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我们就说过,这位夫人是从岛津家嫁过来的,而且还是一桥派。
但是尽管如此,天性善良的她却对于南纪派扶植起来的德川家茂疼爱有加,不但认可了他的养子身份,还实际上担当起了母亲的责任,从一些政务的处理到生活上的小节,都无微不至的关心照料着家茂。
当她看到这一串长长的要杀要剐的罪人名单时,相当的震惊。
天璋院觉得井伊直弼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也不用处罚那么多人吧?
于是,她觉得和直弼喝个茶,谈个心,打算能救下几个是几个。
井伊直弼准时的来到了天璋院的茶室里,然后亲自动手为她泡茶。
整个房间非常安静,能够听到的,只有茶水冲在茶碗里的水声。
“我能够为天璋院夫人泡茶,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直弼一边埋头泡茶,一边笑着说道。
天璋院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的报以静静的微笑。
确实没必要回话,因为这只是传说中的客套话,也就是废话,就好像我给你倒酒的时候说上一句,我能给您倒酒实在是有幸啊之类的一样。
将茶水完全倒入了杯子之后,直弼突然问道:“不过,用在下这双被鲜血玷污了的手泡出来的茶,您真的愿意喝么?”
天璋院脸色微微一变:“您刚才说……您的双手被玷污了……?”
直弼没有作答,只是低头继续摆弄起了茶碗。
见对方不说话,天璋院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来,然后慢慢的拉开:“被大老您惩处的人,从纸的这头写到那头,都写不完呢。”
“哦……已经有那么多人了么?”
天璋院觉得这厮皮太厚了,所以一句话都不说,瞪着直弼。
而直弼假装没看到,将泡完的茶缓缓的放到了天璋院的跟前。
她捧起茶碗,抿了一口。
“真是不甘心呢。”
“怎么了,天璋院夫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井伊大人您泡的茶真是很好喝呢,应该说,是我第一次喝到那么好喝的茶。”
日本的茶道是把茶粉放茶碗里,泡上热水之后拿个小刷子死命的刷,以便让茶粉充分的溶解在开水里,一般小刷子使的越好,这茶的味道也就越好。
“能够得到夫人您这样的赞誉,我实在是倍感荣幸。”
接下来俩人就开始围绕着井伊直弼这茶道手艺闲聊了起来,一个问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好的使刷子本事,一个回答自幼游历日本,有一次在山里碰到一茶林高手,然后学会的。
就这样东拉西扯了半天之后,直弼突然感叹道:“都听大家说,天璋院夫人诚实率直,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啊,居然能如此称赞自己痛恨的人,要换了别人,估计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做吧。”
“您不用太在意这个,我只是向来有话就说,直来直去罢了。您的残暴和您的茶道,真是格格不入呢。”
“其实,我的行事作风,可能要比我的泡出来的茶更加蕴含深意呢。”
天璋院正色道:“你明明杀害了那么多人,让他们痛苦不堪,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
井伊直弼见状也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夫人,我想请教您一件事,那就是想问问,您觉得,在如今这个世道,彻底的把外国人给赶出日本,也就是所谓的攘夷,真的可行么?”
“这个么……不太可能的吧?”
“您说的很对,在今后的时代里,日本唯有和世界充分接触,充任的融入这个世界,才能有他的出路,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可那些意图铲除在下的人,打的却恰巧是这攘夷的旗号,他们整天高喊驱逐外国人,并且抨击签订条约一事,可是真正的目的,夫人您曾去了解过么?”
天璋院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无非就是想接近当今的圣上,才故意迎合他的想法,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前途和名声罢了,这种卑鄙的人,怎能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呢?”
天璋院再一次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慢慢的把茶杯放了下来。
井伊直弼则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使出如此手段,只不过是我想守护这个国家而已,夫人,您以为我不想和大家一团和气么?可现如今,还能再一团和气么?为了从西洋列强手里保护这个国家,必须要采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即便因此招人怨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么,因为你而造成血流成河,你敢说你无愧于天么?”
