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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保罗·默顿诗选

《马多戈:一个奥秘》导读

《马多戈:一个奥秘》是默顿1990年出版的长诗。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七首主题迥异的序诗,从不同立意的叙述提示了第二部分与书同名的长诗的创作因由。诗人在此长诗的创作过程中探索了许多种文体和语言形式。各种替代、重叠、平行和循环的文体形式本身就强调了意义和诠释的开放性。而诗中许多因韵而生却又对应历史和个人经验的气势和情感,则提示了诗人探索自身与自己的文学语言之间彼此相生相胁的张力和不确定性。本诗集选译的两首序诗《钥匙》和《皮包》分别从语音和意义两个层面提示了读者这首长诗自有其生命,作者的创作往往会受制于词语之间天然的联系;同时,作者的表达也会受题材天然蕴含的含义和意义所影响。诗人大致以编年史形式进行的书写和诗本身促使诗人在西方文明史的领域不断前行是彼此映射的平行过程,或按诗人原话是“互为线索的平行境域”(见“帕斯卡”篇)。

长诗的背景如下:

“马多戈”本是12世纪威尔士的著名神话,大致说的是当时的一位威尔士王子桂尼斯之子马多戈(Madoc/Madog,ab Owain Gwynedd)因厌恶为争夺王位引起的手足相残而远航,随后登陆美洲[1],废除人祭,传播基督教信仰的经历。这一威尔士地区的王国,历史上确有记载,但这一远航则没有明确录入史册,更像是欧洲中世纪流行于不列颠和爱尔兰的“远航”主题文学作品的其中一册。16世纪时许多不列颠文人对这一神话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改写和出版,主要服务于王室想要据此与西班牙争夺美洲归属权的目的:如果神话属实,这位威尔士王子可是比哥伦布早了三百多年登陆美洲。不过至今没有任何靠得住的考古证据表明有过这两次远航和相应的征战。18—19世纪英国浪漫派湖区诗人罗伯特·骚塞(Robert Southey,1774—1843)根据12世纪的神话版本和16世纪关于此神话的许多改写版本写了一首长诗,仿《荷马史诗》风格分上下部,分别写了这位王子的两次美洲航行,书名也是《马多戈》。骚塞和塞缪尔·柯勒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1772—1834)曾计划以出版此书的收入进行一次远航,在美洲建立“理想的平等社会”(pantisocracy)[2],这一计划因重重的实际困难和两位原创者的分歧而搁浅。

默顿的《马多戈:一个奥秘》虚构了骚塞和柯勒律治想要建立的“理想的平等社会”所依据的思想史,也虚构了他们的征途。在构想的时期,默顿深受当时自己在编的《拜伦全集》的影响,也深受搜集资料时读到有关“刘易斯与克拉克远征”(Lewis and Clark Expedition,1804—1806)和画家卡特林(George Catlin,1796—1872)探索印第安人领地的故事的感染。这些都是美国建国初期为探索西部未知地域进行的艰难探险。虽然诗人深深为探险本身的英雄主义色彩和未知地域带来的神秘和惊奇着迷,但他反思的角度还是相当反殖民主义的。全诗的叙述者除了骚塞和柯勒律治外,还有刘易斯、克拉克、卡特林和所有与这些远征探险有关的人物。拜伦勋爵的影响则以更隐晦的评论方式和文体上的映射贯穿整首诗。全诗有普通书籍的长度,分四五十个小篇,大致按西方文明编年史顺序,每篇以一位重要的思想家或科学家名字命名。每篇的格式都是独立的,有散文,有韵诗,有书信,有报告文体,百科全书文体等等;同时,对应的内容也各自完全独立,有真实的历史记载选摘,有虚构的人物自述和他述,还有各种自然发现、地理发现和印第安人传说亦真亦幻的插播,等等。比如说,“索绪尔”篇对应历史上令登山运动深入人心的瑞士地理学家奥拉斯-贝内迪克特·德·索绪尔(Horace Bndicte de Saussure,1740—1799),而这一篇首先以报告文体记录刘易斯和克拉克远征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神秘印第安人信仰,随后以韵诗的形式描述了探险队逼近当时仍由西班牙控制的密苏里地区时遇见的气势磅礴的自然和人文风景。“斯宾诺莎”篇则以塞尼卡印第安人酋长“红外套”(Red Jacket,1750—1830)的口吻向(虚构中到达美洲的)骚塞和柯勒律治致辞,并请他们问候(传说中曾到达美洲的)马多戈,并承诺要传授白人美好的印第安人信仰。而“戴维”篇(英国化学家Sir Humphrey Davy,1778—1829)和“法拉第”篇(英国物理学家Michael Faraday,1791—1867)则分别以散文和韵诗的形式描绘了研究电磁现象的早期过程中人们感到的惊叹、美好和各种奇幻的遐想。文末还有“利科”篇(法国哲学家Paul Ricoeur,1913—2005)以骚塞的口吻痛陈英国文学中中邪的部分——拜伦勋爵(Lord Byron,1788—1824)引领的“撒旦学派”。骚塞和拜伦勋爵之间的文学论战曾闹得沸沸扬扬,详情可见两者几乎同名的两书《审判的幻象》。

