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一天的开场白
或许是跟花少洋的嘴架斗的很累,昨晚我早早就睡了。临睡前不忘了把门锁好,然后还用桌子抵住了门,力求万无一失,花少洋想耍鬼也没那么容易!
清早起来的时候,竟然才五点钟!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困意了,转头看看窗外,好像是很不错的样子。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之后决定,一会出去晨跑。
穿好了运动衣出门,我发现如果想要晨跑的话,根本不用走出花少洋家的大门。因为,整个院子的空间就足够我跑个痛快了,而且绿色植物也够多,空气很新鲜。
于是,我就开心的绕着院子开始了晨跑,这种运动好像只有小时候跟着爷爷一起坚持过。长大以后,除了到健身中心或者舞蹈教室,根本想不起来去做运动。
当我绕过喷水池到假山附近的时候,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猛地回头看,只见小花坛里,果然蹲着个人。
如果是很好看的人,连蹲着的姿势,都很与众不同。
就比如说花千忍,穿着最新款式的运动套装,很优雅的蹲在花坛里把弄着面前的花草。可是很见过的一点都没有乡土气,看上去更像是领导级的人物到乡下视察。清晨的光线温和的罩在他身上,让他的侧脸看上去异常柔和,像是个温柔的人呢!
心里很好奇他在弄些什么东西,就走了过去,冲他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呢?”
意料之外的,花千忍却被一句简单的问话惊的跌坐在地。巨大的问号盘旋在我脑子里,难道说,我的声音有那么强大的惊吓效果吗?
花千忍急忙站好站稳,又刻意的别过脸不看我,冷漠的回我一句:“要你管。”
呵!这句话说的就没什么气势了,因为明显的底气不足诶!想也知道,花千忍看到我,肯定又想起那天早上只穿着内裤被我看光的事了。哈哈,害羞的男生最招人喜欢了!
花千忍说完了,转身继续蹲下来摆弄花花草草,我不甘心的凑过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你就告诉我嘛!”
我只是有点不太相信他在修剪花草。那是上了年纪的老伯才喜欢做的事情吧,花千忍好像还不过二十诶……
“走开,讨厌。”又是一句呵斥,让我的兴致勃勃被浇了一桶冷水。
“你才讨厌,那是什么态度啊!”好歹我也是个御姐,怎么这样说话!
“是你本来就很讨厌!”花千忍竟然双手叉腰面对着我,恶狠狠的重复了一遍。
我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这个时候也感觉自己满讨厌的,打扰了别人不说,自己的晨跑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但是,眼看着花千忍白了我一眼之后转身要走,我受不了屈辱的感觉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却后退了一步,把我的手提到他肩膀上,还没等我了解是怎么回事,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他的过肩摔。
躺在地上的我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另一方面是痛的神经发麻。而摔倒我的花千忍,则是很轻松的深呼吸一把,接着说了句:“呵,终于觉得心情好一点了!”
什么嘛!花少洋那家伙怎么没有告诉我花千忍练过空手道!该死,还有比一个御姐被人摔倒在地更失去尊严的事情吗!
继续倒霉
在花少洋送我去学校的路上,我还在强烈谴责他“知情不报”的罪过。可是,所引起的效果却是,这家伙笑了一路。
我学着周杰伦的冷幽默口气,讽刺他说:“你笑屁啊。”
花少洋果然不敢大张旗鼓地笑了,平静的解释着花千忍会在一大清早出现在家里的原因。每个周三,都是那冷场王的爱花草日,从小养成的习惯。花少洋说他没有想到我会起那么早去招惹他。
拜托!什么叫我招惹他!分明是花千忍那人很欠揍好不好!我一代御姐,吃软不吃硬。他要跟我耍大牌,级别还不够!
我抱紧了拳头,自言自语的宣布我一定要报仇。认花少洋在那边嚷着吵死了吵死了依然喋喋不休,一直到看到外面学校的招牌了,花少洋停下车,终于松了口气。
我刚要打开车门,花少洋却想起什么似的,问我说:“你在这个地方很受排挤诶!要不要考虑转学?如果到我们学校的话,我还可以罩着你哦!”
