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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千竹林之秘

允萧疏已经道:“这事儿,答应你原也没什么。只是你如今既在浮幻院练功,再要担任步杀宫的护卫的话,会比较辛苦。”允昭凌回过神来,是啊,她怎么将这茬给忘了?不行不行!让丘少婵自己去就得了,自己跟去凑什么热闹?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允萧疏已经欣慰地道:“月湖,咱们的昭凌长大了啊!她既有此心,咱们若不答应,岂不是埋没了她的这份孝心?”年月湖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允昭凌纳闷地想,她去不去当步杀宫的护卫,与对爹娘的孝心有什么关系?

允萧疏一锤定音,“那你们三个明日一早便过来吧。”“……”她若现在说不想去,岂不是连累了丘少婵?允昭凌欲哭无泪地出了屋子。一直憋着笑的年月湖不禁啐了允萧疏一声,“老狐狸!”允萧疏道:“那你不成了狐狸婆了?”

待听完允昭凌与丘少婵的话,柳言星直接从枝桠上翻了下来。柳言星爬起身子,无语地看着两人,“你们……是开玩笑的吧?”允昭凌苦着脸道:“我也希望是玩笑……”丘少婵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左右呆在两壶山……无事……”

眼见允昭凌与柳言星的脸越来越黑,丘少婵连忙转身就跑,“秋碧!秋碧!你们家小姐欺负人了,你管是不管……”允昭凌与柳言星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相对无言,然后长长一叹。

第二天一早,连连打着呵欠的允昭凌便被世幻给提到了允萧疏跟前。再看丘少婵,也与她一般模样,柳言星倒是好些。允萧疏道:“我看,你们四个就暂时分在青月殿吧。”四个?允昭凌左右望了望,“爹,还有谁啊?”“回小姐的话,是小人。”世幻在一旁答道。

允昭凌小小地讶异了一下,但随即想想也是。世幻马上就要晋为上仙了,在里边呆一呆,说不定就能当上副殿主了。允萧疏接着道:“青月殿殿主苏仙君人虽和气,但你们几个也不要太放肆了。若叫我知道你们给他惹了麻烦,我可是不会轻饶的。”

允萧疏转而看向世幻,“世幻,他们几个就交给你看着了。他们若是敢不安份,你尽管代我教训他们。”允昭凌已经面无表情了,为什么她觉得自从步杀宫的事之后,爹娘都没有以前那么疼她了呢?

醉壶谷夹在两壶山两峰之间,正卡在两峰的山腰上。醉壶谷之下多为小妖小仙居住与活动,而醉壶谷以上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上去的。如今步杀宫建在了东峰顶上,这规矩只怕也是要乱了。

四人先去见了副宫主付陌染,付陌染分别给了每人一块令牌,凭此令牌,方能出入步杀宫。令牌为玉制,各人的玉牌上都留有特殊的气息灵力与标志,为免相互借用与丢失后被人利用。

付陌染倒没说什么严厉的话,只是道既入了步杀宫,就当守步杀宫的规矩,听各自殿主之话。没多久,他们的殿主苏楚音苏仙君便来接他们了。苏仙君年岁也不算大,看上去很斯文的这么一个人,一袭白衣,翩翩胜仙。

苏楚音先向付陌染一礼,“副宫主!”付陌染起身回礼,“苏前辈不必多礼,陌染后生小辈,不敢当苏前辈此礼。”苏楚音一笑,“既是宫主亲点的,副宫主又何必再扭捏?”

允昭凌看了付陌染一眼,也是,天回城的上仙那么多,偏偏点了他来做副宫主。论资历自然不及他人,不过是因为家世罢了。看来他当这个副宫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苏楚音转而看向允昭凌、丘少婵、柳言星与世幻四人,含笑道:“我知道几位小姐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但既入了我青月殿,也当守我苏楚音的规矩。我的规矩不多,只有一条,那便是无论何时何地,都需听我的。”

瞬间,苏楚音翩翩胜仙的形象咯咯在允昭凌心中破碎,好狂妄的仙君。见几人沉默,苏楚音语气有些不悦地道:“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世幻连忙道:“属下一定敬听殿主之言。”允昭凌、丘少婵与柳言星也只得揖礼应声。

苏楚音却是淡笑道:“说的什么私语?我未曾听清楚。”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朗声道:“属下一定敬听殿主之言。”好吧,允昭凌感觉自己又被老爹欺骗了,不是说苏楚音和气吗?依她看,是阴阳怪气。教训他们不说,还当着付陌染的面,摆明就是不给付陌染面子嘛。

然后他们四个便被领回了青月殿,但却没有进青月殿的门,而是在殿门口守着。可怜允昭凌,自有记忆的十年来,从未受过这般苦啊。直到子时,四人才终获解放。允昭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刚想躺下,就被浮水给拎了起来,“该练功了。”

允昭凌无语地看着浮水,然后指了指外边的天色,“今天就要过了。”浮水点头道:“没错,是练明天的。”允昭凌拨开浮水的手,就躺了下去,“我困地不行了,明日我早点去。”浮水淡声道:“这是先生的意思,先生说,如果允小姐这个时辰不去的话,以后也就不用去了。”

允昭凌睁开眼看向浮水,浮水道:“也就是说,以后允小姐都不能再踏进浮幻院一步。”允昭凌暗骂了一句,遥天,算你狠!