本诗集所选的篇目大致能对应启发诗人创作的核心人物、文化和科学思想,以及虚构或真实的历史事件,也尽力涵盖诗人使用过的不同文体形式。

注释:

[1]神话中说的是马多戈向西航行直至在大洋另一端发现一片新大陆。哥伦布发现美洲后,后人因种种原因,开始认定(附会)神话中发现的这片新大陆就是美洲。

[2]骚塞和柯勒律治的这一关于泛等政治的概念最早可见于二人书信及柯勒律治早年的诗中。

钥匙(散文诗)

六个月前,我在洛杉矶一个配音间遇见了弗礼。他的电影后期制作进行了一半,片子是翻拍的《流氓牧师》;对这部电影我有特殊的感情,因为我的表姐玛琳娜·麦考尔是第一版的一个临时演员。她曾为许多电影明星做保姆,包括蒂比·海德伦,而且似乎半辈子都在纽约和洛杉矶之间的天上。虽然我在墨伊(Moy)的奥林匹克影院耐着性子看完了三四次《流氓牧师》,而且每次都细看群众场景,但我从来没法确定地指出玛琳娜在哪里。

弗礼正在完善一组关于列队指认程序的连续镜头,受害者慢慢地踱过,依次停在每个嫌疑人面前,又踱过去。关键时刻,她丢了一把钥匙在地上。制作最后这个效果的时候,弗礼在匹配声音和画面时碰到了困难。而使我震惊的是,他穿着圣母蓝的无尾礼服,就像早期电台广播员穿晚礼服一样。又努力了几次,他决定喊停,从隔音室冒出来,就好像潜水员从深海潜艇里钻出来一样。他给我一小片吃的,尝起来就只有牧豆树木头的味道[1]。

我想谈谈玛琳娜,想谈谈我曾经亲历的一次“列队指认”[2],又或者是关于“无尾礼服”的词源,但我发现自己在反复咂着“布斯”(booth)和“贝息”(bathy),“魁特”(quits)和“梅斯基特”(mesquite)之间的音韵游戏[3]。我开始“引用”我自己:

他把小牛哄进小巷里

说的可是印欧语

他对驴拉粪车会咋舌

你们祖先话里有点非洲味儿

你看起来挺满意给海浪配音[4]

弗礼对这玩意儿全盘照收:

还寻思那块老地盘?

你忘了“流氓”是倒过来讲的话

说的头头在那旧金山街头黑帮?[5]

他又赶回了他的配音间。虽然我们这唯一的对话实在是陈腔滥调到了一定境界,但弗礼带给我的是一些意义深远的感触。在过去这六个月里,我不时能稍稍走在自己前面,但大多数时候落在自己身后,回声抢在前头盖过了我的脚步声。[6]

注释:

[1]喊停call it quits;隔音室soundbooth;深海潜艇bathyscope;一小片食物/珍闻tidbit;牧豆树mesquite。这些词语与后文提及的音韵相关。

[2]上文的“列队认人”用的是美式用法police lineup,此处是英式/爱尔兰用法identity parade,所指应该是从爱尔兰赴美入关时的检查。

[3]见注[1]中所提及词语。

[4]首行动词为美国俚语sooky,指安抚小牛时发出的声音sook,sook,为印欧语的发音方式;此处小巷用的是boreen,来自爱尔兰语的特殊用法。第三行指对驴拉粪车发出的咂舌的声音,为吞气音,是部分非洲语言(如科伊桑语系)的发声方式。第五行动词为ventriloquize,指木偶表演中用腹语给木偶配音。此处的给海浪配音对应前文提及的如深海潜艇的配音间。

