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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言蜚语 (1)

One

夏默然无数次地懊恼自己为何那天要经过欧阳瑞卿所在的班级教室,如果不经过欧阳瑞卿所在的班级教室门口,那她就不会听见他讲电话,听不见他讲电话她也就不会想着去缠肖韶炎要箱子,不去要箱子也就不会发生触碰他嘴唇这样乌龙的事。

是触碰,只是触碰。夏默然绝不承认那是亲吻,两个互相视为仇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生亲吻这样的事。

夏默然已经有两天没有缠着肖韶炎了,就算是要箱子,也只有在上课的时候碰见开口提一下。不是她不想缠着他要,而是自从那天发生那样的事后,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默然觉得她需要一个缓冲期。

只是这个缓冲期才过两天,晚上回宿舍时她就听见殷筱筱神神秘秘地走到她面前,问:“默然,你真的亲肖韶炎了,你真勇敢。”

“噗!”正在喝水的夏默然喷了一桌子的水,呛得她一阵咳嗽。

“你慢点,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殷筱筱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说。

“我亲他,你听谁说的?”夏默然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使劲抓着殷筱筱的手问。

“肖韶炎呀,这事大家都在说呢,说好多人看见了,就在欧阳瑞卿过生日那天。默然你挺不错的呀,结识了那么多咱学校的风云人物都不告诉我。”殷筱筱嘟着嘴,有些不满。

此刻的夏默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抓着殷筱筱的手指问:“你是说,是肖韶炎自己说的?”

“对呀。”

看着殷筱筱点头,夏默然怒了。该死的肖韶炎,什么叫做她亲了他,她哪里有亲他。看来没有她纠缠的日子他过得很无聊,很好,那明天就继续吧。

夏默然怒气冲冲地上床睡觉,把一旁的殷筱筱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在夏默然睡在床上的时候还大声地吼了句:“肖韶炎,咱们走着瞧。”

第二日夏默然来得很早,几乎是第一个进教室的人。没办法,谁让她一夜都没睡好呢,既然睡不着那还不如早点到教室里看看书。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多了,夏默然明显地感觉到有无数道眼光看着她,或者私下里指指点点地在说着什么。这一现象还不止在班上,就连下课出去上个厕所夏默然也能感觉到这样的情况。这让她很不爽,因此在上课的时候她写了张字条给肖韶炎。但是因为肖韶炎与自己隔得实在是有些远,夏默然只有请同学帮忙传阅一下。

只是纸条刚传出去,夏默然就后悔了,因为这流言比起原先好像更盛了,至少在他们班上是这个样子。

其实夏默然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下课后白色教室见。

所谓的白色教室就是那天肖韶炎弹琴的那间屋子,那里究竟叫什么名字,夏默然不知道。反正她只记得那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如果肖韶炎有点脑子的话,应该会明白自己写的是什么地方,夏默然如是想。

夏默然站在教室门口没有进去,就那样直直地望着爬满了一整面墙的藤蔓出神。

“叫我来干吗?”肖韶炎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地问。他的眼里有着不满,仿佛过来是件多么无趣的事。

“我只想知道你说我亲你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亲你。”夏默然转过身去不看他,反正他这副高傲狂妄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是么,我倒是不那么认为,你那晚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没有偷亲我的样子,我可还记得你脸红得连头也不敢抬。”

“我……”肖韶炎的话让夏默然瞠目结舌。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肖韶炎的唇角有些似笑非笑,“明明就是喜欢我还死不承认,竟然还偷亲我。”

“我都说了那不是亲,那只是碰到,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连吻和碰触都分不清楚。”夏默然气得转头来大声地对着肖韶炎嚷着。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肖韶炎身子向后移了下,斜眼看着激动的夏默然。

“敢情还是我占你便宜了?!”夏默然拿手指指着自己。

“那是事实。”肖韶炎懒懒地说。

“事实?”夏默然有些哭笑不得,她深呼吸两下,努力地压下自己想要暴跳的情绪,“我只知道事实就是你胡说八道,诋毁了我的清誉。”

“清誉?”肖韶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你还活在古代呀,真是笑死我了。”

“你……”夏默然词穷,“反正是你不对,现在全校都知道,你需要跟我道歉。”

“笑话,我肖韶炎长这么大可还没有跟谁说过那三个字,再说了谁叫你整天缠着我的。”

夏默然突然一下就笑了,敢情这是在报复她呀。

“好吧,我也不要你道歉了,既然这样咱们就继续纠缠吧。”说完,夏默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肖韶炎,说,“反正我只是一个人,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也不在乎了。倒是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唉!不知道那个颜怜菡听到会怎么想呢?”

“该死。”夏默然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这声低咒,原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夏默然和肖韶炎上课传纸条这事瞬间在校园里传开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不知为何就是停不下来,版本多得让夏默然自己都暗叹同学们的想象力丰富及流言的可怕。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夏默然就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她起先还有些不习惯走在校园里老是被人指指点点地议论,但是被议论久了,听得多了,夏默然也就淡定了。

夏默然依旧每天缠着肖韶炎索要自己的东西,开始追着肖韶炎满校园地跑。而这一现象就更加增强了流言的真实性,不过那流言倒是转变成了夏默然在追求肖韶炎。对于这一说法夏默然连反应也没有了,直接忽视,反正只要她自己了解不是那么回事就好,至于别人的看法与说法,她实在是没有心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默然追得太过于辛勤了,还是夏默然说的话起了作用,肖韶炎从原先的视而不见到现在避之而唯恐不及。

对于这种现象欧阳瑞卿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像现在。

欧阳瑞卿抱着一本《中华上下五千年》坐在那个老旧的音乐教室里打着瞌睡,却不想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就听见音乐教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欧阳瑞卿的眼皮微张,在看见来人是肖韶炎后便想也没想地闭眼继续睡,连搭理都懒得了。

“喂,欧阳,这里哪儿能躲人?”肖韶炎一边四处打量着屋子,一边上前摇着欧阳瑞卿的胳膊。

“拜托,我都躲到这里来睡觉了你都能找到。”欧阳瑞卿懒懒地说,现在他连直起身子的意愿都没有。老天真是太不公了,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局外人,可为何他们两人打仗反而自己遭罪呢?

