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连天都会笑话!
琅歌看着他,清透的眼睛里,划过一些怜悯,想再过去给他顺顺气,却被宁卿猛地一个抬头凶猛的眼神给吓地缩了回去。
“那死了呢你怎么办?改嫁么?怕是嫁不出去了。”
琅歌微愣,心想,果真不愧为最美的七王爷殿下,即使说的是愤怒不堪,依旧姿态优雅,神情清雅。“我会好好活着,我好得很!赫连琅歌,你做寡妇,还早了点!”宁卿终于缓过来,吁出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琅歌一眼,说的凶狠。
那就好……我还不想这么快便做了无依无靠的寡妇。
“明日,随我一起去皇宫,咳咳。”宁卿捂住嘴,再松开,便见星星点点的血,溅在上面,就像是最美的红点梅花。
“好的。”琅歌站起的身子,重新蹲下,看那一尊宝石构成的船,她没有问为什么,即使,明天,应该是新娘回门之日。
反正,去皇宫,不就那些事么……
帝京,沧盛,街道上,一辆全马车由暗色条纹装饰,荡下来的华丽流苏,四个边角上还挂着玛瑙宝石,在清晨和煦中,隐隐翻动间,有暗光浮现。
马车里,是全沧盛最负盛名的两人。
一个是最美之人。
一个是最戳之女。
恰巧,两人凑到了一块。
今天,还是赌坊里,解开谜底,各家欢喜各家愁的日子。
琅歌埋首坐在马车里,今日她穿了一身和宁卿搭配的纯白色宫装,宽宽松松的衣袖,袖口同样绣上了精致的樱花暗纹,胸襟处,还有一朵艳丽的罂粟。少女姣好的身形,将这一身死板的宫廷服装穿的生动异常。
琅歌不喜欢钗子,头上,只让荔枝戴了几根白玉簪子,加了一根凤凰流苏簪,满头青丝,同样和宁卿一样,松松挎挎地挽着。
宁卿今早在府前,看到琅歌被这样装扮着,穿着宫廷特有的竖领华服,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满意。
总算,有一个可取之处,虽然再好的妆容,似乎都掩盖不了,她一脸小雀斑,稀疏倒八眉。
琅歌今早不用荔枝拉起,便准备妥当,毕竟,今天,可是她大赚钱的好日子。
府前,看到七王殿下,一身和自己所穿的王妃服搭配的宫廷装,顿时,眼睛亮了,今日的他,似乎没有前几天苍白的样子,气色从外面来看,很是不错,沧盛男女服装风格都大气斐然,就比如,男子的领口很大,是宽松的,设计剪裁出色。
就比如,入了琅歌晶亮眸子的,宁卿美丽的锁骨,那样子,细细直直的,琅歌心里比划一下,这样子,仿佛,她琅歌一捏,就断了。
果然,美人都是不好招呼的。
马车里,燃着的是清凉通气的熏香,闻着很舒服,琅歌微微埋着的脑袋,侧头看了看宁卿,突然开口。
“殿下,你不冷么?”声音软软的,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中(沧兰史册)的宁卿微微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琅歌,漂亮无比的眼睛里,却什么也没有。
至少,琅歌看不见。
“这衣服,很松。”面对宁卿深情地注视,琅歌后怕的把头一缩,似乎在后悔,这个问题的发展,她脸色有些羞红,往一侧别开头去。
爹爹,你说的真不假,这宁卿七殿,果真是美人,果真,会坏事。
“不冷。”顿时,他的脸色黑了大半,看到对面那个自己新娶的王妃这幅羞涩可人的模样,突然眼角一抽,伸手,猛地将她的脸摆正,看着自己。
“赫连琅歌,一会到了皇宫,记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要他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惜的是,二十三年来,他总是在某些人咬牙切齿中,一年一年地活了下来,让他们失望不已,而他,怎么舍得将这么好玩的事,早早结束呢,所以,他的命,还很长。
“我会活着,看你先死,赫连琅歌,你不会做寡妇。”他轻轻凑上前,靠在琅歌右耳侧,轻轻呢喃一声。
一阵热气,顿时从耳根处升起,她往后退了退,“殿下有福运,生命长的很,琅歌相信,琅歌能活很久。”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我自然不会做寡妇。
离开她身侧,宁卿瞥了她一眼,继续拿起手边的(沧兰史册)。
琅歌继续萎缩在马车一脚,埋首不知在想什么。
颠簸着,马车驶进禁门,皇宫大院。
这里,有最美的妃子,最寂寞的少女,最可怜的太监,最孤独的帝皇,还有一年一年更迭的历史。
马车里,香也焚的差不多了,最后弥散的,是最为精华的,将整个马车里渲染的异常清新。
宁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沧兰史册)放下,轻轻瞥了一眼从始自终一直保持埋首姿势的赫连琅歌,起身,伸手掀开帷幕。
“到了。”他似乎想咳一声,但是忍了下去,脸色憋的有些红,脸色表情也从到了皇宫后,便渐渐变得,有些。
阴寒,就和他久病的身体一样,仿佛,随时就会爆发一样。
沧兰七殿下,沧兰七王爷,久病之躯,却是高权在握,朝上之人,很少敢与之作对,一则是因为,其久病之躯,高贵身体,若是有个闪失,那么,又会是谁人头落地?二则,没有一个人,在惹了沧兰七王爷之后,还能安稳地存活着。
据说,七殿下接受这场婚姻,也属于常理之外。
谁能猜透,沧兰七殿下,宁卿的心思呢?有多少人又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