[5]首行原文a patch of turf,turf特指爱尔兰出产的泥炭;“流氓”援引上文所提及影片标题中的Hoolum,第二行原文用的是back-slang,应该指的是Hoolum倒过来是Mulooh,接近诗人的姓Muldoon。

[6]此处指写作《马多戈:一个奥秘》(Madoc:a Mystery)长诗的六个月。

皮包(十四行诗)

献给谢默斯·希尼

我把皮包举至一臂之遥

棕红色或肝红色

鳗鱼皮覆盖的包[1]

忽然变得柔软

我在队列中等待穿街走巷的

巴士,当倾盆暴雨

给行道留下一片激流

即便它仅仅含有第一抹

关于这首诗[2]的暗示,我知道我不敢

放下皮包,把手伸向

口袋里的希腊银币

惧怕它就此滑进涵洞

沿着东河闯荡

游向大海。我说的是那“外海”

注释:

[1]默顿曾经翻译意大利诗人Eugenio Montale(1896—1981)的诗《鳗鱼》(“L'Anguilla”/“The Eel”),并在他的牛津诗歌讲座系列中,特别有一次讲座分析这首诗。他自己对鳗鱼这个意象有独特的想象和使用方式,多与变形的可能性以及鳗鱼在开放海域的艰难旅程寓指意义的开放性有关。

[2]指长诗《马多戈:一个奥秘》。

马多戈:一个奥秘——长诗节选(散文部分)

I.亚里士多德

来,如果你渴望一场幻想,在美洲就只能想望我;想想我那自创世以来从未被开垦的土地,看我舞动斧头,这就砍下大树,蛇正栖身其中。看我掘出虬根,筑起宜人的挤奶室;三房的小木屋,而我唯一的同伴是贫穷的黑奴,我斥资相购只为其赦。一日辛劳,见我卧灯芯草而眠,又或,在恶劣的天气中,取出匣子给你去信,而你会欣然回复身在美洲之人。绝不要设想我会远离作诗和哲思;直到一个面目可憎的印第安人带着利斧,割我头皮——人类社会恶贯满盈,而我无能为力,这就是其中教人悲郁的证明。自我唇间流出的只有空虚!空虚!而可怜的骚塞要么成为

切诺基人[1]盘中餐,要么被一只老虎吮吸细品。

骚塞

II.斯宾诺莎

兄弟,我代表全族回谢我们古老的挚友(如果当真存在)[2],他们对我们满怀祝愿,一心要教授我们你们的信仰。或许你们之所信真与你们地位一致。你们说你们毁灭了伟大精灵之子,或许这就是你们所有麻烦和灾难应当的缘由。

兄弟,我们怜悯你们。愿你们为我们古老的挚友送去诚挚祝福,并告诉他们:皆因对你们体恤,我们很愿意遣传教士教授他们我们的信仰、惯例和习俗。或许你们认为我们盲目而无知。那么去吧,教教那些白人,教一下(比如说)水牛城的人们。增益其德,良善其俗,使他们不再动不动就要欺瞒印第安人。教白人们少些把印第安人灌

醉以夺取土地。让我们从繁花识得那树木,从果实识得那花朵。

红外套[3]

III.戴维

在瑞典,自然史讲师M·哈格在特定种类的花上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4]一天晚上他注意到一丝微弱的光不断从一株金盏花射出。从这闪光奇快的速度和周围其他情况判断,或许可以推测在这一现象中有电的某种形式存在。

柯勒律治

IV.胡塞尔

1806年7月4日

这一天宣示美国的独立,在我的国家举国同庆,我有各种意向去庆祝这奢华盛宴,用一道肥美的鹿肋骨和牛糊糊[5]。宴毕我们继续往前约一英里至一道宽广的溪流,在那里我们顺流而上,找到一处浅滩蹚过。虽然水深并不比马腹高出许多,但水流湍急越过马背和马驮的包袱。[6]

克拉克

V.梅洛—庞蒂

我们的独木舟在弗洛伊德[7]断崖几英里外登陆,我们在“黑鸟”墓[8]附近待了一天。这位闻名遐迩的首领(入葬时)被放置成骑在他马背上的姿势,手里握弓,而他帮伙里的每一个武士都把自己右手手掌涂上朱砂,盖在他忠诚的马奶白的侧腹。当这一切完成后,泥炭被覆在马的四蹄和四腿周围,渐渐堆至马侧,堆得越过这没有起疑的生灵的后背和头,最后,越过它勇武的骑士的头和鹰羽头饰,然后一起缓慢燃烧,从那时至今这墓地没有被打扰过。

