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天回来得早,这也避免了我吃冰箱里的剩饭。可能她也是体谅我考试不易,特意回来犒劳我的胃口的。
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肉——肉向来是我的最爱,尤其钟爱猪肉,怎么做怎么好吃,只要是熟的,我从不对猪肉挑三拣四的,那是人间最美味的佳肴。其他的肉类也较喜欢,但终究是淡了些。这就好比喜欢一个女孩子,你心里已经有了人,即便把貂蝉给你,闭上眼的时候你还是情不自禁地会想到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幸好其他的肉类我从不抗拒。
母亲在饭桌上说:“你提出的意见小王跟我提了,我十分赞同,现在所有的店都在照你的方案进展中,应该这周就会有结果了,生意到底怎样下周就会有结果。”母亲顿了顿说,“对了,今天考试怎样,没考好就不要来回家。”
“妈,考试的事你还用担心啊,你也知道我成绩向来很稳定的,一甲没我的份,二甲我是靠前的,你放心吧。”我超级自信地说。
古代科考放榜分三甲——一甲在全国只有三个名次,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状元,榜眼以及探花,二甲是除一甲之外的成绩的,也就是四名之外,三甲的成绩稍微逊色些,至于三甲之后,就不要考虑中弟的事了。
母亲欣慰地给我夹了一块猪骨头,说:“成绩这么差,你还这么满意!”
“吃饭了,不说这个了,等会我还要备战明天的考试呢。”我连连岔开话题说。母亲没有再询问考试的问题。
晚饭吃得特别爽,也特别饱,以至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无心眷恋课本的深渊,故而穿着拖鞋到客厅看电视了。母亲累了一天,早已进入了梦乡,所以没人打搅我好久不看的电视剧。深夜,迷迷糊糊电视没关就爬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觉睡到天明。
次日,母亲做好了早饭早早地喊我起来。没有猪肉的饭菜我不喜欢动筷子,我几乎没有吃几口,随便糊弄了一下母亲的一片赤诚,便背起书包直奔学校。
今天是仅剩的几场摸底考试的最后一场考试的其中之一,我感觉状态极佳,脑袋里满满的都是甄小小。想不到今日却不见甄小小的影子,猜想她也在同我一样温习昨日了。
我们每一场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十分严肃的,在没有开考之前,所有同学均不得进入考场,以免私藏夹带这些,所有的同学只好聚集于操场了。此时的操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是一点也不假的。我也得佯装作态地做出备考的样子,尽管没什么人认识我小明的大名,但难保哪个不开眼的误以为我是学霸也说不好——人嘛,全靠脸皮厚,同陌生人也是如此。
开考的气势就像开闸放狗一样壮观——一个个前拥后堵地往考场里挤进去,我无心随大流,始终要装出绅士的感觉来,反正那试卷不会少我一份,老师也不会提前开考。
这一科的监考老师我略有了解,是我们的物理任课老师,似乎对我有不少的意见,但也始终是没有说出来,好像我物理差是因为我对他的印象差一样,好像我是为了报复他才不好好学习物理一样。
此臭老九在校内有着极差的人缘,同学不待见,其他老师也爱理不理的,但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依旧我行我素。这也直接导致了他所任教的科目鲜有好成绩的。我心想,迟早要被教育局给开了。
我时常缺席这位老师的物理课,以至于这位老师对我印象颇深。发试卷的时候就已经在用挑衅的眼光看我了,好像在说——你不要给我搞小动作哦!我身后的这位同学是其他班级的一名了不得的同学,成绩自然不用说,之前没跟他搞一下联合并非人家不乐意,而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答案也没有错。
今天这一门科目不同,它几乎成了我的死穴,所以,我是有心跟后面这位一边作答一边交流答案的。开考后不久,我敲了敲后面的桌子,并将身子向后面靠去,特别小声地说:“选择题塞过来!”
后面这位同学兴致极好,给我塞了一张纸条,写着——还没答好,等会儿给你。
我心想,要是个女学霸该多好,今天以后我就有机会去接近了,天公不作美,偏偏是个公的!
