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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国与两晋(5)

吕光生前最宠爱吕弘,吕弘因此很希望被立为太子。等到吕绍被立当了太子并继承了皇位,心里很不高兴,便派尚书姜纪悄悄对吕纂说:“先帝已死,现在的皇帝软弱无能,你曾经久握军权,威名远扬,弘愿学汉代霍光,废软弱无能之君,立雄才大略之君,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吕纂听后犹豫再三,举棋不定。姜纪再三怂恿,吕纂也就不顾父亲临终的遗训,决定废掉吕绍,自己当皇帝。

一天夜里,吕纂率领百余名精兵潜入宫门,吕弘也统领众多卫士与吕纂遥相呼应,包围宫门。吕绍得知吕纂、吕弘造反赶忙率领禁军抵抗。无奈禁军士兵都慑于吕纂威名,不战自溃,四处逃散。吕绍见大势已去,便拔剑自刎而死。吕隆、吕超见吕绍已死,便赶忙逃出宫去。

吕绍即除,吕纂登基。吕纂在攻打吕绍时,发现吕弘部众强盛骁勇,便佯装要将位子让给吕弘。吕弘推让道:“吕绍身为兄长之弟,入嗣大统而有如此哗变。我身为兄弟怎能效绍呢?何况我已违先帝遗训助兄杀绍,又怎敢越兄长而为王呢?”吕纂便不再推让。

吕纂为王之后,对吕弘还算大度,奖给金银珠宝美女不算,还几次加封吕弘的官职。可是他心中是有戒备的,时间不长,两个同母兄弟便争斗起来。吕弘索性效仿吕纂,出兵攻打宫门。吕纂早有防备,立即反击。经过一番激战,吕弘兵败出逃。吕弘妻女来不及逃走,被吕纂部下恣意奸淫凌侮,吕纂很是得意。侍中房晷劝道:“骨肉相残,虽是弘自取灭亡,然而陛下亦有不周之处。况弘妻为陛下弟妇,弘女为陛下侄女,如何忍心让无赖小人横加凌侮呢?”吕纂这才下令部下停止奸淫。

吕纂赶走吕弘后,自以为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了。白天游山玩水,入夜便耽于酒色,朝中大臣极力劝谏,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吕隆、吕超一见有机可乘,便加紧活动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便也来个取而代之。

吕超当时为番禾太守,握有重兵。他擅自发兵攻打鲜卑族的思盘王部落,思盘派人到后凉告状。吕纂大怒,怒斥吕超道:“你仗着是我兄弟,竟欺骗我,我一定要杀了你。”吓得吕超哀求饶命。吕纂饶他不死,吕超退出后急忙去找吕隆,两个人经过商量,决定提前发动兵变。

第二天机会便来了。吕纂设宴款待思盘以谢用兵讨伐之过,召吕隆、吕超二人陪宴。酒过几巡,大家都尽兴告辞。只有隆、超两人心怀鬼胎,留下来使劲劝酒。吕纂是个酒中饿鬼,越醉越是贪饮,直到神志不清才乘车回宫。吕隆和吕超以保护为由相随,乘侍卫不注意,一剑刺入车内。吕纂胸前中剑,鲜血直喷,急忙往宫内狂奔。隆、超两人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追到宫内,这才将吕纂杀死。吕隆、吕超割下吕纂的头颅出示众人,说吕纂违背先帝遗训,杀死太子自立为王,今天我们要为太子报仇。众人默然,皆不敢反抗。

吕隆、吕超把持朝政比吕纂更荒唐,后凉不久便被秦所灭。兄弟相煎祸及国家,百姓所受的罪那就更多了。

2.后赵:石虎“食子”

后赵皇帝石虎,跟一条毒蛇一样,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是性欲,一是杀戮。

他在首都邺城(今河南临漳)开辟了世界上最大的狩猎围场,任何人都不许向野兽掷一块石头,否则就是“犯兽”,要处死刑。官员们遂用“犯兽”作为敲诈工具,一个人如果被指控“犯兽”,就死定了或破产定了。

石虎不断征集美女,有一次一下子就征集3万人,后赵政府官员强盗般的挨家搜捕,美女的父亲和丈夫如果拒绝献出他的女儿、妻子,即被处决。仅公元345年,就为此杀了3000余人。当美女送到邺城时,石虎龙心大悦,凡有超额的地方首长,都进封侯爵。但等到这暴政引起人民大规模逃亡时,石虎又责怪那些新进封侯爵的地方首长不知道安抚人民,一律斩首。为了容纳这些美女,石虎分别在邺城、长安、洛阳三大都市,兴建宫殿,动员人民40余万,日夜不停地工作。

石虎又宣称要进攻晋国,下令征兵,家有三个男人的征两个入营,制造盔甲的工匠就有50余万人,制造船舰的工匠也有17万人。这些工匠三分之二在繁重的劳作中病死、累死或被恶狼般的监工打死。士兵比工匠更苦,后赵政府不但不供应粮食,而且拒发任何钱饷。铺天盖地的苛捐杂税,迫使缺衣少食的平民百姓忍痛卖掉亲生儿女,以供奉石虎的挥霍,等到子女卖尽或没有人再买得起时,世界上最和平善良的中国农民,便全家自缢而死,道路两侧树上悬挂的尸体,前后衔接。

