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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彼此猜度

想当初她爱上赵庆元也是因为他的英俊容貌,并从此对他死心塌地。现在经历如此大劫重生,对于皮囊之相,她早已不甚在意。

莫倾城正在烦恼如何摆脱太子的痴缠目光,赵瑞芬母女的到来让她终于有了机会。

想来她们的姗姗来迟,是因为顾若华精心打扮的缘故吧。

顾若华今日里描眉画眼,珠光宝气,妖娆动人,竟把比那顾韶华天生的妖娆比了下去。

莫倾城冷眼瞧着顾若华看着太子含情脉脉的样子,心中禁不住冷笑。

当初顾瞬华与太子相识,太子送她折扇作为定情信物,她毫无心计便将自己的情事说与大姐顾若华听。这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想来顾瞬华没有看出那公子是太子,顾若华却从她的描述中猜出了几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和她的母亲一起定下毒计,要将自己的妹妹杀掉吧。

赵瑞芬和顾若华哪里顾得上去理会屋中的其他人,立刻向夏夜清和夏夜凌行礼,随即非常热情的与这兄弟两人攀谈起来。

夏夜清本想着和顾瞬华单独聊聊,怎奈这屋中的人越来越多,却又不好推拒,目光略显焦急的投向莫倾城。

谁知莫倾城却故作不知,别开眼去,毫无反应。他心中顿时有些失望。

莫倾城稍稍后退两步,将顾韶华推到前面去,自己则躲在众人之后。不再被太子的目光凝注,她觉得顿时浑身轻松,轻轻舒了口气。

不经意间一回眼,碰到了夏夜凌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是一种幸灾乐祸,却又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凭空就拉近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好似他们之间有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莫倾城轻蹙了眉头,白他一眼,见大夫人赵瑞芬靠近夏夜凌与他寒暄,便悠然转身出了前厅。

让她们去热闹吧,她偷得浮生半日闲。

莫倾城悠悠然,脚步轻盈地踱进了后花园,时至春末,桃花开到荼蘼,海棠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一阵轻风吹来,花瓣纷飞,莫倾城站在树下,裙裾与落英交错,绝色的脸庞竟似海棠树上最美的那一朵!

夏夜凌出现在后花园的门口时,正好看到莫倾城仰头伸手,托起一片盈盈而落的花瓣。那一刻,她展露笑颜,霎那间他只觉满园春色俱黯淡,纵是万花齐开,似乎都抵不过她回眸一笑。

莫倾城确实回眸了,但是笑颜却在回眸的那一刻收敛。她盈盈而行,走近了夏夜凌,轻轻福个礼,毋须言语。

夏夜凌的眼中掠过一丝遗憾,美是很美,却很短暂。但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慵懒而淡定的气息便在他周身卷起。他扬起眉梢,淡淡一笑,声音清凉得仿佛月亮河的水。“二小姐好情调,独自欣赏这满园春色不略显寂寞么?”

莫倾城含笑不答,轻轻踱了几步,才悠然道:“瞬华非常感谢二皇子的体贴,送来这么一个灵巧可人的碧云。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瞬华必然铭记二皇子的这份恩情!”

夏夜凌轻笑一声,淡淡道:“二小姐既能体会本王的诚意,那就行了!恩情什么的,倒也不必如此客套。”

莫倾城浅笑道:“听说今日二皇子向皇上献上了那只玉碗,不知皇上见了可高兴?”

夏夜凌眸光一闪,幽幽回答:“说到这点本王还要感谢小姐呢。”

莫倾城淡笑着答:“那倒不必,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日后瞬华少不得还有事要请二皇子帮忙,到时还望二皇子不要嫌麻烦。”

夏夜凌看着她不说话了,忽然目光变得凌厉,上前一步盯着她道:“要让本王帮忙自是没有问题,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姐能够告知。”

莫倾城偏头挑眉,迎着他的目光,淡淡问道:“二皇子只管问就好。”

“你既对太子有情,又为何要推拒太子?”

莫倾城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盯着他的眼睛,道:“二皇子何出此言?我顾瞬华不知多么想要嫁于太子,只是看来皇后娘娘并不大喜欢我呢,我正在为此事烦恼不已。”

夏夜凌闻言,嘲讽的笑起来:“你烦恼?我看小姐独自踱步于园中,不知多么惬意爽快,何来烦恼?”他说到此处,笑容敛起,目光锐利,“本王只是不知,嫁于太子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为何你竟要推拒?”

莫倾城冷笑一声,不答反问:“小女也是不知,太子若与小女联姻,对殿下似乎并无好处,殿下为何竟如此好心,提前告知皇后娘娘要召见的事,让小女早作准备。难道说,殿下竟是天上的月老,唯恐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么?”

事前莫倾城没有想透,但是事后再想,莫倾城隐约摸索出几分他的心思。

顾瞬华乃是太尉庶女,自古以来庶女的身份就很卑微,单是这一项,皇上和皇后大概就会不喜。他是明知顾瞬华不可能被皇上赐婚为太子正妃,才故意这么做的。

虽然莫倾城对太子不算了解,但是这些日子也大体知道了一些。太子最喜风花雪月,对于女子诸多执着,看看前些日子他对顾瞬华的表现,便知他一心想要娶他为正妃。

如果皇上不同意,太子必然还要去争取,皇上本就嫌太子文墨之气太重,无君主的霸气,若是他一再为正妃之事纠缠,皇子对太子的嫌隙将会更加深切。

由此可见,这夏夜凌的心思不可谓不深啊。既在太子和顾瞬华面前做了好人,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夏夜凌听莫倾城如此一问,眼底闪过一抹沉肃,但是随即又轻声笑起来:“本王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难道说二小姐竟然真的不想嫁?”

莫倾城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岂是小女想与不想的问题?嫁于不嫁,皇上和皇后自有决定,小女只不过是听天命而已。所以还请殿下不用再为小女的婚事操心了!”

夏夜凌不说话了,看着她精光四射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姹紫嫣红的后花园内,两人就这么站着,彼此对视,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彼此心底所想。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娇柔绝美,虽然彼此之间惊心动魄,但是看在外人眼中却是绝美的风景。

一个轻轻的鼓掌声忽然响起,随之而来是发自内心的赞美:“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海棠娇美不如卿啊!”

相对而视的两人骤然回神,转头看去,只见太子夏夜清一身玄色衣袍正款款的从后花园的门口走了进来。

夏夜凌顿时脸露淡笑,后退一步,与莫倾城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太子驾临,护花之事似乎该交由太子殿下来做了,夜凌告辞!”他说完便转身快步而去。

莫倾城想要叫住他,却又没有适当的借口,只得看着他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后花园门口。

夏夜清脸露微笑,缓缓的朝着莫倾城走近了来,满眼的温柔之色。

“瞬华,你为何躲着本宫?”自从来府,他就想着与她单独相处,无奈她却始终装作不知,躲于众人之后。

莫倾城心中涌上一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是随即便被她勉力压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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