“韶炎,你就不能让我安宁两天么,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欧阳瑞卿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你以为我喜欢打扰你呀,还不是那个死丫头,我的天,没见过这么磨人的人。”肖韶炎一边说一边在教室里游荡着,寻找着藏身的地方。

“我说你到底拿了她什么东西还给她就好了,用得着这么折腾吗?”肖韶炎弄得四处乒乒乓乓的,吵得欧阳瑞卿无法安宁,现在干脆直接懒散地直起身子,拿手撑着头,望着肖韶炎在屋子里瞎折腾。

“你以为我喜欢呀,都说了我没拿她东西了。而且你不觉得她根本就是找了个借口来追求我的吗?”肖韶炎说得煞有其事。

“呵,追求你的人难道还少吗?就这次这么窝囊,你以前的那些狠劲都去哪儿了呀?”

听着这话,肖韶炎突然站定了身子,转过身来看着欧阳瑞卿,思考了一阵后,认真地说:“她和那些人不一样。以前的那些被我吓唬两次吼几句就吓得自动消失了。可这个夏默然不行呀,软硬不吃,好像非杠上我了似的。弄得我现在很想揍她一顿。”

“你不是从不打女生吗?”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躲的呀。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让怜菡很不高兴,那个夏默然又是不管我怎么样都不退缩。既然这样,我直接躲着还不行吗。该死的,你快帮我看看这里哪里能躲人。”肖韶炎的脸色极其难看。

欧阳瑞卿看着在暴怒边缘的肖韶炎,唇角抽了抽,眼底有着微微的笑意。他转眼看了看屋外的天气,阳光很好呢,这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玩了。

“肖韶炎,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夏默然的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肖韶炎迅速地藏到了宽大的落地窗帘之后。

等夏默然踏进教室的时候,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这屋里就只有欧阳瑞卿一个人。此刻的他正半眯着眼睛,下巴搁在手臂上,静静地望着夏默然。

“啊!欧阳,你看见肖韶炎了么?”看着这样的欧阳瑞卿,夏默然的声音自动地低了很多。

“没有。”欧阳瑞卿简短地说。

“哦,那你在干吗?”

“睡觉。”

“啊!那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夏默然看着半梦半醒的欧阳瑞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算了。”

“那,你睡吧,我去别处找找。”夏默然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着欧阳瑞卿说,“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睡觉了,容易感冒,直接回家睡吧。”

欧阳瑞卿望着夏默然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我的天,终于走了。害得我站在窗帘后动也不敢动一下,比做贼还辛苦。”肖韶炎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Two

夏默然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肖韶炎的影子,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从下课后就跟着他出来的,怎么才这一小会儿人就不见了呢?夏默然一边在小道上走一边低着头沉思着,难道肖韶炎逃回家了?

“砰”的一声,夏默然的脑袋重重地撞上了一个硬物,疼得她直摸着脑袋喊痛。

“你还好吧?”一个极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废话,你来撞一下试试看。”夏默然正一肚子火,肖韶炎人没找到还撞了树,估计没有人比她更倒霉了。

“力是相互作用的,所以我应该不用再去试一次了。”

说这话的声音里带着轻笑,夏默然这才发现自己撞的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人。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头,这一看,整个人便定住了。

怎么会是他?

路黎析,夏默然还记得他的名字,那个她觉得长得像妖精一样的男生。

“还好吧?”男生伸手在夏默然的眼前晃了晃。

“啊!没……没事。”夏默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丢脸,竟然会看一个人看呆了。

“呵呵,还是很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找块冰敷一下?”他抬手,轻轻地拨开她额头的刘海儿,想要看看究竟撞成什么样子了。

夏默然被路黎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惊了,伫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直到那温热的气息传来,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只是这神是回过来了,脸却是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只因为,此刻路黎析正对着他的额头吹着热气,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夏默然的心一下子酸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呵护过了?这样的感觉陌生到她都快要忘记了。

“没有肿,应该没事,还好我没有腹肌,否则非得撞出个包来。”路黎析直起身子,拿手理了理夏默然的刘海儿。

“哪有那么脆弱呀。”

“没有么,那刚才是谁哇哇大叫地直呼疼呀。”

“那是本能反应。”

路黎析哈哈地笑了起来,问:“你怎么在这儿呢,走路也不好好看路?”

“我那是在思考问题,一时没注意。”夏默然嘿嘿直笑。

“要不要在这里坐会儿?”

夏默然看着四周,自己竟然走到了人工湖旁边,这里四处都是草坪,连一棵树也看不到,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怎么会以为是撞到了树上。

夏默然正打量期间,路黎析已经席地而坐了。看看坐在草地上一脸放松的路黎析,夏默然也跟着坐了下来,反正现在已经不知道肖韶炎的踪迹了,那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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