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音回府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操办婚礼的一应事物,从订婚信物到婚书再到聘礼,全部都是他亲自动手,绝不假手他人。
钦天监的速度很快,圣旨刚下不到三日,就挑好了日子,选中的吉日在六月初五,距离眼下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不管是司徒音这边还是陶府那边都忙得不可开交。
司徒音挑挑捡捡,选了十日后,终于敲定了聘礼,连同着他的信物派人一起送进了陶府。
他本人就是一个不受宠的身无长物的皇子罢了,自然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物品,好在身后还有一个颇为受宠***衬,送过去的聘礼虽然不是特别豪华,但至少不会让他失了皇子的颜面。
当然,如果不算司徒音私底下让人亲自送到陶墨手上的那些礼物的话,这些聘礼也称得上朴素了。
司徒音站在窗户边,手中无知觉的拿着一块玉佩把玩着,出神的望向陶府的方向,心里想象着陶墨收到礼物惊喜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自己未曾发觉的笑意。
陶府怡然居。
陶墨平躺在折叠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右手举在头顶上,雕刻着合欢花的白玉玉佩垂在眼前,羽睫轻动,遮住了眸中的深思。
鼻尖上全是玉佩传来的阵阵药香,不凑近闻,根本不可能闻到。想到方才无声无息闯进屋子的黑衣人,放在一边的左手猛地握紧,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个七皇子,藏得挺深的嘛,倒是个有趣的。
“小绿!”
小红闻言,绕过屏风,走到陶墨跟前回话,“小姐,小绿方才被夫人唤去准备成亲时要用到的物品了。”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陶墨的反应。
将小红小心翼翼的模样尽收眼底,陶墨长叹一口气,说:“罢了,成亲之事已不可更改,我就是再不满,也没什么用。”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如此小心。”
听到陶墨这么说,小红悄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她家小姐自接到赐婚圣旨后,脸上就没有好看的颜色!
“对了,”陶墨从床上起来,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小红,“这个,你给我收着。”
小红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不解的问道:“小姐,这是什么玉佩啊?奴婢怎的闻到一股药香啊?”
小红除了武功好之外,最厉害的就是那只鼻子,哪怕只是一点细微的味道,她都能够感觉到,并且可以准确的说出味道的来源。
“这是血玉垂丝佩。”
小红拿着玉佩的手不自觉的一颤,“这当真是血玉垂丝佩?!”
“自然,你小姐我看东西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可是,小姐你怎么会有血玉垂丝佩呢?这个东西……”
小红未说完的话,陶墨自然知道。这血玉垂丝佩是用药物养起来的玉佩,粗略一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白玉玉佩,要不是方才凑近了,问道上面的药香,陶墨也不能发现这玉佩的真实身份!
血玉垂丝佩乃是难得一寻的至宝,若是佩戴上这块玉佩,那么就能百毒不侵,蛇虫不犯。因其一直是用药物养着的,所以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由于玉佩内部有无数红色的丝线垂下,仔细看就如同玉佩是由这些细线组成的,因此得名血玉垂丝佩。
这东西问世后,就引得江湖朝堂之人趋之若鹜,没有人不想得到它,以前因为这玉佩而消失家族不知凡几,后来玉佩消失,加上皇帝的强硬镇压,才使得这股风波平静下来。
不过据陶墨所知,这些年暗中查找血玉垂丝佩的人并未减少,就连宫里的那位,也派了不少人在江湖上苦苦寻找。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的东西,竟然在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手中!
想到那个自称七皇子手下的黑衣人,陶墨眉头微蹙,眼中满是深思。
总感觉那个男人的作风很熟悉……
“小红,你将这玉佩随意放着就好,不必刻意藏着,徒惹人怀疑。”
“奴婢遵命。”
看着小红将玉佩放在首饰盒里,陶墨才继续吩咐,道:“这玉佩的事情,你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姐放心,奴婢定当守口如瓶!”
“恩,你和小绿两人,我都放心。”
“对了,这些天事情太多,你回来两天了,我也没寻到机会仔细问问血蟾蜍的事情。眼下正好有空,你跟我好好说说。”
“小姐,奴婢此行不但寻到了血蟾蜍的踪迹,还发现了活泉水!”
