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住在这种销金窟里,你还能这般清心寡欲,实在是……”
秦淮闷不吭声,只顾着饮酒。隔着珠帘,这花街头牌婉儿正在弹琴,这屋内并无他人打扰。
“子安若不尽兴,大可叫两个妓子进来服侍,或者我让人给你留一间房,你直接享受温柔乡去吧。”
郭梓寰轻笑一声,似真似假的说着,“那些姑娘怎能与瑾言你并论?想要那些姑娘还不容易,但要与秦爷一同饮酒可不是那么轻易的。据说前几日尚书大人相邀,遭某人婉拒了呢。”
“秦淮并非朝堂中人,与宫中大臣来往过密并非益事。”
“可你赴了丞相之约,你就不怕尚书大人气恼,刻意为难你?这毕竟是天子脚下,你又无功名在身,他要找你麻烦还是挺名正言顺的,不是?”
“丞相之约是皇上的意思,既然如此,在宫外与丞相私聊,总比被召入宫中要安全得多。正面拂了皇上的面子和间接婉拒,这中间可差得远呢。”
“瑾言所言甚是。”
门外匆匆进来一小厮,迅速地走到秦淮身侧,俯身凑到秦淮耳边低语。秦淮一边低垂眉目,一边静静听着。
“子安,你且歇着,我去去便来。”
“发生什么事了?竟也能惊动你。”郭梓寰此番话并无探究之意,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有人闹事。”平淡的眸看向兴致盎然的眸,“想去的话便一同去吧。”
郭梓寰立即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琴音袅袅,依旧在这房间里盘旋,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桌上的茶还温热着,散发出淡淡清涩的香味。
“是谁敢在你这儿闹?还劳动你出面。”
秦淮看着满地狼藉,调笑的姑娘们和迷色的酒客们惊魂未定的拼命往大门外挤。不知哪个眼尖的瞧见了秦淮的身影,脚步不自觉的一顿,惊惶的心稍稍安定,于是,这情绪便感染了四周,场面终于镇静了下来。
“小左!”
秦淮轻淡的一声召唤,小左便硬生生的插入两大高手的对战之中,没有丝毫犹豫。正专心打斗的两位,因为小左的插入,险险收了掌风,各自占据一角,始终对立着。
秦淮自楼上缓步而下,傲然站立在场面中央,郭梓寰也跟了下来,站在秦淮一侧,而小左也退到秦淮身后,警惕着闹事的两位主角。
“不知二位英雄为何而来?莫非秦某在此前有所得罪?若是,秦某在此先向二位致歉。今日一事便算了,望二位看在秦某的薄面上,不要再惊扰无辜客人,请移步到秦某陋处,让秦某好生招待一番。”
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眯了眯眼,冷哼一声,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让原本僵硬无比的场面顿时倾散于无形。
“今日累各位受惊了,今日的酒水便算在秦某的名下吧。这位兄弟,可否赏脸,到秦某的宅院喝上一杯酒水?”
蓝衣男子静静地看着秦淮,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抬脚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如何,这地方都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在另一角,一名清秀的小厮拉着少爷的袖子,一脸兴奋。
“公······哦,公子······”
“那个男人是谁?”
“那就是人称秦爷的秦淮秦公子。”小厮自然知道自己主子所说的是哪一个。不要说主子,连她自己也都被秦淮过人的风采给迷住了。
“走,我们回去。”
那位身形瘦削的美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带着小厮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