他说什么?我受排挤混不下去?哼,不过是谦虚点让着她们这些后辈几回罢了!想当年我称王称霸的时候,那些号称大姐的小娃娃还在幼儿园光屁股呢!
白了花少洋一眼,我很不自信的说:“就凭你要罩我?恐怕你没那个本事诶。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是御姐,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御姐李湘妍!让淑明女院所有人心服口服,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你等着瞧吧!假如现在说什么泄气的话,小心以后会后悔的!”
花少洋一副忍着笑的模样,摆明了又在怀疑我说大话。哼,才不要再跟他浪费时间!我打开车门下车,又狠狠的关上,准备大摇大摆的冲进学校。
可是,脚底一滑重心不稳,刚迈开第一步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边叫痛一边回头看,脚边是一只可恶的香蕉皮。
花少洋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惊涛骇浪般惊心动魄,好像这辈子没笑过一样。我急忙爬起来准备回头教训他,却见他手疾眼快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可恶!可恶可恶!
我以为那香蕉皮是苏格拉或者孔雀她们为了整我搞的小把戏,就双手叉腰站在路中间大声喊道:“到底是谁搞的鬼,快点滚出来!”可是,一连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出来应。难道说,真的是我自己倒霉而已?
不穿形体服很严重吗
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学校,绕过操场。甚至,知道走进教室,都没有人再出来打扰我。
早自习的自由时光,班上很多人都在化妆修指甲什么的,喜欢八卦的女生凑到一起策划淑明女院的大姐大排名,我凑过去一看,竟然发现了我的名字,是:御姐李湘妍!异常兴奋的大声问这是谁写上去的,旁边的女生却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再看一眼。我低下头,果然发现不同,那前面还有几个字我忽略了,连起来的话,应该是:自封御姐李湘妍。
仅仅是自封而已……
不过,愤怒是短暂的。在我还没有把愤怒表达出来的时候,第一节形体课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跑到形体教室去换衣服。
我跟海棠走在最后,对于这个伙伴,虽然没有相处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但她多次给我的警告,让我至少觉得不算很孤立。某种程度上来说,海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可是,在储物室里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训练服。隐约意识到又是被人整了,就干脆停止寻找进到教室去上课。可是,谁料到,才刚一进门,就被形体老师堵在门口,指着我说:“你的形体服呢?为什么不换上?”
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没有料到这个老师会尖刻到出言不逊羞辱我。
在我回答说出“衣服丢掉”之后,立刻遭到了老师劈头盖脸的讽刺:“丢掉了?这样的理由真可笑。应该是家里穷,没有准备吧!既然是一副穷酸气,还要来这种贵族学校干吗?败坏风气嘛!”
一时间,因为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名老师的口中,我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忍不住想要拿拳头止住她的舌头的时候,又无法破除心里对于老师这个称呼的障碍。
这不叫懦弱!虽然身为御姐,但不代表没有所尊敬的人,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准则。在那个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讽刺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一切都是看在她是老师的分上。
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的确是很难堪。特别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道歉都被老师冷嘲热讽的斥了回来。感觉背后有一道凛冽的视线,惹得我禁不住回头看去,苏格拉隔着一条走廊,在对面楼的过道上跟我微笑着招手。
始作俑者看上去精神不错。
不过,她可不会得到像这位老师一样的宽恕。
不是幻觉的幻觉
像个猪头一样被罚站了一节课,终于熬到休息时间,我忍无可忍的冲出形体教室,准备找那个苏格拉算账。但是,才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孔雀靠在墙边。
冤家路窄!我自然而然的以为孔雀是特地等我出来找麻烦的。可是,停下来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开口。而且,我发现她站立的姿势有点奇怪。
她的身体,死死撑在墙面上,一只手抓着胸口,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好像很痛苦的模样。
我觉察出孔雀的出现可能跟我无关,却不放心就这样走过去。于是,我凑到她面前,轻声问她:“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听到有人说话,孔雀艰难地抬起头,很没好气地回答我说:“老娘都痛成这样了,你觉得还好吗!”
