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洛廷这次到没有冷言讽刺缭歌,他面上露出鲜有的笑意。
他伸手靠近缭歌,缭歌一时间也没有想起了躲开,就任由穆洛廷捏到她的脸颊。
和想象中一般的触感让穆洛廷心旷神怡,他眼中的光芒似乎都是带着笑意,让缭歌觉得有些浑身不自然。
缭歌微微侧头,穆洛廷放手,“我答应你的自然记得,所以不用在这呢含辛茹苦的向我透露你的心思,我都看的明白。”
不知何时开始,穆洛廷说话居然开始放下姿态。
缭歌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自然是要多说几句。”
“行了,别给我贫了,不是困了吗?赶紧睡吧,明日可还有你的任务。”
穆洛廷说完扬手离去,留下缭歌再那里大叫辛苦。
翌日,天色昏沉,刚过五更缭歌“病情”加重,瑶夕阁再次鸡飞狗跳。
直到天亮,瑶夕阁的才安静起来。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尤玉凉领着裴谢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瑶夕阁。
此时缭歌还在睡觉,对众人碧竹的借口美曰其名是歌瑶夫人还在昏睡。
尤玉凉纵然心有不喜,可也只能黯然离去。
然而此次尤玉凉让缭歌意想不到的事,尤玉凉一日之间只是来瑶夕阁便来了三次,每次都被碧竹或者桃灼挡回。
与此同时,茂陵,风筑雪澈庭。
短短两月而已易明胤就消瘦许多,这一切就连逸寒都有些不明白,“公子,既然如此不舍,当初何不回绝了淮东王?现在岂不是白白折磨了自己?”
逸寒跟在易明胤身旁这么多年,很少看到易明胤会出现如此颓废的态度。
只是这次他都觉得易明胤做的不对,若是他有了心心想念的人,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愿心爱之人远离自己半步之遥。
易明胤恍然的望着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所以连你都觉得我做错了?”
逸寒有些哑口无言,可他必须说出来,“公子并非做错,而且您用的方式不被属下所喜。”
其实易明胤完全可以不听逸寒所说,只是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聆听逸寒的意见。
他望着窗外的灯火,“逸寒,你应该是最懂我的,我要的是权利,是江山,我固然喜爱缭歌,只是她比不上我心中的地位,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舍弃她。”
逸寒问言神色有些暗淡,是啊,他应该是最懂公子的人。
“或许我同她注定有这么一步路要走。”
“那公子就不担心有一日放飞的金丝雀成了野鹰,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笼中了吗?”
逸寒说完许久易明胤都没有回答,他略微痛苦的闭上眼眸,他不愿意去想若是有一日,他该将如何。
像是察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妥,逸寒抱剑单膝下跪,“请公子赎罪,属下该死。”
易明胤也不会真的因此责怪于他,“行了,下去吧。”
逸寒心有不甘,他试图劝慰易明胤放下缭歌,可是总是一无所获,眼看着易明胤一日比一日沧桑,他只能冒死觐见。
瑶夕阁。
穆洛廷已经是第二次因为缭歌“生病”一事大发雷霆,外室跪倒一片下人,首当其手的便是碧竹同桃灼。
好歹碧竹她们也算是知情人士,除了刚开始的求饶之后,便默默的跪在一旁,无论其他的下人怎么暗示,她们都不在多说一句。
一时间,众人还真以为自己必定会遭受惩罚。
穆洛廷也不会真的责罚他们,他发了一通脾气就转身离开,走时随便让她们起身。
只是尽管如此,仍有几个胆小的被吓得腿软。
碧竹和桃灼就是在这片环境之中观察众人,她们势必要找出那些埋藏在瑶夕阁的眼线。
当桃灼看向霓儿之时,她觉得霓儿似乎同其他人不同。
旁人眼中多多少少有些惊恐,然而霓儿却是一片镇定之色,她真不知道霓儿是心里素质太好,还是真的是不担心穆洛廷会因此处罚她们。
让这些下人各回各的房间,碧竹和桃灼向内室走去。
缭歌这两日在床上一直躺着,睡得都有些日夜不分。她刚刚醒来,还没有清醒就看到碧竹和桃灼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缭歌说完刚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暗哑,桃灼便体贴的去了一旁,倒了杯水才走到床前交给缭歌,“刚刚王爷来了瑶夕阁,发了一顿脾气,这不刚刚离开,奴婢们便认真瞧了几眼瑶夕阁的下人。”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可有什么发现?”