“无愧于天!这只是在下的职责罢了。”
“你刚才说职责……”
“对,这就是我井伊直弼身为大老的职责。”
天璋院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井伊直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两个人继续默默的泡茶,喝茶,直到茶会结束。
对于这段史称安政大狱的历史,个人觉得用一句直弼对,或者攘夷派对这样简洁明了打钩打叉的评判方法是无法作出正确评价的。
应该说,那些被我们称之为“历史人物”的家伙们,他们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贯彻的都是他们自己各自的信念,只要不是做了违背人类伦理道德的事儿,我们一般都无法将其简单的概括为对和错。
只能这么说,井伊直弼也好,攘夷派的众人也好,他们在各自守护自己国家的过程中,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偏巧这次直弼的火花大了点,以至于把人家的给压灭了。
仅此而已。
这场大狱折腾了一年多,在搭进去不少人命之后,整个日本总算又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和平与宁静,然后迎来了新的一年。
话说安政7年(1860)3月2日的早晨,在江户的某个住宅小区里,出现了一个脸阔且方的男子,他四处转悠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问了三四个街坊,终于敲响了一块挂着“广冈”名牌的门。
在敲了好几下也没人鸟之后,这个男的就自己把门给拉开,然后走了进去,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将其摁到在地,嘴里还说道:“拿钱来!”
这也叫真够倒霉的,在别人的家里碰上上门抢劫的了。
挣扎了几下后,男的说道:“我没钱,你放开我!”
“没钱你还敢来玩女人?真有胆子啊,广冈!”
“等等等等,我不叫广冈!你找错人了!”
“那你叫什么?”
“我叫近藤勇!是天然理心流道馆试卫馆的掌门人。”
将信将疑之下,那个黑影男子放开了近藤勇,但还是不忘问上一句:“你来这里干嘛?”
“广冈先生在我们道馆学了几个月的剑道,但是没有给学费,我今天是来上门讨要的。”
黑影男“啧”了一下,脸色极其难看。
这也不太难理解,看这样子,那个叫做广冈的家伙,估计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到时候他人来了,没钱自然好说,一顿胖揍下次再来,可有钱的话,这钱是给人收学费的呢,还是还给自己?搞不好自己还要跟那个道馆的掌门人打一场再决定这笔债务的归属权。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近藤勇开口了:“对了,还没问过您的名字呢?难道……广冈先生也欠了您的钱?”
“我叫山口一,是吉原的保镖,他在我们这里玩了女人挂了账,就再也没来还过,这次是找来要账来的。”
吉原是当时江户,也是日本最大的红灯区,没有之一,保镖是好听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就是打手。
接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东家长西家短起来,渐渐的,到了黄昏。
然后他们从窗户里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子男子慢慢的走近了这间屋子,一边走,一边还举着一个小盒子,高声的招呼着:“我回来了哦,带好吃的来了!”
顿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就突然冲出来好几个小孩子,开始围着那个络腮胡子又笑又叫,一阵玩闹过去后,孩子们心满意足的拿着那盒点心飞奔而走,后面还传来了他的声音:“喂,慢点跑,记得分点给别人啊!”
看着越走越近的络腮胡,两人立刻作出判断,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广冈。
于是,就听“哐当”一声,门被迅速的拉开,然后两个声音响了起来:
“广冈,你丫欠我店里的10两什么时候还?”
“广冈先生,我们来讨论一下您在试卫馆的学费问题吧,总共是2两。”
所谓2两,指的是是2两金子,10两也一样,在那年头,1两相当于现在的8万日元,也就是大约人民币6000块,这哥们儿一下子欠了人70000多,也难怪人家要跑着蹲门口堵他要债了。
那个被叫做广冈的家伙惊慌失措的看着来人,好半天憋出来一句:
“我们进屋说吧,这里大家都看着呢。”
进了屋其实也一样,两位要债的还是不依不饶,一个讨风流债,一个要学费,谁也不肯松口。
“我没钱,真的没有。”广冈一边翻遍衣服给来人看一边说道。
近藤勇见状,也就不打算接着难为他了,问了句:“那您什么时候手头上能宽裕些?那时候我再来好了。”
而山口一也就不废话了,直接开始撸袖子了准备揍人了。
“别别别,你等一下,别打我!”广冈一边往后躲一边摆手,“我明天就有钱了,明天就能有钱,一定给你。”
山口一听都不听,撸完了袖子就准备开打了。
这不废话么,看着天,太阳都快落山了,离开明天还几个小时呀,你欠了那么大的一笔债说有就能有了?蒙谁去呀?
但广冈一口咬定,自己明天真的有钱了,要是没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您二位再来我家堵我打我请随意。
两个债主想了想,觉得现在就算把广冈大卸八块称斤当猪肉卖了,也抵不了那笔钱,还不如姑且最后放他一次,搞不好明天他中六合彩了呢?