卡特林

VI.利科

在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里,英语文学因其寓意之纯洁而卓绝不群,这是大国风俗之提升的结果,亦反之成其缘由。

曾几何时,一个做父亲的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出版机构刊行的任何书送到孩子们手中,只要那书的书名和扉页插图没有明显迹象表明它是意图作为妓院的装饰而写。

我们的诗尤其是这样。

现在情形可不再是这样了,愿那些冒犯者倒霉!他们建立的诗派可被恰当地称之为撒旦诗派[9];原因是,即便它们的创作中淫荡的部分流露出魔神彼列[10]的精神,他们快乐地描绘的那些令人生厌的暴行和恐惧的图景则流露出摩洛[11]的精神,但他们尤其可作为撒旦精神的典型,即傲慢和蛮横无理的亵渎。这傲慢和亵渎并还背弃了与之结盟的可鄙的无望。

骚塞[12]

注释:

[1]切诺基人(Cherokee),美国东南部印第安人。

[2]此处指的是传说中在12世纪到达美洲传播基督教信仰的威尔士王子马多戈和他航行时的同伴,请参见导读。

[3]红外套(Red Jacket),本名奥特提安尼(Otetiani,1750—1830),北美安大略湖一带塞尼卡印第安人酋长。

[4]第一句原句摘自美国版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对电磁现象叙述的词条,后面几句则为作者原创。

[5]从克拉克本人的作品来看,这道菜似乎是从腐烂的牛肉上榨取油脂来吃。

[6]原文有多处拼写错误,而且几乎全部名词首字母大写。

[7]弗洛伊德(Charles Floyd,1782—1804),参与刘易斯和克拉克远征的美国探险家。

[8]黑鸟(Blackbird),美国中西部奥马哈族印第安人酋长(约1750—1800),致力于印第安人与欧洲人之间的沟通和合作。

[9]撒旦诗派(Satanic School),这一词来自骚塞1821年发表的《审判的幻象》,专门指称当时由拜伦勋爵和雪莱引领的诗人团体亵渎神圣,有如魔鬼般的傲慢。

[10]彼列(Belial或Beliar),最早出现在希伯来圣经中的词汇,后来在一些犹太教或基督教文本中成为人格化的恶魔。

[11]摩洛(Moloch),上古近东神明的名号,在古代文献中常常与烧献儿童的记载联系起来。

[12]这篇致敬法国哲学家利科(Paul Ricoeur,1913—2005)的散文大致还原了骚塞在《审判的幻象》中对拜伦勋爵和雪莱引领的诗人团体的指控,拜伦勋爵在1822年发表了几乎同名的作品与其进行论战,极大地影响了骚塞的声誉。请对比本诗集选译的另一个篇目《马多戈:一个奥秘——长诗选译(韵诗部分)》“马尔库塞”篇。

马多戈:一个奥秘——长诗节选(韵诗部分)

I.帕斯卡[1]

杰斐逊如此疯狂充满狂喜

干掉了一整玻璃瓶

他最好的梅多克酒;

新修成的论集

将自然而然

紧密因循

他的铜版画《夜鹰》

或《颂歌》和《爱情》:

它平行着延伸至

作为自身线索的平行境域

II.索绪尔[2]

*八月七日[3]。刘易斯派队搜寻逃兵们,摩西·里德和拉·里倍缇

*八月十一日。首领们在那古墓或地道边思慕

那儿葬着“黑鸟”

奥马哈首领

在他白色战马之上

*八月十八日。里德被带回并挨了

通条和鞭子进行的笞刑

脓肿和腹股沟炎症。痔垫病变

*八月二十日。弗洛伊德死于腹绞痛和忧郁症

*八月二十五日。他的灵魂攀上“小人儿”的仙丘,扎进了数千十八英寸高小恶魔们的齐齐抱怨[4]

*十月十四日。约翰·纽曼被判七十五下鞭刑因他宣读暴动的誓言。

*十月二十五日。虽然飞沙走砾的砂岩地带(大部分)让步于林木

稀疏,沟壑深邃的平顶山

散发着艾草的香气,那阿尔忒弥斯药草

(如松脂和樟脑)的奇异芬芳

仍然不时有凝积成优雅倒棱

的蜜色或鲑鱼色磨石柱

就在此地,被黑曜石飞檐所越。

[4]指普赖尔山区(Pryor Mountains)的乌鸦族印第安人信仰的会塑造智慧和命运的小矮人,他们通过乌鸦族的伟大首领普兰提·库普斯(Plenty Coups,1848—1932)的梦行事。

