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恍然,随又不屑瘪了下嘴,“确实有这么件事,如今府中每年还拨着银子养着他们。”说着,似才明白过来般的问:“你适才说的苏妹妹,难不成就是那……”
见她点头,苏夫人又一个皱眉道:“如何就遇到她了?”难不成是故意攀上来的不成?
苏郁兰似知她所想的说道:“巧遇罢了,我瞧着那丫头是个聪明的,怕是已有所猜测了,不定心中也不愿意呢。”
苏夫人心头又不痛快的哼道:“平白的养着她,她还不愿意了。”
苏郁兰手拿绢帕轻笑,旁的苏老夫人却听出味的问道:“我不理事已多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夫人给身边的林氏打着眼色。
却听她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六年前,苏氏旁枝里的一庶出,苏广源老爷,本是一方县臣,不料突发恶疾,一朝家财散尽也未治好。夫人是小门户出身寒微,乃家中独女,父母早亡,没什么根基,听说在生下二子后,坏了身子不说,连着眼睛也因刺绣给熬坏了。没了出路,府衙也被收了。无处可去之时,是族人写信给老爷,老爷又吩咐咱们夫人将人给安排在这庵堂寄宿呢。”
林氏一说完,苏夫人就叹了口气,“没成想,这一晃既是这般多年。府中每年也不少发银呢。”
她这明显求表扬的态度,令苏老夫人中肯的点了点头,“你作为宗妇,自是得顾全族中族人。那一家人也是够可怜的。”说着,转眸看向苏郁兰问:“那丫头多大了?”
“看着十二三的年岁,温温雅雅,人也有礼知进退。”
苏老夫人轻嗯,“到是可接来相看相看。”
苏郁兰笑道:“孙女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今日不急,我已与爷说过要多留一日,下响要去听师太讲经,就留到明日接见吧。”
苏老夫人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拍着她的手道:“趁着这会午歇,快快去躺睡一会儿,免得下响失了精神。”
“知道了!”
苏郁兰疲乏的起身,冲着两人福了福,由着苏妈妈扶着出了屋。
苏夫人自始自终都听得云里雾里,她听着她们的谈话,似要见那一家寄宿之人。
可又不像单纯的相见,不然,凭着那一家的身份,如何能让郁兰特意为此多留一天?
“娘~”想着,她便看向上首半倚在榻上,已然闭眼假寐的苏老夫人,想开口寻问什么,却只听她淡淡的道:“着人去打听下那家人的生活状态。”胧月庵可不是那么好居住的,没有油水可捞,以着庵中那帮圆滑之人,不可能给了好果子吃。
苏夫人还想问,却见苏老夫人身边的管妈妈无声的摇了下头。
无法,只得咽下疑惑的起身一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自山涧处打水回来的苏晚荷,并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
她们所居住的胧月腌,有苏府供奉,离北安并不远,她虽从没刻意打听过有关嫡枝宗家的事情,可那妇人那般问,又同属了苏姓,想来同属一宗的猜测,已是八九不离十。
即使猜到,也没啥可欢可悲的。
以着那妇人装扮,招她前去,怕也是偶然遇到,临时起意。
只是不知为何,那妇人看着不过十七八九,他们居住庵堂已是六年有余,被遗忘在这,该是容易不知才是。
还是说,另有人提醒?或是大户人家本就记忆超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