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和桃灼也知缭歌的身份,她们来到缭歌身旁之前穆洛廷曾经透露些许,所以她们才会这么快就全心全意的帮助缭歌。现在缭歌的计划她们多多少少也明白,只是明白不代表她们会支持。
“奴婢们也清楚夫人的心事,只是参天大树并非一日能折,还请夫人能够三思。”
碧竹说完看向桃灼,她暗示桃灼也站出来说话。
“王妃在府中多年,势力早已经贯穿到王府的任何一个地方,夫人要做的事情不如同王爷商议一番?”桃灼说话有些小心,到底是穆洛廷没有对她们坦白,她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猜测。
而缭歌从来也没有要瞒着她们的意思,“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同王爷商议。”
毕竟是王府的事情,缭歌现在未曾将也放进这淮东王府。
得了她的保证,碧竹和桃灼也就放心不少。
然而碧竹不懂,“夫人,奴婢还有一事不懂,为何您说裴夫人今日已经向您投诚?”
提到这件事情缭歌不禁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们可还记得那日我分别给了裴氏和谢氏什么首饰。”
桃灼反应快道:“奴婢记得,当日夫人交给谢夫人的是一支金步摇,给裴夫人的是南海珍珠做成的珠花。”
“只是这珠花和金步摇有什么寓意?”这个是碧竹不明白的,明明都是首饰。
“那日交给谢氏的步摇确实没什么寓意,只是交给裴柔的珠花却是大有用处。”
其实区区一个珠花能有什么寓意,只是那段时期较为特殊,而缭歌当日说的话也极其的讲究。裴柔那种聪明人一遍就能听懂,缭歌送给她的不是珍珠,而是一颗想要合作的真心。
谢氏总归是眼高手低,太瞧不起缭歌,所以那日的事情缭歌也未曾想过回避谢氏。
而今日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些许时日,裴柔也该是想明白了。
碧竹颦眉,“夫人,就算奴婢听懂了那日的事情,可是夫人今日也不可太过于草率。”
反倒是桃灼有些出神,未等缭歌开口她便道:“奴婢今日似乎瞧见裴夫人带的便是那珠花,莫非真是……”
桃灼没有说完,她望着缭歌若有所思。
当初主子将她分配到缭歌这里,起初她是不愿便只有碧竹一人前来。过了些时日她也想开,便寻了个理由来到了瑶夕阁,所幸缭歌并没有太多追问,反而十分相信于她。
现在她已经跟在缭歌身旁数日,渐渐的也被缭歌吸引,甚至明白了王爷为什么要请缭歌相助。
缭歌没有否定,“即使她们在瑶夕阁安插的有眼线,那么她们赶到瑶夕阁应该需要近半个时辰,可是她们却在还未到一刻钟就来到瑶夕阁,而且还十分清楚我们的情况。”
裴柔和谢眉芷如果在她们回到瑶夕阁后的半个时辰后才过来,那么缭歌也只当她们在瑶夕阁安插的有眼线。
可是,她们居然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赶到,这就让缭歌觉得有点儿意思。
“她们无处可知我们的行动,除非……”
缭歌说完带着笑意看向她们二人,桃灼有些不确定道:“除非她们知晓幕后主使者的一切行动。”
碧竹有些消化不了缭歌说的这些,可还是将心中猜测说出:“所以,幕后主使者可能是王妃?”
碧竹说完室内有片刻的沉寂,她有些不安的看着桃灼和缭歌。
缭歌此刻脸上再无笑意,“尤氏真是铁了心的想我死,先是看台崩塌,而后生怕我死里逃生,所以在小巷之中下了埋伏,可真是个万无一失的计策,只是她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如此护我,若是没有曾将军个李副将,今日我们能回来的恐怕只有尸体。”
她冰冷的声音让桃灼和碧竹心惊胆战,可想想确实是这般没错。
尤玉凉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当初被穆洛廷宠爱的那些夫人哪个不是被她暗中除去的?
穆洛廷对尤氏一族忌惮,倒成就了尤玉凉的无法无天。
只是以往和现在不一样,穆洛廷既然已经狠了心要除去尤氏一族,那自然不会再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不知夫人下步计划是?”
