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草民在想,王爷定会明察秋毫!”证据没有,谷梁珞隐隐不死心地期盼叶拂城会给她点昭雪的盼头。
“想要明察秋毫,谷梁小姐应该去衙门。”叶拂城温声说,不紧不慢的。“本王已经不做父母官多年。”
“……王爷。”谷梁珞实在被堵得有点来火,“可否借一步谈话?”
“借两步也成。”叶拂城想了想,把下人遣退到门外。
屋里没了下人,他倒更自在了。似乎有点凉意,他便往藤椅里缩了缩身子,倾靠着扶手,姿态慵懒。
谷梁珞瞪着他,由不得觉得这样的人若放到现代,那会被称为病娇加聊骚。可他又里外透着股清气,全无骚味,只剩了浑然天成的风姿。
“想要说什么?”
他问,像看穿了她情绪的小九九,声音还带着受害者的无奈:“谷梁小姐,本王说的大实话。你坏了本王的名声,怎的还想要本王帮你呢?”
他朝她狡猾地眨眨眼,墨发披了满肩。
……
之前,谷梁珞是觉得这个王爷脑子有病的。可这一瞬,却觉得他的姿态像极了狐狸,眼下无外人在场,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
莫可名状。
“王爷,草民说的若不是实话,那封沉言的扇子,又怎会落在我手上?您应是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又何必,这么大动干戈?”谷梁珞站起身来。
“何意?”
“王爷知道我何意。”她冷目望他。
什么他的名声……这偌大的王府,都是他的。即使被人砸了浴桶,他若不想,这件事,本不该传了出去。
可现在整个临川城里,人尽皆知。
所以这个王爷不是脑子也跟着身子有病,就是为了些什么别的特殊原因,大张旗鼓。分明坏他名声的,是他自己。
“王爷何必大动干戈?”谷梁珞加重又问了一次,心里有点火。他不仅大动干戈,还故意不信她,摆明了是不让她接下来好过。
叶拂城笑而不语。
不语就是默认。谷梁珞按捺不住,火气又有点外泄:“你我名声在临川都不算小,坏了您的名声这事先不说,我少不得,还要被治个不敬亵渎之罪。王爷,草民还不想蹲大牢。”
“可本王,就想让你蹲几天大牢。”
“……”谷梁珞默,终于明白,恍然大悟。“……原来王爷大动干戈,是针对草民而来!”
他应该是清楚地知道浴桶里不是封沉言,所以才不找封沉言的茬。可……
“为什么?”她眯着眼,分外不能理解:“王爷为何,非得找出我?”
叶拂城先是没回答,后才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牙齿似有着几分抵着牙根,慢吞吞答:“本王就想见识见识你。”
这下,才有点真正的触恨情绪出来了。
“我?”
谷梁珞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几分。这是什么恩什么德,什么仇什么怨,倒让从未有交情的长熙王,想见识见识她?
叶拂城话说得奇怪,那语调也颇有几分奇怪,能确定的是,善意不足。
谷梁珞吸了一口气:“草民,哪里得罪了王爷?”
叶拂城动了动眉心,修长的眉毛终于扬起。终于,短短的一句,是非恩怨却瞬息明了:“谷梁小姐是当真不记得,你逃走的时候踩到了哪里?”
那个“踩”字咬的有些分明。
……静默。
谷梁珞拧着眉一片静默。
在他这句话下,初显迷茫地眨了眨眼,仔细回想,终于——她神色一变,脸色微妙地记起……
她从浴桶逃走的时候,慌张得紧,脚下借力的地方……好像……正是人家的,命根子!
再次静默。
满满的静默。
她似乎,已经完全知道长熙王,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