拜托,你什么态度!我是看你可怜才要表示下同情的,这个时候竟然还要耍威风!
不过,看样子,她是真的很难受的样子。说完的话,立刻垂下头,身体也支撑不住了似的,不得不坐在了地上。
应该是,突发了什么疾病吧!我这样猜测。然后,又像她走近了一步,对她说:“我送你去医务室!”
这个刚还冲我吼的家伙,此时却还要比倔强,扭过头去,说了四个字:“我才不要。”
好心帮忙还要被拒绝?这是什么道理!我才不管你要不要同意,反正见死不救有悖御姐的身份道德。
自作主张蹲在孔雀的面前,揪起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已经痛到快要昏厥的孔雀连“走开、你要干吗”之类的呵斥都便成了蚊子细语。我自顾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她驮到了背上,然后,向着医务室跑去。
可是,我心里想的是医务室的方向。可来淑明还没有生过病,根本不知道医务室在哪诶?背着孔雀几乎要把整个学校转遍了,但依然没有找到医务室。
站在二楼大厅里,我自言自语嘟哝着:“奇怪,医务室在哪里呢?该不会没有吧!”
后背上,差不多快要被颠簸死的孔雀小姐有气无力地说道:“一楼拐角处,写着‘卫生房间’的那个,就是医务室啦……”
呃,这叫什么名字嘛!刚才在楼下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卫生间呢!
急忙跑下一楼,终于把孔雀安置了下来。
医生说孔雀是急性的胃痉挛,输个液就没事了。我这个好人,也算是做到底了。
还在考虑要不要待在这里陪着孔雀一会,医务室的门却被一群人撞开了,口口声声喊着孔雀:大姐大姐。然后统统围在床边,我被挤到了门口。
不过呢,这样也好,确定了我的方向。既然已经有人照顾她了,那我也就该离开了吧!
沿着医务室的走廊,我往外走,这边拐角处的窗户是直接可以看到操场的景色的。贵族学校都非常的注重外在的装饰,即使是操场,也非常的有特色。
可是,我的视线被操场上的一个人影吸去了注意力。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挺拔姿态,像极了一个人。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在窗户的后面不停祈祷着他回头,回头。
他果然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半张侧脸,就足够我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
康泽田。
我激动的像走廊外边跑去,脑子里没有任何的理由。我只知道,我要一头扑进他怀里,对他宣布我回来了,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走开。
我甚至,在暗暗猜测,他来到淑明,会不会是预先知道我回来了,所以特地来找我?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或者没有理由,只是巧合的遇见,都会让我觉得很感激。
可是,当我兴冲冲地跑到操场,甚至还让脸上沾满了喜悦的泪痕,操场上却看不到泽田的踪影,只有零零散散的淑明女学生在附近散步。
一股巨大的失落攀上心头,任凭我找遍了操场,也再没有看到泽田。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幻觉。
开始佩服起别人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计算过,在没有相约好的情况下,在同一个城市相遇的几率有多大?
反正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件事,那就是缘分。那种注定了,我将遇见你的缘分。
回到国内,不长不短也有一段日子了。我一直没有刻意去寻找泽田。我总以为我们会遇到的,那样的场景比约定好了,要浪漫的多。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热闹的街头或者童年气息浓厚的游乐场,甚至安静的影院——不管是那一种,我想我都会激动到跳起来。
泽田,泽田,我们今天就险些遇到不是吗?那我想,我肯定还是会遇见你。
心底被一股柔软浸泡到几乎潮湿,却看到孔雀面色苍白的推开了我们班教室的门,在国文老师诧异的目光下,她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向外走,嘴巴里说着:“我来还你人情。”
因为回忆,我的眼镜是红红的。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我是害怕的吓哭了。
被她拉扯着,走到了储物室。我很惊叹病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孔雀放开我,兀自寻找着,找到苏格拉的箱子,不由分说就拿东西砸开了。我再一次为孔雀的行为所惊叹,很疑惑的问她:“你要干什么?”