练完功,睁不开眼的允昭凌干脆不回醉壶谷,就在浮幻院歇下了。世幻也一直陪着她,允昭凌真是很佩服世幻,如今当了步杀宫的护卫,仍是一样的护着她。

夜色黑沉,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跃入了一片厚密的竹林之中。他轻松打开第一道与第二道结界,却发现还有第三道,他不禁有些恼火了。忽自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殿主,这么晚了还不歇下,为何要擅闯我两壶山禁地?”

苏楚音转身看向来人,一礼道:“宫主,属下只是发现这千竹林隐有魔气,一时好奇。莫非这千竹林中,囚着什么厉害的妖物?”允萧疏淡声道:“我说过,这是我两壶山的禁地,无需苏殿主过问。虽然步杀宫迁入了我两壶山,但苏殿主要管的,能管的,也只有步杀宫之事。至于其他,还望苏殿主莫要愈步的好。”

闻言,苏楚音一礼道:“是属下无状了,还请宫主见谅。”苏楚音正要离开,只听允萧疏又道:“苏殿主,你能有今日的修为,着实不易。还望好自为之,莫要轻易踏入歧途。”

苏楚音转而一笑道:“属下不明白宫主的意思。”允萧疏道:“自我父亲之时,两壶山便能容纳百川,凭的便是一颗识人之心。为何会有仙入魔者,魔化仙者,大抵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我愿容纳步杀宫进来,为的也是承我父亲之愿。”

年月湖看了一眼沉睡的允昭凌,问道:“如何?”遥天道:“昭凌的魂魄已趋稳定,应是无碍了。”年月湖轻松了一口气,随即有些奇怪地问道:“可先生不是说,以昭凌的情况,少则数十年,多则百年方能解除绝魂咒吗?”

遥天神色复杂地道:“本是如此,眼下出现了变数,倒是桩好事。”年月湖向遥天一礼,“这些年来,多谢先生的周全了。”遥天一笑,“夫人不必如此,这也是我与昭凌的缘分。不过……”遥天转而道:“最近引魂棺内的情况似有些不稳。”

年月湖颔首,“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昭凌的心绪也难免有些不稳,先生可还有其他的法子?这十年来,引魂棺中的魔气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减少。”遥天道:“事在人为,也要看天意。”年月湖不确定地道:“先生的意思是……”

遥天一笑道:“将来之事,谁能说地准,走一步,看一步吧。”年月湖道:“那……可能破了棺中的魔气?”遥天道:“若破了棺中的魔气,便也斩了昭凌的记忆。魔气若未消,将来昭凌便更难控制自己的心绪了。”遥天道:“夫人放心便是,只要遥天在一日,便能阻那魔气一日。”

“恐怕宫主的心愿到最后也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苏楚音看着允萧疏道:“仙魔两界,仙妖两道,永远都不可能和气下去。总有一头,会压过另一头,而被压的那一头,也自会寻机颠覆。如此往复,岂会有休止?”

苏楚音笑了一声,接着道:“宫主莫要说什么人心不同,人心都是一样的。一旦接近了有利可图的位置,自然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还有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便是步杀宫之事,难道宫主还真以为天回城有这样的善心,愿意渡妖化仙?想来宫主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允萧疏道:“不管如何,这是我两壶山的地盘,我不会让任何人胡来。”苏楚音道:“那就愿宫主心想事成了,只不过……”苏楚音回头望了一眼竹林深处,“如今来往两壶山的人多了,只怕这千竹林的秘密迟早会惹人注意,却不知到时,宫主还能否一一清退了。”

苏楚音向允萧疏一礼,飞身而去。允萧疏看着苏楚音远去的背影,淡声道:“出来吧。”“爹!”允唯方自旁边走了出来,向允萧疏一礼。允萧疏道:“你可是还在好奇里边的东西?”

允唯方道:“孩儿知道孩儿是有个长姐,但绝不是允昭凌。”允萧疏点头,“从前两壶山远离尘嚣,此事自可以长久地埋没下去。如今既然两壶山的情势变得复杂起来,告诉你也无妨。你亲亲的长姐的确自出生便体弱多病,也的确送往了你祖母那里养着,但不过数年便已夭折。”

允唯方道:“那竹林之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允萧疏道:“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昭凌的记忆而已。当日封印了华灵,交给你养着,并嘱咐你不得让昭凌靠近华灵,便是因为华灵知道一些昭凌的旧事而已。”允唯方道:“可为何苏仙君说竹林里隐有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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