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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行尸走肉

等到两方停手,阿齐和巨厥门人站近了许多,这才看清对方样貌,原来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面容姣好,两丸墨水晶一样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不停,虽然静静站立,也是说不出的古灵精怪。

少女率先开口:“小子,有点本领嘛~你是韶华师叔的什么人?”

“正是在下恩师,敢问道友怎么称呼?”阿齐仍旧恭敬有礼。

“我干嘛要告诉你,嘻嘻~”少女吐吐舌头,抢着说道。

“这……”阿齐不禁有点火大。

“好了,这位小哥哥不用着急,兴许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到时候再告诉你。”女孩歪歪脑袋,语调软糯起来,“不过,你要当心,近来我们巨厥门内纷争不断,几位师伯师叔邀请了相交好的剑派前来助拳,你既是韶华师叔的弟子,那就没什么要紧了,适才多有失礼,还请恕罪则个。”

肖齐本来一腔不忿在她耐心解释之后冰消云散,刚想向她打探太山何处有除魇师踪迹,不料对方话音一落,旋即御剑飞的无影无踪。

望着小剑仙渺渺而逝的仙踪,二皇子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催动飞剑前行,寻了一处僻静之所落地。此处乃是高山正半,从落脚地七拐八拐绕来绕去,逐渐有了人烟,阿齐快步上前,原来是一个农家庭院。

太山之上,各家寺庙香火旺的不得了,许多虔诚香客为了抢到上头香的机会,常常晚上留宿在山间民居,因此山中的农户修葺的像是一间简单的客栈。阿齐思量客栈的流动颇大,也许会打探出一些除魇师的消息,于是走进院落的中心,大声喊道:“店家,可有上房否?”可是没想到,院子里的人却处变不惊地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情,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阿齐感到非常纳闷,仔细看去,只见院子角落的灶膛里升着熊熊火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妇正不断往里添柴,但是只要你看的仔细就会发现她手边的柴草早已用光,现在伸进去的,竟是她空空的手臂。火舌汹汹,已经将手臂的肉燎得焦黑一片了,可她不断地重复做着抽拉添柴的动作,一股刺鼻的焦肉味渐渐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另一侧的厨台上,一个男仆正在切菜,但是手边的青菜早已切成残渣,他现在剁的是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白色的骨结合菜刀撞在一切铿铿作响,同时还混着肉末溅的到处都是。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断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这本应饭香四溢的小院,如同阿鼻地狱一般恐怖!

阿齐心中一惊,转身想要退出院子,却发现原先走过的小径上站着一个神色死水般木讷的中年男子,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皙,在看到阿齐之后,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是要我自己动手,还是自己了断?”

没想到一上太山,竟遭如此险境,而且对手与以往所遇不同,见面也没有什么分教,便是要人性命,实在比面貌狰狞的凶徒更加令人恐惧。就在这个活死人说话的同时,原本在院子里机械地来回动作的行尸走肉们,突然同时停顿下来,接着那人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起向阿齐涌来。

肖齐初逢僵尸攻击,心想擒贼先擒王、砍尸先砍头,手中利剑直接向僵尸的脖子上招呼。于是当扫地老头睁着一双死鱼眼睛,枯枝一般的手向他插来时候,肖齐一剑挥向对方脖子。只听“咔啪”一声响动,老头瘦削的脑袋已经无力地垂挂在脖子上。但是没想到即使这样,也无法使僵尸减速,仍然继续步步逼近。

二皇子赶忙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躲避过去,而其他僵尸也已经杀来,他重新退回院子当中,持剑横在胸前,观察当前的敌人情势。僵尸们此刻已经被肖齐绕个干净,反倒成了他在群尸背后,这些怪物显然并没有自我意识,没有发现当前战斗态势的变化,想来完全是由门外的敌人用不知什么手法操纵。

敌人发现院子里情况有变,果不其然,他未动嘴巴,从腹腔发声,嗡嗡振振,群尸就此得令,旋即转身向阿齐攻去。二皇子看的分明,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这一次他没有对僵尸们避让,反而利用倚天剑法的剑气从群尸中冲出一条路来,然后就地站稳,挥剑砍杀,一时间残肢与断臂齐飞,血污共脑浆一色,甚为惨烈。

过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群尸越聚越多,在小小的院子里竟把阿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敌人也看明此节,发出更强烈的讯号让群尸进攻。肖齐看准这样的良机,召唤出飞剑,奋力高高跃起,直接从高空中逃离凶境。而院子中的群尸却仍旧没有丝毫停滞,互相攻讦的不亦乐乎。

阿齐见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躲开僵尸们的攻击不难,但是他担心这些怪物一旦逃离,为祸人间,因此才想出这么一招“以毒攻毒”。现在他手中长剑一抖,直指对头,喝道:“你是何方邪士,竟然悖逆天地,驱使这些亡者成为武器,如此将人命视为儿戏,不怕遭受天谴吗?”

敌人听完他的话,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并且表情的幅度越来越大,猩红的嘴唇和牙龈更衬托着森白牙齿锋利尖锐,愈发诡异凄惨。伴随着这个惨烈的笑容,他的喉咙从无声到嘶嘶低响,再到停不下来的瘆人大笑,整个人像是一部坏掉的机器,既可怜又招人厌恶。

终于,他慢慢的站直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天谴很可怕吗?我的样子还会惧怕这昏天暗地吗?”

“休得在此故弄玄虚!你究竟是谁,报上名号来!”阿齐爆喝道。

“我来自终年冰寒的北俱芦洲,我的出生让整片大陆的光明鸟齐声低唱,我曾是共和国最耀眼的新星,我还被期望成为最伟大的领袖,愚蠢的南方大陆的少年,你真的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怪人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却令人意外的滔滔不绝,“我就是堕落之神,所有北境亡灵的无上王者!”

阿齐静静听完敌人的叙述,眼前如同枯枝一样的人竟生出无穷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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