回头看着桃灼有些小心翼翼的面容,缭歌定然道:“下步?下步计划就是逼出凶手。”
“逼出凶手?”碧竹看了眼缭歌,瞧着缭歌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即使她胆敢刺杀,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哪有什么准备是万全之策,我们要逼的也不是尤玉凉,而是王爷。”
缭歌的一番话彻底让碧竹心里糊涂。
缭歌笑意淡定自若,让她们二人心中有些担忧。
只是缭歌自然不会说的太过于透彻,但是她相信穆洛廷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傍晚十分穆洛廷才回到王府,桃灼听闻消息悄悄走到他的书房。
书房有些昏暗,可穆洛廷并没有点亮蜡烛。
桃灼站在书房中央没有任何的胆怯,“王爷,奴婢有事禀报。”
“说吧。”穆洛廷有些疲惫,今日的事情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所以整个祭祀大礼也被耽误了不少时间。
“歌瑶夫人似乎买通了裴夫人,裴夫人今日去过瑶夕阁,所以歌瑶夫人声称要逼出凶手。”
闻言穆洛廷有些感兴趣了,“她怎么逼?”
桃灼有些犹豫,不知应不应该说出。
穆洛廷今日也颇有耐心,桃灼不出声他就静静的坐着。
或许是穆洛廷的气场太强大,桃灼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说她要逼的不是凶手,而且王爷您。”
桃灼说完低着头颅,恨不得将脑袋插到脚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之上。
穆洛廷许久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桃灼方才听闻一声极轻的笑声,“她可真是有趣。”
没有桃灼意料之中的发怒,桃灼有些不明白。
遣退桃灼,穆洛廷眼中发出晶晶的光芒。当初本以为缭歌并不能帮助他太多,到没有想到现在这个缭歌居然如此懂他心思。
缭歌做的没错,即使她逼凶手也未必能够逼出来。
但是逼穆洛廷可以,他只是需要一个彻查此事的理由,而且是不能和今日的祭祀大礼相关。
是夜,月明星稀,瑶夕阁忽然灯火通明。
碧竹和桃灼慌张的从内室跑出,二人以最大的嗓门喊醒瑶夕阁内的下人。
等到大夫来时,缭歌已经面色潮红昏迷不行。
年迈的大夫深夜被带到瑶夕阁,未免有些身体吃不消,一路打着呵欠走进内室。
屋内熏香了然,温暖的气息环绕鼻尖。
穆洛廷坐在床边,他面色阴冷的望着一旁,听到声音看向来人,那冰冷的眼眸让带肚子心惊胆战,瞬间吓走了瞌睡虫。
大夫来不及行礼就被碧竹拉到床榻旁,他隔着丝帕认真的给缭歌把脉,可是都没有任何异样。
老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王爷,夫人并无任何异样……”
他话还没有说话,穆洛廷就冷冷的望着他,他心中一惊。可到底年纪已经这么大,这么多年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侯门事件,心中一想就知道今日事情为何。
老大夫重新组织了语言,“夫人,今日可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额头已经渗出薄汗,可是面对对面阴冷异常的男子,他只能先询问对方有什么需求。
穆洛廷没有回答,一旁侯着的桃灼道:“咱们夫人今日遇到了歹人,受到了惊吓,这不半夜就开始发热胡言乱语,最后甚至昏迷不醒,还请大夫给夫人仔细瞧瞧。”
一看就是提前串好的口供,老大夫颇为无奈,“根据老夫多年的经验所看,夫人是因为受惊过度,所以导致身体突然发热,必定是邪热侵体,只需要好生照料,谨遵医嘱,一定会早日康复。”
老大夫说完悄悄看了眼缭歌,他这也算是昧着良心讲话,什么邪热侵体都是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这王爷又要做什么。
穆洛廷淡淡点头,碧竹急忙上前准备领着老大夫去开药。
老大夫松了一口气,这大半夜的,总算能够回去继续睡觉,也不知道自己的被窝是否还正温暖。
结果老大夫刚走了两步,穆洛廷冷冷开口:“等等。”
老大夫只觉得自己心中突然间“咯噔”一下,急忙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穆洛廷,“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旁人问起,不知老先生您还能不能记得在瑶夕阁这里说过的话?”
穆洛廷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老大夫,他露出谄媚的笑意,“自然记得这位夫人的病症,别说是旁人,就算是王爷再问,那么老夫依旧是这番话。”
得到老大夫的保证,穆洛廷微微点头,碧竹这才领着老大夫离去。
然而老大夫刚刚离去,缭歌就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眼中一片皎洁哪里有半分昏迷不醒的神色。
缭歌皱眉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有些烫手,“真不知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到底为了谁,白天刚刚被人追杀完毕,大半夜的还不能睡觉,而且还要装病人,这不是诅咒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