碧竹随手接过空杯放到一旁,二人异口同声道:“霓儿……”
桃灼瞟了眼碧竹,眼中露出笑意,“是啊,奴婢也觉得那个霓儿有些奇怪。”
“霓儿?”缭歌认真思索着这个名字,试图将一张脸同这个名字对号入座,“可是那日裴谢二人来时的那个丫鬟?那日就觉得她这个人有些古怪,我也没放在心上。”
“奴婢现在也只是怀疑阶段,日后仔细留意定会有所发现。”
缭歌并非不相信桃灼所说,而是她觉得这种观察变动太大,指不定哪日她们有什么疏忽,就被霓儿给抓住了把柄,“我觉得还是将此事交给王爷比较好,他调查起来可比我们方便太多了。”
“行,奴婢等会儿就去王爷那里,但夫人也需要进食,不然身体会垮下去的。”桃灼觉得这两日缭歌都开始清瘦起来,因为装病,所以瑶夕阁的饭菜都特别平淡,缭歌也是时常没有胃口。
吩咐给她们二人的都有事情,待她们离开,缭歌颇为头疼的躺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种日子?”
大概是缭歌最近实在是过于堕落,结果刚刚躺下没多久,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尤玉凉就是这个时候带人闯进瑶夕阁内室的。
一阵巨响使缭歌猛然惊醒,她迷茫的眼神从床幔顶部转向内室砰然倒地的屏风之上。
来人不多,也就仅有三人。
尤玉凉为首,其次便是裴柔和谢眉芷。
越过尤玉凉,缭歌看向裴柔,裴柔目光带着担忧,缭歌对她淡笑,像是在安慰她的心情。
然而缭歌这种笑意却被怒火中烧的尤玉凉看成是挑衅,“歌瑶夫人最近可还好?”
缭歌浅笑不答,正好她今日睡得太多身子骨实在懒惰,也就不起身行礼,“王妃眼睛挺大,怎么就是不收光,还是说王妃见过躺在床上的病人会比得过始作俑者?”
或许只是因为缭歌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总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尤玉凉的怒火。
只是,尤玉凉还没有讲话,谢眉芷就跳出来说:“你好大的胆子!当着王妃的面居然还敢胡言乱语!”
缭歌并没有正眼看向谢眉芷,她笑道:“王妃身旁的狗怎么总爱狂吠,说出去总会让人觉得有失王妃身份呐。”
“你骂谁是狗?”谢眉芷受不起激将法,缭歌轻轻一句她就跳到尤玉凉面前,指着缭歌痛骂。
缭歌被人惊醒,现在觉得头疼,她阖上眼睛,“我可没有出口成赃,这明明就是谢妹妹你对号入座。”
谢眉芷这下可是吃了个哑巴亏,她回头看着尤玉凉,希望尤玉凉给她出头。可是尤玉凉狠狠瞪她一眼,“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谢眉芷对于尤玉凉的话可是当成圣旨开听,当下屁也不敢放一个就躲在裴柔身后。
尤玉凉这才看向缭歌,几日不见好像消瘦不少,“没想到妹妹生了病,居然还有如此的口才,若是让楼中的先生听闻,恐怕是要羞愧的投江自尽才是。”
楼中的先生,不就是茶楼中的说书先生。
尤玉凉这般讽刺缭歌,无非就是在暗中贬低缭歌出身低下,只是这一切缭歌并没有放在眼中。“那妾身是否又多了一门手艺?将来若是凄惨离去,看来也能夺取先生的职位呢。”
这个先生,和尤玉凉口中的先生却是不太相同。
尤玉凉听出缭歌的画外音,她不怒反笑,“看来歌瑶夫人连自己的后路都给找好了,如此一来本妃也不用在同歌瑶夫人客气才是。”
“王妃这话可就不对了,王妃您何时同妾身客气过?”
缭歌这句话说的未免有些不给尤玉凉面子,使得尤玉凉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妹妹好本事!”尤玉凉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缭歌就当做不知情,她望着尤玉凉道:“这不是入了王府,王妃姐姐您教导的好?”
她说完觉得有些口渴,“酒卧病床有些无力,不知王妃姐姐能否赏妾身一杯水喝?”
尤玉凉虽然看着缭歌极其的不顺眼,可是此刻她还真不敢对缭歌下手。她面色有这么难看,身后却没有一个人动弹,她不禁面色又冷了几分,难道还需要她这个王妃去伺候一个侧妃?
缭歌眯着眼睛望着她们,这时候尤玉凉冷然道:“裴氏!还愣着干嘛?”
裴柔问言一副不情愿的意思,她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倒了杯水,然后慢吞吞的走到床榻旁递给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