樟脑和松脂。麋鹿步迹。熊粪

德鲁拉德[5]和谢尔德,侦察兵们

视线能穿越密苏里河

涌动如庄严的萨拉邦舞曲,至两岸

远处群山如清真寺和宣礼塔

望见三百余曼丹人和明尼他利人[6]

III.索绪尔[7]

他全无准备

惊见那漂白的篷布

紧绷在鲸须的桅索

斯波坎[8]女人自一方海獭皮毛后

款款行来

在他身前摇曳如船首雕像

他的眼抵制她饱经风霜

的雪松纹理

正当柯勒律治,临着鲸脂灯的泪

在幻视中洞见

她左乳上一枚心型刺青

和丘比特之矢,它来自——这简直不可能——“伊文思”

IV.法拉第

“传说,在夏日傍晚时分

闪烁着金色的花

一道美丽带电的火焰:

我那充满爱意的眼也将闪烁

当满心巨大的狂喜

急速击穿宇宙边缘”

柯勒律治V.海德格尔

“我只想向你保证那名字‘伊文思’[9]

相类于‘欧文’[10]

和‘欧文·桂尼斯’——马多戈的父亲

而马多戈自身,首先象征

我们欲望超越自己……”

从陵墓

纷纷散落的沃土;

“当我自己的祖父,另一个布西发拉思[11],

扬蹄破浪穿越湍急的溪流

疾驰至希腊人帕特兰[12]带领的部旅前头

在爱尔兰海滨上甩尽水滴

他亦自信属于他的时代即将来临”

VI.马尔库塞[13]

他写下弑君者的颂歌

他歌颂所有无论怎样的国王们

他为辽远宽广的诸共和国高歌

然后愈加严酷地反对它们

为“平等的理想社会”[14]他曾疾呼改革

一个道德跟不上聪明劲儿的计谋

后来又一心一意成了反雅各宾派——

换了东家自不在言——翻脸无情也全无障碍。

拜伦,《审判的幻象》[16]

注释:

[1]帕斯卡(Blaise Pascal,1623—1662),法国神学家与哲学家。

[2]索绪尔(Horace Bénédicte de Saussure,1740—1799),瑞士地理学家。

[3]此处及以下均指1804年,请参见导读。

[5]德鲁拉德(George Drouillard,1773—1810)远征队中重要的探险家,为欧洲人与印第安人混血儿,同时掌握多种欧洲语言和印第安语言,是远征队中重要的翻译家。

[6]曼丹人(Mandan),明尼他利人(Minnetaree),美国北达科他州密苏里河流域两支结盟的印第安人。

[7]瑞士语言学家与符号学家弗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de Saussure,1857—1913)。

[8]斯波坎(Spokane),华盛顿地区印第安人。

[9]约翰·汤姆斯·伊文思(John Thomas Evans,1770—1799)最早绘制密苏里河一带地形图的威尔士探险家。前文第二个“索绪尔”篇的诗末一词,很可能指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船“伊文思号”,但因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一点,所以上文没有作注。

[10]欧文(Eoghan),古爱尔兰人名,历史上有许多重要的爱尔兰古代王朝,以及神话中史前的王朝,都曾有国王叫作“欧文”。此处威尔士探险家伊文思和古代爱尔兰王者名字之间的联系,大概不是(至少不只是)词源上的联系。

[11]此处应指亚历山大大帝的战马布西发拉思(Boukzoqroc boukboarac,c.355—326 B.C.。原文是其英文形式Bucephalus)的后裔,帕特兰首领的坐骑。

[12]帕特兰(Patholon,或Partholón/Parthalán),中世纪爱尔兰基督教伪历史记载中的人物。根据这部伪史的记载,帕特兰是诺亚大洪水三百年后远航爱尔兰的希腊人,他和他的船员为古代爱尔兰带去农业、烹调、吹制工艺和建造工艺,后来这队希腊人却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死于瘟疫。

[13]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1898—1979),德裔美国哲学家和社会学家。

