区出身的母亲的血统的。

志保一想到乔士的话,不由感到脸上一阵发烫,赶紧逃避什么似的胡乱擦干了身子,穿上内裤,用一件雪白颜色的真丝睡袍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接着又走到镜台前,朝脸上搽了些化妆水和乳液,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马上乔士的电话会打过来了吧?

这么想着,志保从冰箱里取出冰水喝了一口,想打开电视,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摁下了CD唱片的键钮。

唱片还是昨夜一样的那张“竹内麻理亚的歌”,只是今天,志保将音量调得稍微轻了一些,使得流出的音乐听起来更加的优雅。

志保最近特别地喜欢起她唱的歌,不管是爱情的、伤感的,总有一种明快的激荡的感觉。

第一首歌曲刚结束,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是我呀。”

也许是隔了一段时间了吧,乔士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会不在家呢。”

“为什么?”

乔士没有回答,但志保知道,他是想到志保为了逃避他的电话而故意跑出去的。

默默地沉默了一会儿,乔士用一种忧郁的口气问道:

“在听音乐啊!”

“是的,听听这歌曲,会有精神的。这歌曲叫《日夜商店之爱》。”

“好怪的曲名呀。”

“日夜商店,……是便利之爱的意思吧。”志保有些自嘲地歪着头说道。

“我也在听着钢琴曲呢。”

确实电话里听去与刚才的地方不同了,人声嘈杂之中流淌着优美的钢琴曲。

“在哪里呀?”

“沙地湾。”

志保曾跟随乔士去过好几次,是家会员制的钢琴酒吧,没有陪酒的女郎,营业到凌晨三时,除了酒,还供应一些简单的食品。

“现在,能来吗?”

“不行的。”

“为什么?”

又回到了老问题上,志保这么想着摇着头:

“已经很晚了……”

“有谁,在房里吗?”

“你怎么会……”

志保一下子感到可笑起来,不由得将睡袍下缠在一起的脚松了开来。

“有谁在房里,就不会与你这么闲聊啰。”

“那么,就过来呀。”

“不是说过不行的了吗?”

“以前,怎么行的呢……”

确实今年年初以前,他说来,志保就会毫不迟疑地赶过去的,可现在却没了这样的兴趣。

“可是,奇怪呀……”

“什么呀?”

“为什么,你变了呢?”

乔士说着不容志保插嘴又继续说道:

“今天想请你说说,老老实实地说说。”

也许是钢琴曲子结束了,电话里也能听到拍手的声音,在众人的欢乐声中乔士又紧追着问道:

“是讨厌我了?”

志保将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静静地不作声。

乔士的话说对了一半,一半没有说对。确实志保对他已失去了以前的热情,但并没有讨厌他。不像以前关系那样亲密,但偶然见见面,作为朋友吃吃饭,聊聊天还是十分情愿的。

“怎么样了?”

“……”

“不用客气,喜欢、讨厌干脆说就是了。”

乔士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志保被逼得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我们,以前的事,到此为止吧。”

“说什么傻话呀。”

乔士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在一起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到底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呢?”

“没有生气。”

“不,你生气了,生气了才两次不来赴约,是想与我分手了吧?”

电话是在店堂的里面,但声音太大还是会让别人听见的。志保于是对着话筒,口气温柔地安慰道:

“不是你的不好。”

“那是什么?”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想什么啦?”

这正是志保无法当面回答的问题,她不能说自己太想与他结婚,现在希望破灭了,于是便怎么怎么的。

“那我,马上到你家那里去。”

“不行,你来了我也不开门的。”

“不开门,我也要去。”

女人一旦表示要离去,男人是会拼命地追去的!

“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按门铃,一直按到早上。”

志保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春光明媚之中那块崭新雪白的名牌来。

那样幸福美满家庭的主人,是不会去一个另外的女人屋前按门铃按到早上的!也许有时是会说说结婚之类的甜言蜜语,但那终究只是这个男人的游戏,他是绝不会有勇气和决心离开那块名牌的!

“上村先生。”

已经久违了,志保好久没有这么称乔士为先生了。

“我,心里是非常感谢您的。”

确实,志保与乔士相识就受着他工作上的关照,以后又受着他太多太多的关爱。

“非常谢谢了。”

“你,等一下。”

乔士还是不甘心地叫道:

“再见一次面吧。”

“见了面,也是枉然的。”

“枉然?……”

一下子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好一会,乔士才哀怨地问道:

“真的想分手了?”

“哎哎……”

一切都该结束了。当然与乔士的爱,也应该不能例外。

“可是,怎么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分手了呢?”

“不是的……”

下定了这么个决心,志保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痛苦和烦恼的,这是用语言无法说得清楚的,即使说出来了,乔士也是不会理解的。这怎么能说志保是轻描淡写呢?

“我不能,这么一下子说分手就分手。”

在与女人的关系上,男人就是这么个德性,喜欢脚踩两头船,遇事又十分优柔寡断,期期艾艾,得过且过,而女人则不同,一个希望破灭了,就干脆了断,否则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起码志保就是这样的一位女性。

“对不起了。”

对着电话,志保低下头来。话筒里传来乔士无精打采的呻吟:

“真搞不明白……”

“……”

“你,这样的女人真不明白。”

“我也一样。”

“什么,你一样什么?”

见志保回答,乔士马上振作了起来,诘问道。然而志保却依然是淡淡地叹道:

“我也一样,不明白你……”

“我?”

“你,这样的男人,真搞不明白。”

瞬间,乔士似乎想说什么却嗫嚅着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趁着他犹豫的当口,志保轻轻地将电话搁下了,嘴里轻轻地念叨:

“都已经是春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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