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珞怕是沥国历史上,放了皇帝鸽子的第一人。
徐公公当天跳着脚,将军府羽卫军校场乱窜,拧着湘湘的耳朵四处找着谷梁珞之时,谷梁珞正在一家不出名的小医馆内趴着问伤敷药。
不慌不忙,龇牙咧嘴。
好个胆大包天的谷梁珞!徐公公快气昏了头。回宫的时候,腮粉儿都掉了一层。
本以为会龙颜大怒,治她一个违抗皇命,不料皇帝大人居然只是沉默,半天才沉着脸,拂袖道:“罢了!”
皇帝的反应是文公公透露给他听的,为此他还递了二两银子。
文公公又说:“圣上未曾怪你办事不力,放心罢,不过你还需再去将军府带个话,圣上说罢了,谷梁珞要养伤就养伤,养好了,不需见他,直接去天牢。”
终究还是捅了篓子,还是要蹲大牢!湘湘哭丧着脸端上白粥,倒像自己要蹲牢一般。
真是的小姐这真是怎么回事啊,又惹恼一尊大神,也不知道皇帝王爷大人有多怒,去天牢等候发落,不会就关上一辈子不出来了罢……
任湘湘思绪万千,谷梁珞拥在被子里,很平静。
看得出叶弦何生气了。
他应该本是想帮她,可谷梁珞不领情。他叶弦何的情,她一丝一毫也不想领。
……
三日后,谷梁珞在封沉言出狱的日子里,到大狱报到。
封沉言在大牢里待上了数月,居然不仅没有清减,反而整个人更显得圆润了些,两腮帮子边还添了些轮廓。看样子坐个牢,大鱼大肉的依然没少。
正好天牢的狱管正在组织人准备夹道欢送他呢,就和谷梁珞打了个照面。
封沉言一见谷梁珞,立刻眼睛眯成一条缝,亲热地冲上前来,搓着手,无比虚伪关切地问候:
“哎,梁梁,你说这可怎么是好?我告诉我爹不要去找你不要去找你了,嘴上虽然说着要举报你,我毕竟是不忍呐,在大牢里蹲了月余,还想着要死咬牙关,不能对不起你呢,毕竟咱俩这么多年情谊……你说我爹啊!”
“你大爷。”谷梁珞一句话微笑地顶了回去。
“啊对对,我大爷,我大爷这样子真的是太不对了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这一片丹心啊!真的是不想要发展成这样的啊!”
封沉言猛地一个劲点头,两手握住拽着谷梁珞的袖子,恬不知耻地表示着他的义气和同情心,并且信誓旦旦: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梁哥,你要是在牢里寂寞了,随时差湘湘过来跟我说一声,要喝什么酒,爷立马就给你带过来,我们举杯换盏觥筹往来,定要一醉不休,再醉方休!”
封沉言一口一个“梁梁”,一口一个“梁哥”,胸口拍得噔噔响。
“好啊,下回记得给我带一壶上好的陈年鹤顶红,最好一滴封喉的那种。我们定要一醉不休,再醉方休。”
谷梁珞也是满脸的笑意,眉眼弯弯地拍着封沉言的肩膀。
封沉言:“……”
“一定要来啊。”谷梁珞又用力拍了拍封沉言的肩膀,随即仍有几分一瘸一拐地,与他爽朗地擦身而过。
“咔嚓。”就这么拍了拍,封沉言的肩膀于是哪块骨头似乎就垮了一截。
“啊啊啊——谷梁珞,你你你——”身后传来封沉言的惨叫,和一干家丁拥上前手忙脚乱的询问声。
相较之下,谷梁珞这边就一个她,一个丫鬟,真是无比的冷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