孔雀貌似很没空,此刻,她正把苏格拉箱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又是一阵翻腾。我依然疑惑,她却豁然开朗的说了句“找到了”,接着就拎出一件训练服给我看。
什么?她该不会大费周章找我出来,就是要找到苏格拉的训练服,把它拿给我吧!拜托,虽然我那个被苏格拉剪坏了,也没理由要穿别人的旧衣服吧!我有那么可怜吗?或者,这个孔雀的逻辑简单了些,她这么做,叫什么还人情,根本就是让我跟苏格拉更加的势不两立。
我刚准备摆手让她停下,孔雀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剪刀,在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情况下,咔嚓咔嚓地把那个训练服剪的稀巴烂。
我彻底佩服起面前这个女生来。
他的怀抱里躺着谁
这是何苦诶!叹了口气。虽然我是要找苏格拉算账没错。但前提是用一个让她不断折服的姿态。可是现在?搞不好倒霉的是我,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孔雀小姐却一脸轻松,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丢下剪刀,说:“好了,我不欠你了。可是我们之间,还要算一笔账的。”
说完,孔雀转身,很利落的走掉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跟这个女生,我哪里有账可算?分明就是花少洋那个混蛋惹的祸!
下午的时候,提前告诉花少洋不要来接我了。一方面是不想他出现在我们学校门口,免得惹是生非。二来,是我想出去走走。
花少洋没有意见,揶揄我说只要记得回去的路就好。
其实,我只是有点想念山水街了。那里没山没水但是能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小吃,而且,在那里,能捕捉到更多关于泽田的记忆。
那个时候,都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偶尔去山水街总是因为口袋里的钱不够,吃不到更多的好东西,我就跟泽田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痛痛快快地吃遍山水街的东西。结果,那个傻瓜就省了两个月的早餐跟午餐费,然后带着我来到山水街。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虽然泽田不会在嘴上说,但我知道,他是个会倾尽所有让我尽可能感受到更多快乐的男生。小小年纪,却让我学会了信仰爱情。
从回忆中苏醒是一件很疲惫的事,因为要把身心灵都拉回到现实中来。当我这样做的时候,面前的关东煮已经凉掉,吃不出年少时的味道。虽然,我也没有多老。
天色渐渐有些晚了,山水街的繁华之夜才刚刚开始。从前每到这个时候,泽田都会皱着眉头带我回家,他觉得我们都不适合夜晚的颓废。他会好好的,哪怕这一辈子都很平常,也要从容的活下去。
我想,对于泽田,更多的是敬仰他比同龄人高出的那一部分高明。他的一切言谈与行为都影响着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们生活不是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自己在日后回味的时候觉得有趣。
夜生活天才们纷纷出动,感觉周围开始有些拥挤的时候,我终于决定要回去了。既然泽田不喜欢颓废,那他也一定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个地方吧!这么多年,即使在国外,也一直是个从不晚归的御姐。怎么样,够特殊的吧!
慢悠悠的走着,脚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易拉罐,当时什么都没想,就直接一脚踢飞,却听到前方“哎哟”一声。我先是一愣,然后迅速的跑到一个角落里,准备偷笑,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在这个相对隐秘的角落里,我好像打断了两个人的亲吻——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演亲吻大戏的男主角,正是我刚才还思念个不停的康泽田!
是他,绝对是他!虽然那天在淑明只看到他的背影,虽然此刻他根本只是侧对着我,但我仍然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没错!
可是,我幻想过无数个我们意外相遇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料到过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泽田,他的怀抱里,竟然拥着别的女生。
因为我是背对着光,泽田大概没有看到我,他扬起声音,问:“是谁啊?”
在他要走来之前,我急忙捂住了想要哭泣的嘴巴,跑出了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