临走前,近藤勇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广冈先生,您说您明天就有钱了,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近藤老师,您就等着看吧,明天,会发生一件改变天下的大事情。”
三人就这么散了,近藤勇回他的道馆,山口一回他的红灯区,而在此不久之后,这两人都将华丽的登上日本历史的舞台。
近藤勇,幕府特别警察组织新选组局长。
山口一,后改名斋藤一,新选组三番队队长。
那位广冈,全名叫做广冈子之次郎则赖,是水户藩脱藩的藩士。
望着夕阳下两人远去的身影,他收拾了一下东西,提着刀,也出门了。
目的地是江户品川一家酒楼,在那里,已经聚满了他的同伴们,连着他一起总共18人。
到达坐定之后,大家开始开会。
“根据情报,明天那位大人,将会在上午时刻从樱田门经过,到时候,我们几个就动手。计划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大家不要忘记就行。”
会议结束一句话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娱乐活动。
因为有些场面相当的少儿不宜,所以在此略去。
3月3日早上9点,位于江户城北面的樱田门外,一队约莫有60人的卫队守护着一台轿子缓缓的走来。
轿子内坐着的是去江户城上班的大老井伊直弼。
虽然时节已是应该春暖花开的3月,但这天却下着与时节毫不相符的鹅毛大雪,就在这雪地里,轿夫和卫士们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进着。
突然,从斜边上冲出来一个人,手捧着一张纸状,嘴里高呼:“青天大老爷请给小民做主!”
江户时代跟中国的清朝差不多,但凡官员在路上行轿走路,要是碰到有人拦道鸣冤,那是不管多大的官都得停下来受理,这是为了体现官员勤政爱民的形象工程。
井伊直弼示意停轿,命人去拿那张状子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说了些啥。
但听来人说:“小民乃是水户人士,叫森五六郎,我们藩的某某家大老抢了小的老婆……”
正说着,井伊家家臣日下部三郎右卫门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森五六郎把写好的状子交给自己。
五六郎缓缓的将手里的状子递给对方,正待三郎右卫门打开欲细看的时候,猛然抽出了一把刀,将其一刀砍死在自己跟前。
侍卫见状纷纷赶上前去捉拿凶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平地而起,子弹从井伊行列的右后侧射出,并且穿过了轿子。
打出这枪的是水户藩士黑泽忠三郎胜算,话说这枪着实打得很准,直接就洞穿了轿子,还有井伊直弼的大腿,也因为这枪,使得直弼在之后的战斗里是处在一个无法行动的状态中。
同时,枪声也是暗号,埋伏在周围的十几个人纷纷拔出刀子,一拥而上,而井伊家的大多数侍卫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行列最前头的森五六郎以及那声暂且无法判明确切为止的枪响上,轿子周围,仅有数人。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叫做关铁之介,他没有亲自参加这场械斗,而是跟在大伙后面冲向了轿子,并且大喝一声:“逆贼井伊直弼,做了如此亵渎朝廷圣上的事情,今天特来取你首级!”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逆贼此刻应该是连滚带爬的匍匐出轿子,然后一边磕头一边高呼好汉饶命,最后死在正义的刀下。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尽管身受重伤,但井伊直弼听到这声叫板,还是非常从容的撩起了帘子,笑着说道:“圣上?别开玩笑了,你们是水户的人吧?来杀我,仅仅是来给你们的主君出气的吧?”
“……少说废话!受死吧!”
尽管对方来势汹涌而且还有局部数量优势,可井伊家别说侍卫,连个轿夫都没有逃走的。
勇气可嘉,但局势大大的不利。
因为这天是大雪天,所以为了保护手里很贵的武士刀,井伊家的大伙都把刀给放进了专门的袋子里,本来就拿起来不方便,现在看着别人杀过来,一紧张,相当多的人连刀都拔不出来了,但是,井伊家的家臣们却丝毫没有后退,大家纷纷就着刀袋子和手执利刃的刺客们开始了生死搏斗,更有甚者还用徒手去挡刀,最后直接导致手指被砍落。
当然,有紧张的全身发硬的,自然也有冷静的浑身柔软的,以二刀流闻名于世的彦根藩剑豪河西良敬,在旁人哆哆嗦嗦一把刀都拔不出来的情况下,异常镇定的拔出了两把,然后放倒刺客数人之后因寡不敌众力战身死。
轿子身边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渐渐的就全死光了,没人了,孤零零的只剩下了一个轿子。
18刺客中,唯一出身萨摩的有村次左卫门一个箭步冲到轿子跟前,“哐当”一声踢开轿门,看到了坐在里面已经因枪伤流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井伊直弼。
有一句话叫做眉毛胡子一把抓,用来形容当时的情况可能是再确切不过了,有村一把抓住了直弼的胡子,用力一扯,连人带胡子的将他给拉出了轿子外,然后高举手里的武士刀,一声大喝,一道寒光,井伊直弼身首异处。
一颗人头随着喷涌而出的血液飞向天空,然后掉落在了雪地里。
这是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用夙愿未了的眼神凝视着这个世界,飘零的世界。
有村次左卫门非常兴奋的拎起人头,大声欢呼:“贼人的首级已经被我获得!”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左卫门!”