[15]pantisocracy,由骚塞和柯勒律治提出的关于泛等政治的术语,请参见导读。

[16]《审判的幻象》(The Vision of Judgment),拜伦勋爵1822年发表的长诗,与骚塞1821年发表的几乎同名的长诗针锋相对。骚塞在诗中直斥拜伦勋爵和雪莱引领的浪漫主义诗人团体为“撒旦学派”,拜伦勋爵则反唇相讥骚塞奉承权威和厚颜无耻的平淡。请对比本诗集选译的另一个篇目《马多戈:一个奥秘——长诗选译(散文部分)》“利多”篇。

回归线无风带

导读

《回归线无风带》是默顿2006年出版的诗集。全集由十九首十四行诗组成,每一首的标题都是一个“b”开头的地名。这些地方都在北回归线或南回归线一带,而且都曾发生过有历史记载的大小战役。这十九首诗都包含马或骡子的场景,也许诗人是以此巧妙地对应诗集的题目“Horse Latitudes”。整部诗集有一个隐秘的主题:死亡。战役中的死亡,马和骡子的死亡;而最重要的贯穿始终的故事线索,则是诗人的前爱人卡洛塔患癌症走向死亡的过程。有的诗把对战争场景的叙述或关于战役的评论与卡洛塔的一言一行穿插在同一首诗中。有的诗则通过卡洛塔的回忆,或诗人回忆、聆听卡洛塔时的情绪,隐晦地对应于战役的过程、结果或氛围。这十九首诗都有严格的形式,有一些是前九行以第四第五行为中心辐射用韵(第三与第六行押韵,第二与第七行押韵,等等);也有一些是全诗两行两行地用韵,只要是押韵的诗行通常音节数也相同。译者只可能在不影响传意的前提下部分还原这些形式。本诗集中选译的七首诗大致可前后相连叙述卡洛塔从患病初始,到病情慢慢加重直至临终的过程。

I.北京[1]

我仍然能听见那音乐家

揉捏着哄骗几千匹陶马

和驭手们黏合成这模样

当我醒来在卡洛塔身旁

真人大小,还有,亦是赤陶。

天空仍是那陶土的流纹

她的祖父在另一方当道

用三角板,圆锯,模具,

铅垂线,和木匠的画笔

由他的祖父带回自罗马

带光荣伤疤的卡洛塔。肉瘤增生。

此时我们最高的志向

不过是简单地承受那天光

我们曾经却要紧紧抓住它。

II.特威德河畔贝里克[2]

离开那棵榆树,弗拉芒画家或会深爱

这古老无侧梢的大树,

避开种种恣意妄为的想法,力保

自己免遭夺去她邻居屋顶的风暴。

她的祖父领走退休金

心想当危机真的降临

他可以带上这钱束上绑腿

拍拍驮骡的背

走下月光照耀的甲板,

卡洛塔如今在长袖衣下

戴着颈笼,高领的

泳衣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我必须再次提及的事情。

III.黑水基地[3]

那夜我紧拥卡洛塔

我们看了几出色诺芬戏剧

海军陆战队第五团

在古老的逊尼派三角地带

闹得有些屁滚尿流,企图掩盖

那些糟透的事情和石油价格的关系。

曾有一个遥远的闹剧

在纳什维尔天空下,那儿的风

已停息并在她胸前

别上德士古之星。

“为什么,”卡洛塔疑惑了,“那‘焦油之家’?

或许这和那净原油进口有关系

而只有当底格里斯河清水盈盈

布什才会实诚掏心?”

IV.波茵河谷[4]

血从屠马场渗出

我无法再漠然

当卡洛塔浮出水面如啤酒泡沫。

我把她推向一次考验

当她踢啊踢啊抵制那些套子

像驮骡倒下前,嘶叫着,在船坞。

桁端向外踢蹶

横幅那串串枉然的流缨

或泄漏的充气城堡

是她会去注意的事情

而那幻象中乳白的骏马

从水桶里啜饮

呼吸急促,呼吸有点急促,

却没有敲起警钟。

V.邦克山[5]

卡洛塔把我拥向臂弯

就像篝火把一根树枝拢向自身

她的口,一种烙器

靠向我滴血的绞架,嘶叫。

她的祖父用一桶纯度一百的烈酒

消毒他的锯,

一个帮工忠心耿耿在旁

在所谓来世中止住血流。

不要怒视那刀。

她会碰到那齐胸高的栅栏

带着冷漠,那“该死的别流汗”

出自稍讨人嫌的学校老古板之口

虽然那手术就是预备着用刺刀把她处死

就像《他是谁》里的女儿那样。

VI.牛奔河[6]