石虎很爱他的儿子,他曾经大为诧异地说:“我实在弄不懂司马家为什么互相残杀,像我们石家,人说我会杀我的儿子,简直不可思议。”

事实如何呢?他先立石邃为太子,后借口太子图谋不轨,派人将太子及其妻妾子女26人全部杀死,然后又杀掉东宫宫宦200多人,立另一个儿子石宣为太子。

348年,石宣讨厌石韬宫殿的梁木太长,派人把石韬刺死,并且准备把老爹同时干掉,提前登极。石虎的反击迅速而残忍,他派人将石宣捉住关进仓库,剥光了衣服反绑起来,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像牲口一样锁在库中的铁柱上。他又命人抬来一个大木槽,将残汤剩饭倒进槽里,让石宣饿了渴了就像牲口一样去舔着吃、舔着喝。他命令手下不分白天黑夜地用鞭子抽打石宣。即使这样还觉得刺激不够,自己亲自设计刑具,拔光他的头发,割断他的舌头,砍去他的手脚,挖去他的眼睛,剖开他的肚腹,然后用绳索拴住石宣的下巴,用辘轳吊到高高的柴堆上,四面放火,将其烧成灰烬。石虎对亲生儿子的酷刑,远远超过了500多年前吕后对戚夫人的“人猪”酷刑。

石宣的幼子还不到5岁,作祖父的石虎十分疼爱,老泪纵横地抱在怀中,当行刑官来拖孩子时,孩子拉着祖父的衣服大哭,小手不肯放松,连衣带都被拉断,但终被硬拖去杀死。除此之外,还将石宣的妻子、随从、亲信、宦官300多人全部车裂肢解后丢到漳河里去。太子宫卫士十余万人,也全部被放逐到1200公里外跟前凉王国交界处的金城(今兰州)。

这样他还不解气,又命人把东宫拆毁,改成猪场牛圈,方才罢休。

石虎的疯狂兽性,为他所属的整个羯民族带来灭种厄运。他5岁孙儿临死前一幕,使他一病不起。到第二年(公元349年),即行逝世。儿子石世登极33天,被另一个儿子石遵杀掉。石遵登极183天,又被另一个儿子石鉴杀掉。石鉴登极103天,又被他的大将冉闵杀掉。冉闵是汉民族,他下令说:“凡杀一个胡人,官员升三级,士兵升牙门将。”仅只首都邺城地区,被屠的就有20万人,包括羯民族所有亲王大臣和贩夫走卒。

汉人对石虎暴政所蕴藏的愤怒,报复到整个羯民族身上,这报复是可怖的,羯民族从此在中国消失。石鉴的弟弟石祗,在襄国继位,支持一年,到351年,被部下所杀。后赵帝国建立33年,在血腥中灭亡。

3.前秦:苻生荒淫

公元4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有一段将近20年的和平。就在这短暂的和平期间,前秦帝国出现了一位足可媲美石虎的暴君苻生。

这个自幼瞎了一只眼的20多岁青年,身旁不离铁锤钢锯刀斧之类的凶器,一言不合,就亲自动手。大宴群臣时,凡是不酩酊大醉的人,苻生就叫弓箭手一一射死。

苻生曾经问他的大臣:“你看我是一个怎样的君主?”被问的人惶恐地说:“陛下是圣主。”苻生大怒:“你谄媚我呀。”处斩。再问别人,那人谨慎地回答:“陛下是仁君,只刑罚稍为重一点。”苻生同样大怒:“你诽谤我呀。”也处斩。

他命宫女与男人性交,亲自率领群臣在旁观看。又命宫女跟羊性交,看她能不能生下小羊。又把牛马驴羊等活剥皮,使它们在宫殿上奔跑哀鸣。或者把人的面皮剥下,再叫他表演歌舞。

苻生杀得高兴时,把宫中所有大臣,通通在谋反的罪名下处决。又杀掉他的妻子梁皇后,他的舅父劝他少杀,他用铁锤击碎他舅父的头顶,使其脑浆迸裂。

苻生因只有一只眼的缘故,所以最忌讳“少”、“无”、“缺”、“伤”、“残”之类的话。有一次他问宫廷御医人参的功用,御医回答说:“虽然少少一点,力量却很大。”苻生下令把御医双眼挖掉,然后斩首。

他常用的刑罚有四种:砍断双腿、拉碎胸骨、锯颈、剖腹。

然而滑稽的是他颁布了一份著名的“苻生诏书”,诏书上说:“我当皇帝,乃受上天之命,坐的是祖宗传下来的宝座。既然身为天下元首,自把人民当作子女一般爱护。可是我自即位以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竟有人信口诽谤,归恶朝廷。我所杀的都是证据确凿的叛徒,数目不满一千,怎么能说残忍?街市行人,拥挤如常,怎么能说纷纷恐惧逃亡?我现在严正宣告,只要是合理合法、合正义合真理的事,我仍一本初衷,全力以赴,继续负起我对国家的责任。”

一个人到了这种不可理喻的地步,任何正常方法都会失效。终于在公元357年,苻生的堂弟苻坚,率军闯入皇宫,把苻生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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