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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国与两晋(4)

“八王之乱”的八王,是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

3.司马家族骨肉相残,西晋政权寿终正寝

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一向胃口极好的白痴皇帝司马衷在晚饭时,一连吞食了几个甜饼,不消一个时辰,突然肚子绞痛,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太医匆匆赶来,白痴皇帝已七窍出血,一命呜呼。内侍问是何病,太医只低声说出“中毒”二字,便一溜烟地跑出宫去了。这位白痴皇帝活了46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对此重大国事,身居要位的司马越并不去追查凶手,只是庄重地忙着发丧,并匆忙接回惠帝的弟弟司马炽,立其为皇帝,是为晋怀帝。尽管大臣们私下议论,猜测惠帝暴死是东海王使人下毒所致,但又有谁敢出来说呢?

连绵的战火并没有因白痴皇帝、七个同姓王的死和晋怀帝的即位而熄灭,相反却越烧越旺。是时,北方少数民族群雄并起,西晋的王朝如大厦将倾,但把持朝政的东海王司马越却视而不见,专在朝中排除异己。

公元309年,他从防守重镇荥阳(今河南荥阳)突然率军返回洛阳,公然当着新皇帝司马炽的面,将中书令缪播等10余位高级官吏逮捕、处斩。这些大臣大都是正直而富有才干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在东海王司马越看来,天下是他的,谁敢逆他而行就是死路一条。原来颇有几分中兴祖业雄心大志的晋怀帝,看到司马越如此跋扈,只能暗自垂泪。

然而,对内凶暴并不能解除对外困境。北方新兴的汉国大将石勒统率的游击部队,纵横攻掠,如同剪刀一样,把京城洛阳对外交通线全部剪断,洛阳遂成了一个孤岛,运不进一粒粮食,发生了空前的饥荒。晋怀帝司马炽下诏征召各地勤王,没有一个人前来赴援。那些拥有重兵的将领们都在忙于自身的救亡,或在建立自己的割据势力,人心离异,各自为政。此时,司马越才知道自己所独揽的大权前途暗淡,只好孤注一掷。

公元310年冬,他命亲信潘滔、李恽、何伦等留守洛阳,自己带领朝中几乎所有文臣武将和4万多精兵,以太尉王衍为军师,南下出击,希望打通一条通往长江流域的粮道。当他率军好不容易挺进到许昌时,发现自己已陷在无边无涯的叛乱之中,然而,却束手无策。

第二年春,军队到达项城,情况更加险恶,内外交困使他又气又急又恨又怕,不久,他突然得了个急病,一命呜呼了。他是参加八王之乱的唯一一位未被他杀而结束一生的同姓王。

司马越此行出兵到死,时间仅5个月。他临终前曾嘱托军师王衍不发丧。他死后,王衍遵嘱,将他的尸首装殓起来,抬上兵车,然后挥众,倾城而出,想把司马越的尸体护送到封地东海国(今山东郯城)去安葬。这样,本来是浩荡出征之师此时变成了一支送葬大军了。

行至苦县(今河南鹿邑东),突然西南方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支大军急风暴雨般卷地而来,这是后汉赵国大将石勒的尾追部队。他们先是万箭如雨,接着是骑兵的猛烈冲杀。晋军十几万人马顷刻间溃不成军,所有随军的亲王,包括王衍在内的高级官员,全数成为俘虏。

王衍是个崇尚老庄,专事空谈的高手。石勒曾问当了俘虏的王衍,晋朝败坏的原因是什么?王衍,这个西晋大吏却说自己从来不想当官,即使当官也从不过问政事。还向石勒献媚说:“如今天意灭晋,假手于将军,我以为将军正可以顺天应民,立国称尊。”

石勒鄙视一眼王衍这个无骨头的小人说:“你从小当官,一直当到太尉,名扬四海,自己却说不想当官,又说自己不过问政事,简直是天下奇闻。使中国败坏的元凶,正是你们这班丑类。”最后他密令部下推倒土墙,把这伙大臣显贵们全部活活地压死了。

洛阳方面听到噩耗,惊恐万状。留守将领李恽丢下怀帝不管,护送着司马越之妻斐妃和东海王世子,半夜出逃。此时,人们只知道洛阳危在旦夕,逃走总比留下来有更大的生存机会,于是人们盲目地跟着军队向东海王封国的方向逃走。然而,就在逃命大军必经之路的许昌东北,石勒早已布置好了埋伏圈,包括东海王世子在内的48位亲王,全部被生擒活捉。他们的下落没有人知道,不是被杀,就是都卖给匈奴新贵永远为奴了。