虽然有人觉得没有什么比

远离河流的水塘

更加郁郁,我却爱

汗水、血液和,“嘘——”,马粪的气味

卡洛塔就像背着水肺

把我领进带露的幽谷

铺开她防水的花格子尼布。

当我们躺在那儿我几乎可以发誓,

我透过安详的荆棘凝视

它们完美嵌合

在砾石坑两侧

在那儿她和我打趣着要智胜

彼此,而那时我在她的脑穴找到一枚

马掌(马的鞋子)的印迹。

她祖父的行当

曾是迅猛一袭

抹了驮骡的喉咙,

一个助手在旁

把骡子的头狠狠扭向

一边,灌下劣酒——他曾在禁酒令下私拢

“为什么”,卡洛塔疑惑,“那可怕的东西?

是怕骡子们嘶喊

出卖它们的方位?”

这时我见他后退一步

仿佛要再一次试试刀口

和听见那噼啪两声收起

他的四折镀铜的木工尺子:

“并暴露它们的‘方位’。”

注释:

[1]诗题目是北京,但从内容上看对应的应是兵马俑。发生在北京的战役很多,而北京城内和陶俑这一意象相关的王朝战役也很多,此处没有明确对应哪一场。

[2]英格兰东北部小镇,距离英格兰与苏格兰的边界约四英里,历史上多次发生战事和易主。

[3]指2004年伊拉克战争中第一次法卢加战役打响时美军运输粮食的“黑水”部队的基地。

[4]指1690年的波茵河谷之战,在那次战役中詹姆斯二世的军队与威廉三世的军队对抗,后者取胜。

[5]指美国独立战争期间1775年的邦克山战役。

[6]指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发生在1861—1862年的玛纳沙斯战役。VII.缅甸

漫长的终结

已有十年,自我们成婚

自我们在一片小松林间

头顶松枝彩棚[1]

交换新婚的誓言。

好姑娘,替我留一份

杏仁膏,当我为你斟一杯

思美酒庄的莎当妮酒[2]

满得几乎不够正派,

然后更多。

眼下对我耐心点,因为我得忍耐

对一瓶酒的盘查

吹嘘它带梅子和梨的微香,

它那玛思卡汀葡萄[3]的味道

经橡木陈酿变得柔和。而我万念在心

你胸前的柳木浮凸,

你的整个腰身曲线

在渴望和失去之间。

奇迹在于我们竟然经受住

十年婚姻和为人父母的岁月

酿造的陶氏波特酒[4]蒸华和冷凝的滋味,

它的菁华和它的糟粕——

我们竟然设法

经受的五年如纷繁杏花

略带苦香的狂喜,另有五年快乐的争执

(还有更多

如果我们算上富余的一两回

乐得绝对上了九霄云外)。

即便如今,当你背向我露出一边

赤裸的肩,领口倏忽转向,

我窥见脊柱上快要痊愈的湿疹斑点

它令我想起并非那酒香常驻

的沃尔莱茨城堡[5],欸,和德里雅斯特弗留利酒[6],芬芳

转瞬即逝,

在渴望和失去之间

而是林间

一片粗糙的,覆盖松枝的蔷薇树篱,

藏着两个起过誓的

戴面具和头罩的男子

等待一个农民为他的奶牛打开一担草

然后用半自动手枪开火,

击中眉心送他上西天,

还有更多。

它令我想起另一个人,驱车前往

领回享受过石楠花丛和山野清芬

的六头白脸母牛,

他很快会预感

一枚地雷的准确位置

在贝拉赫镇和六里十字架镇之间的路[7],

他很快会知道挺进那条界线那一瞬的思绪

在渴望和失去之间。

面对命运无常的隐忍

也令我想起世阿弥[8]的能剧《松风》

双袖浸透了盐屋

盖过和漫过的盐水

两姐妹那一点

“好了,好了”和“好啦,好啦”,

风飒飒吹透那盐屋,

还有更多

风中轻微的“好啦,好啦”和“好了,好了”

似乎缠绕着

松风和秋雨的话语,她们默默忍受

一生煮盐的哀伤。

而那词语pine的双重含义

在日语和英语中都一样,同时

被理解成“树”和一种惆怅,我们赋意

在“渴望”和“失去”之间

向两姐妹求爱的,诗人朝臣行平

的鬼魂,化作消萎在松枝之间的灵异松木。

几乎不待秋雨和春风重订

誓言

你回身向我,你的短衫,

虽能遮蔽快要痊愈的湿疹斑点,

低垂得几乎不够正派,

还有更多。

泰尔丝[9]公主,让我们来辨识,

好姑娘,我的和你的,

在渴望和失去之间,

勿再多加尝试

从糟粕中提取菁华,

而每日破晓时分

唤醒我们自己,就在乳海之滨[11],

以如此的力量和热忱,伴侣们或许仍然能缔结良缘,

还有更多。

注释:

[1]松枝彩棚(Chuppah),特指犹太人婚礼上使用的用松枝搭起的彩棚。默顿的妻子是犹太人。

[2]莎当妮酒(Simi Chardonnay),美国加州葡萄酒产区的名酒。

[3]玛思卡汀(Muscadine),美国东南和中南部葡萄酒产区的一类葡萄。

[4]波特酒(Dow),葡萄牙北部杜罗河谷葡萄酒产区名酒品牌。

[5]Vollrads Schloss,德国莱茵葡萄酒产区著名酒庄。

[6]Triestine.Trieste,德里雅斯特,是意大利东北部弗利酒产区的重要门户城市。

[7]两处都为北爱尔兰地名,这一地区埋有从前战争留下的地雷。

[8]世阿弥(1363年—1443年9月1日),日本室町时代初期的猿楽演员与剧作家。原文是其名字的英文形式Zeami。

[9]泰尔丝(Accutane),治疗皮肤病的口服药药品名,其中所含药物的名称为口服A酸(Isotretinoin)。此处应对应上文提到的爱人得的湿疹皮炎。

[10]乳海之滨(shore at Suma),Suma是印度神祇的名字,也是常用女名,同时也是Soma的其中一种转写。因原文提及shore,所以译者认为此处应取Soma转写的这一层意思,对应印度神话中天神搅动乳海提取魔法甘露Soma的典故。

菠萝和石榴[1]:纪念耶胡达·阿米亥[2]

想想看,当我还是十三岁男孩

会和我的第一只菠萝扭打得厉害,

以它暴露的胸膛

再次检验我意志的勇敢

从骨子里我相信

它代表着另一些东西

却对它象征世上的慷慨赠予

全然无知无意

慷慨的赠予——是吗?可不是炮弹里那些东西

如果你明白我来自一片怎样的土地

就仿佛张开的手可以

就那么一次,使手榴弹止息

在地球的一隅

我说的是菠萝——是吗?不是石榴。

注释:

[1]菠萝在俚语中有手榴弹的意思。

[2]耶胡达·阿米亥(Yehuda Amichai,1924—2000),以色列诗人。

一处凹痕:纪念迈克尔·阿伦[1]

你祖父的牛舍里隔栏高低不一

牲畜们只在圣诞节开口

舍栏几乎无法传递我们多少意义

关于为何你教我们赏识一个退休老头[2]

有能耐接受几乎一切事情

哪怕是持证的乌鸦族人[3]发出战争的呐喊

如今你的红铅笔轻悬

我牛皮手稿页边如牛栏上搭着耙

你祖父的牛侧腹凹痕的纵深

是他日与夜

前额抵上的距离

在二十年以手挤乳的日子里

那凹痕无法倾吐是多遥远的陆地

那你曾使我们放眼所至的远方

注释:

[1]迈克尔·阿伦(Michael Allen,1936—2011),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前英语系教师。

[2]原文a three-legged stool,其中一个用法是指退休金的三部分,即社会保障金(Social Security),员工养老金(employee pensions),个人储蓄金(and personal savings)。

[3]乌鸦族人(The Crow),居住地从黄石河谷直至北达科他州的印第安人。原文所写的“带牌的”(card-carrying)指的是美国印第安人事务所(Bureau of Indian Affairs,BIA)颁发的证明真实印第安人原住民身份的BIA卡(BIA Card)。

航行[1]

我,同样地,跟随父亲的魂灵

自山后糊泥的茅草房

他曾在那出生和被养育

得过肺结核和猩红热

自他初次受雇的农场

到威根镇,到克鲁铁路枢纽[2]

他从一个建筑工地消失

并航行,几乎,前往阿根廷。

那山感染了榛木

建筑工地成了贫民窟

而他的航程就到了巴西。

那儿他在凉台上,同一个

或许是纳粹的男人喝朗姆酒,

他的孩子们在蚊帐下熟睡。

注释:

[1]原文为爱尔兰语。

[2]此处两个地名都是英格兰西北部早期重要的铁路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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