老师发现了我的不寻常,恶狠狠地将我瞪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过了不到半小时,有人戳我的后背,我大喜过望,险些站了起来,纸条塞过来了。我连忙装作认真作答的样子,将头垂的很低,生怕这位火眼金睛的老师发现我的小动作。
可还是没能逃脱老师的慧眼。这位老师大步向我走来,并用他那双细小的眼睛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暗叫,坏了,这下得栽了!
“程天明,你在干什么?”老师还是讲理的,问说。
我装作特别无辜特别可怜也特别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了看这位身高四尺的中年谢顶男人,慢吞吞地说:“我没有干什么啊,老师!”
“没干什么?你站起来!”老师恶狠狠地说。
我乖乖地站了起来,那张写了可能是错误答案的纸条被我已经收进了裤兜,料想老师也不会搜身。
老师始终是老师,他总有办法找到证据、他先看了看我的试卷,再看了看后面那份雷同的试卷,志得意满地说:“你还有什么话说?答案一模一样!”
我突然有些情绪了,恨不能给这位老师来一拳,好让他休息一下,反正一年到头也怪累的。极不友善地说:“老师,你不能这样诬陷我!”
“程天明,考试抄袭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你态度又如此不端正,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交到政教处了。”这位老师大义凛然,说的我好像成了这个社会的蛀虫一般,恨不能将我就地正法。
“老师,乱吃药我们没办法阻拦你,乱说话可真的不好——答案一样就足以证明我是抄袭么?”我直接跟这位臭老九杠上了,毫不客气地说。
这位老师是跟我耗上了,还拉了一个同党,将后面给我塞纸条的同学叫起来说:“你说,他有没有跟你要答案?”
“没有,老师。”后面这位同学弱弱地回答。
“你们两个不承认是吧?好,我叫你们嘴硬!”这位老师说着将我的空白稿纸拿起来,“你怎么解释?草稿纸没有用,答案却是对的?”
“老师,你是教理科的,应该知道什么是概率,虽然这个概率小一些,但我蒙对的可能不是没有,你懂吧?”我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抄个破答案么,还跟我没完没了了,直接顶撞说。
这位人民的教师显然没有人民教师该有的气度,气得将我的稿纸扔到地上,直接摔门而去。我旗开得胜,后面的这位好像受惊吓不小,战战兢兢地继续写他的试卷。教室里一阵鸦雀无声,所有同学纷纷望着老师离去的背影发愣,好像他们也受到了牵连一样。
突然,教室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所有的同学躁动了起来,统统交流起了答案。我举目四望,想必是没人愿意和我交流答案了,这是人情与世故的悲哀。
我想我们这个考场会出几份雷同的卷子,也会出几个高分学子——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但抄答案是绰绰有余的。
那个被我气走的老师没有再回到这个考场,换成了另一名更具威望的老师。这位新来的监考老师进来就给我们所有考生一个下马威,扯着嗓门说:“刚才的事我不追究了,但胆敢哪个再给我闹事搞小动作,直接给我滚回家去。”
我一听这架势,心里也就有了底,看都不敢看,乖乖地捡起那两页稿纸认真地做起了演算推敲。
老师走到我的跟前,慈祥地说:“小明同学,你好好作答,不要耍小聪明,再闹一下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校纪校规。”
“老师,我错了。”我态度极其端正地说。
“你还还嘴?快写试卷!”老师做出举手欲要抽我动作。
我佯装怯怕地将头缩进领口。其实我不是惧怕这位换掉的监考老师,而是尊重——这位老师人缘可就好多了,嘴巴虽然不饶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很少为难哪个不听话的同学。
最后一道附加题难度颇深,我绞尽脑汁也答不出来,只好再次求助后面这位及时雨兄弟了。后面这位同学显然已经是被之前的事情搞臭了,理都不理我。老师还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用歹毒的眼光阻止了我我的再次作弊。
幸好不是之前那个谢顶的中年男子,他并没有为难我,只是看着,不让我作弊就好。
我得谢谢这位老师的大慈大悲,尽管我抄袭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