至此,长达20余年的西晋八王之乱遂告结束。

晋怀帝司马炽在司马越留守部队护送斐妃及东海世子逃出洛阳后,像被遗弃的孤儿一样,无依无靠,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洛阳城里饥馑更严重,残余下来的居民互相刺杀,吞吃对方的尸体。

司马炽想逃往东方的仓垣(今河南陈留),投奔一位向他表示效忠的大将,但当他和随从徒步走到铜驼街——从皇宫正门直通洛阳南门,是当时中国第一条最繁华的街道时,街上已长满荒草,饥饿的群众向他攻击。他大声喊叫他是皇帝,而攻击更加激烈,大概疯狂饥饿的群众想到皇帝更肥,司马炽只好退回皇宫,坐以待毙。

不久,汉赵大军云集,洛阳毫无抵抗,悄悄陷落,司马炽被俘。

刘聪问他:“你们司马家骨肉之间,为什么自相残杀的这样厉害?”司马炽说:“汉赵帝国受天命而兴,司马家的人不敢劳动你们下手,所以自己先替你们铲除。”

刘聪封司马炽为侯爵,却要他穿上平民衣服,遇到宴会时,又教他跟奴仆们混在一起,给客人斟酒,但后来仍把他杀掉了。

司马炽被杀后,他的侄儿司马邺,一个14岁的孩子,被一批野心家带着逃到长安,宣布登极。但长安跟洛阳一样,也早成为一个孤岛,关中连年大饥馑,使长安比洛阳还要残破,这个数百年来一直是中国首都的区域,只剩下90余户穷苦人家和4辆牛车。窘困到这种程度,根本无法生存。小朝廷勉强维持4年,到了公元316年,汉赵帝兵临城下。司马业只好投降。

刘聪打猎时,教司马邺手执兵器,在前开路。去厕所时,又教司马邺给他扇扇子。然而最后仍是杀了他。

五、十六国:胜者王侯败者寇

两晋时代,正是天下大分裂时期。“八王之乱”正高潮时,周边的少数民族又开始“五胡乱中华”,不断骚扰汉民族。同时,各少数民族间也常常兵戎相见。这一时期史称“十六国时代”。

十六国时代,很多少数民族都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在中华大地上,最多的时候竟有19国之多。不过,它们的立国时间都很短,最短的只有3年,最长的不过57年。

由于天下大乱,弱肉强食,以胜负论英雄,因此,各王国宫廷内的权力斗争,也就更为残酷血腥。十六国的帝王几乎很少善终,绝大多数是在内争中被部下或家人残忍地杀死。

1.后凉:吕氏兄弟相残

两晋时后凉主吕光久病不起,自知不久人世,便立嫡长子吕绍为太子,同时任命庶长子吕纂为太尉、纂的弟弟吕弘为司徒。

吕光多次嘱咐吕绍说:“我将不久于世间了,恐怕我死后,南凉、北凉、西秦三方贼寇要伺机攻打我国。你必须让吕纂和吕弘统领六军,掌握朝政,只有这样才能保存国家。倘若兄弟间相互猜忌引起内乱,国家恐怕就保不住了。”

同时,他又将吕纂、吕弘召入嘱咐道:“吕绍没有乱世的才能,只不过因为他是嫡长子,我才立他为太子。如今外有强寇逼近,内部又人心浮动,你们兄弟几个必须和睦相处,方能长治久安。”

吕光死后,吕绍秘不发丧。吕纂早已闻知,力排众多士兵,才得以入宫哭丧。吕绍怕吕纂哗变夺取王位,便试探地说道:“兄功高年长,理应继承大统。虽然父亲遗言让我继位,我愿让给兄长。”吕纂说:“陛下乃嫡子,皇位自然是你的,你就不要推了。”吕绍这才放心地登基坐殿当皇帝。

吕光还有两个儿子,年长的名叫吕隆,年幼的叫吕超,都是军中将领。这两个人嫉恨吕纂的地位。便乘机向吕绍挑拨:“吕纂统兵多年,颇有威望。吊丧时不悲不哀,必定有哗变之心,应设法除掉,才能使国家安宁呀!”吕绍摇头道:“父王遗嘱犹在耳边响,何况我年纪尚小,大事还得仰仗纂、弘两位兄长,怎能反目为仇呢?我不能骨肉自相残杀,你们休得多言!”

吕超见他不听,又道:“纂久负盛名,薄情寡义,不如早点除掉,以防后患!”吕绍听了,半日才说:“我宁愿等死,也不愿兄弟自相残杀。”

正在这时,吕纂有朝廷大事进来相告吕绍。吕超持刀侍立在吕绍身边,多次用眼光示意吕绍,要他下令逮捕吕纂。但吕绍终不为所动,任吕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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