发出叫声的是广冈子之次郎。
还没等有村回过头去看什么情况,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井伊家侍卫举着手里的刀就砍了上来。
有村被砍中了后脖子,刚刚到手的人头也掉落在地,被那个袭击他的人抢走了。
来人叫做小河原秀之丞,他本来已经被人砍的扑街了,但当看到自己的主君被人杀掉,首级被割走的时候,还是凭着顽强的意志力爬了起来,用自己手上的刀砍向了那个人,并且打算夺回直弼的首级。
然而,还没等他摸到直弼的脑袋,就被一边的广冈子之次郎给一刀捅了,这次扑街,小河原再也没能爬起来。
井伊直弼的首级,最终落在了刺客团的手里。
得手了之后的广冈子之次郎此时也已身负重伤,但他还是带着首级迅速撤离了现场。
前后历时不过数分钟。
安政7年(1860)3月3日上午9点,江户幕府大老井伊直弼遇刺身亡,年46。
此次暗杀,也被叫做樱田门外事变。
事情发生之后,幕府方面迅速作出应对,首先,为了安定民心,他们放出风去,说井伊直弼不过是被砍伤了手脚,休息两天又能回来上班了,将军家茂还装模作样的跑去井伊家亲自探望了一番,而各地的大名们也纷纷效仿,派遣使者前去探伤。
不过,唯独水户藩的使者在门口就被人给扫地出门了。
对于这种装X行为,广大的江户群众表示了嗤之以鼻的鄙视之情。
要知道,在直弼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周围的围观群众绝对不下三位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早上9点干的活,还没吃午饭就江户人都知道了。
搞到最后幕府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能撤销直弼的大老职务,然后昭告天下,还开了个追悼会算是完事儿了。
接着,开始处理暗杀者。
暗杀者中,除了稻田重藏是当场被砍死的之外,其余的不是平安逃脱就是重伤被人给抬着拖着逃走的。
而那些重伤的,都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算能活一旦被抓了也是死路一条,所以纷纷事先切腹自尽。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广冈子之次郎。
至于这哥们儿的欠债,也就随着他的吹灯拔蜡而一笔勾消了。
也难怪这家伙之前敢这么疯的玩女人,敢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最后疯狂一把。
估计斋藤一要是知道了,也多半是没想法了。
之所以去学天然理心流的剑道,是因为这是一种讲究一击必杀,摈弃所谓华丽招数的朴素剑法,用来杀人,是做好不过的了。
娘的还真有心计啊。
除了重伤自杀的之外,还有好几个是无伤或者轻伤逃脱的,但基本上都是在一两年里就被搜捕出来关入了大牢,然后再被处以斩首之刑。
18个刺客里,最终平安活下来得以善终的,只有两人。
分别是菊池刚藏和增子金八,前者在明治时代还当上了水户地方的片儿警。
小将军家茂对井伊直弼的感情是非常深的,毕竟自己是人家一手扶植上宝座的,所以,在处理完凶手之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当时井伊直弼身边的护卫们。
彦根藩藩士朝比奈三郎八,小岛新太郎等七人在当天回到家之后不久,便被投入大牢,2年后也就是文久2年(1862)全体被问斩。
罪名是“无疵”,也就是没受伤。
井伊直弼的死,彻底打破了幕府的原有政治格局。
第一,开国是肯定开不成了,虽然跟国外的交流学习依然还在继续,但是条约之类的,是不敢再随便签了。
第二,以井伊直弼为首的那一群开国派,也算是玩完了,这个之后就说。
第三,当时的将军不过13岁,所以幕府大小事务由井伊直弼一手操办,说白了,井伊直弼的独裁其实就是幕府的独裁,井伊直弼是幕府的代表。
现在幕府的代表挂了,幕府的权威也就同时落地。
德川家在日本的威望以及支持率,从来都没有这么低过。
各地的强藩纷纷抬头,大胆的将自己的手啊脚的伸向了中央政治,比如长州(今鸟取县)的毛利家,萨摩的岛津家等等。
日本,开始进入了一个政治意义上的战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