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美酒眼见就要喝完了,但那闹事的蓝衣男子却依旧沉默不语。
“子安,夜深了,你要在这里歇息一晚还是要回丞相府?所有需要,也可到前面红楼逍遥一番,大概那些姑娘是不会肯冷落了你的。”
“自然是歇在你这儿了。”
“任教主也不防在秦某这儿歇息一晚,你所需的秦某自会让人备妥。小左,吩咐总管打理好两间客房,让二位公子歇息去吧。”
任放歌对头一次见面的秦淮,说不上什么太多的感受,只觉得这男人看起来斯文无能,但那双温和的眼中却又透露着不可冒犯的威严。这男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危险男人,谁碰上了谁倒霉。秦淮能一眼看穿他的身份,他是有些讶异的。毕竟秦淮即使与皇宫贵族有所勾结,但总还是一介商人罢了,怎么会牵扯到江湖中去。
“任教主可是洗漱好了?”
“有何要事?”
“秦爷嘱我请来白先生,为您看看身子有无大碍。”
对秦淮,任放歌是不信任的,尤其是现下,更觉得秦淮此人高深莫测。他明明没有显露分毫不适,但秦淮却找来了大夫。莫非,秦淮也懂武功?甚至,他的武功还十分高深······
“多谢,只是······”
“秦爷请您安心,此事必然不会外传。”
“如此,有劳了。”
“我家主子最爱助人,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秦爷吩咐了,任教主大可以住到你想要离去的时候再走,不会有人打扰您的。”
“多谢。”
任放歌将手伸出,由着大夫把脉。这大夫不仅年轻,模样也是十分清俊,比之秦淮,更显儒雅之风。
“公子内伤一直压着,并未妥善处理,如今已经伤及五腑筋脉,近来最好不要再妄动内力,否则气走周天,公子定会瘫软在床。若公子不便留下,白某可以为公子写下药方,公子照单抓着煎来喝,半月足矣。若公子可以留下,由白某为公子调养,约莫十日便会无碍。”
“有劳白先生了。”
任放歌瞧着白任安,心知此人非池中之物,但这般人物却愿意屈居人下,秦淮此人······任放歌的眼神愈发幽深了。
“这白先生······”
“白先生专为秦爷疗养身子的,只听秦爷的吩咐,平日里鲜少露面。”
任放歌的心沉了一沉,总感觉自己走进一片迷雾当中,瞧不清楚。这河岸十里,若仅是这般温和手段,如何能维护此地清净,叫人不敢妄动?秦淮此人,只怕还有的是手段。在江湖中,也时有耳闻秦爷此人,但平日并不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想,却是十分忌惮。那追杀他的人,分明是看见秦淮才不甘离去,而秦淮对江湖,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无知。这秦淮,到底是何人?
秦淮仅着单衣站立在窗前,书房内,烛火明亮,将他孤傲劲瘦的身形拉得很长。
“子美,情况如何?”
“如你所料,他在早前便受了内伤,看来被追杀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已答应留下来让我为他疗伤,大概能留他十日。”
白任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轻声回应着。
“你要到西域?什么时候?”
“明日便启程,你留下吧。如若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该怎么联系到我。”
“你真的要成亲了?”
“与其让人盯着,还不如直接砍断他们诸多的想法。自己娶的总比那些千金要好。”
白任安一阵沉默,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呢?瑾言又岂是他们可以摆布的?
“不过是娶妻罢了,如若能解决诸多麻烦也未必是件坏事。一位妇人,又能妨碍我什么?我迟迟不娶妻,也不曾有红颜知己,身形虽高挑却也显得瘦弱,再加上我的相貌承袭娘亲,太子和晋王已经开始怀疑我是女子之身了。”
白任安愉悦的勾起唇角,笑了。
“太子和晋王与你相识已久,怎会有这般荒唐想法?莫非这二位迟迟不肯 娶妻,也是为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不定,太子和晋王正好有龙阳之好,而你的模样也正和他们心意。”
“子美,你要我送你入宫亲自检验一番吗?”
“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问秦淮他那位所谓的未婚妻是否真实存在,像秦淮这样的人,要成亲总会找得到他的那位自幼定亲的“未婚妻”的。
“还不清楚,得看这一趟能走得多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