“活泉水!此话当真?!”听到小红带回来的意想不到的惊喜,陶墨激动地站起身,眼睛紧紧地盯着小红。
被主子一直盯着,小红表示还是很有压力的,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没错,我们去朱穆峰的路上,听闻西国皇宫内有一口极为奇怪的泉水,奴婢听着像是活泉水,便想着和副楼主去皇宫内一探究竟。”
“谁知西国皇宫内守卫极为森严,尤其是传闻中有着泉水的紫龙殿,更是层层守卫,没有一丝空隙,奴婢同副楼主找不到进去的方法,原本已经放弃,准备回客栈的时候,偷听到了西国太子与丞相的密谋。”
“原来那活泉水并不是一口泉水,而是一瓶水,世间仅此一瓶,据说是西国的国脉,代代帝王不认传国玉玺,只认活泉水!”
听到这里,陶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么说,西国太子是与丞相合谋盗取活泉水,准备逼宫了?”
小红点点头,“没错,奴婢听到他们说皇后已经在西国皇帝每日的必用品上涂了毒,不出半年,皇帝必死无疑!”
“没想到这皇后也是个狠心的,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放过。”
“可不是嘛,奴婢听说西国皇后颇受宠爱,怎么还会给皇帝下药呢?”
“呵~人心不足蛇吞象。”看着小红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心的跟她解释道:“西国皇帝向来花心,后宫妃嫔无数,就算皇后再受宠,也难免会受委屈,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委屈,现如今被自己儿子一挑拨,碰,”陶墨夸张的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爆发了。”
“更何况,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后宫从此便是她的一言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宫里处处受到掣肘。”
“哦~”小红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万一事情暴露,皇后她们不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吗?”
“哎,你呀,你和小绿经历的东西还是太少了。”陶墨捏了捏小红的脸颊,一脸无奈的说道。
“宫里的那群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手上的权利,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使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他们也会为此奋不顾身的。”
看着小红仍旧一脸迷茫的样子,陶墨无奈的摆摆手,“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没体会过,自然不明白,日后你会知道的。”
其实小红很想反驳自家小姐,虽然说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小姐又何时经历了呢?
“西国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你继续说活泉水和血蟾蜍的事。”
“是。”
“奴婢在屋外听到西国太子准备来个偷天换日,派人用假的活泉水换掉紫龙殿里真正的那瓶,然后趁着皇帝大限将至,手持真正的活泉水伙同丞相,一起逼宫。”
“偷天换日,”陶墨咬着手指,这是她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要手指,“他们说了什么时候动手吗?”
“这个奴婢没有听到。”
“嗯……皇帝还有半年就要驾崩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会在这半年内想办法弄到活泉水。不过,既然给皇帝下了毒药,太子又何必冒险逼宫呢?皇帝一死,他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吗?”
“这个奴婢倒是听到了,”小红顿了一下,继续道:“西国皇帝好像因为某些事情对太子极为不满,他好像私底下立了一份遗诏。”
“遗诏?”
“没错,废除原太子,让二皇子登基的遗诏!”
“呵呵,这西国也不太平啊!”
“你继续,血蟾蜍怎么样?看到了吗?”
说到血蟾蜍,小红一下子严肃起来了,“我们在朱穆峰上确实看到了血蟾蜍。”
“在哪里?”
“在冰山的内里!”
“冰山内里?”陶墨想了想,震惊的望向小红,“你是说,血蟾蜍生活在冰山里面,而不是像我们猜测的那般,在冰山上活动?!”
“没错!”小红点点头,一脸沉重,“我们原想将血蟾蜍带回来,但是……”
陶墨接过话,“但是,如果想带回血蟾蜍,必须敲碎冰块,而在雪山上,这种行为,极易导致雪崩。”
“是,因此,副楼主让奴婢赶回陶府,听小姐如何安排。”
这个问题倒是把陶墨难住了,朱穆峰原本就是出了名的高山,山顶上常年不化的冰雪也是它的特色之一,如果她想敲碎冰块,取出血蟾蜍,估计血蟾蜍还没到手,自己就先被雪埋了。
想了想,陶墨说道:“这事儿先搁着,横竖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血蟾蜍的下落,也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