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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山经(2)

【注释】

[1]羽山:传说中的上古夏官祝融曾奉黄帝之命,将大禹的父亲鲧杀死在羽山,一说是鲧被帝舜杀死在羽山的。

【译文】

再往东三百五十里,有座羽山,山下到处是流水,山上经常下雨,却不生花草树木,蝮虫很多。

【原文】

又东三百七十里,曰瞿父之山,无草木,多金玉。

【译文】

再往东三百七十里有一座瞿父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盛产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

【原文】

又东四百里,曰句余之山,无草木,多金玉。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有一座句余山,山上草木不生,却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1],东望诸<囟比>。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苕水出于其阴,北流注于具区。其中多鮆(cǐ)鱼[2]。

【注释】

[1]具区:就是现在江苏境内的太湖。[2]鮆鱼:即鲚鱼,鮤鱼,头生长得很长而狭薄,大的有尺多长。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有一座山,叫浮玉山,在山上向北可以望见具区泽,向东可以望见诸<囟比>水。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老虎却长着牛的尾巴,发出的叫声就像狗叫,名叫彘,是会吃人的。苕水从这座山的北麓发源,向北流入具区泽。这里生长着很多鮆鱼。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成山,四方而三坛[1],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huò)。(门豕)(zhuō)水出焉,而南流注于虖(hū)勺(shuò),其中多黄金。

【注释】

[1]三坛:三层土坛相叠垒。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成山,山呈四方形且像三层土坛,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多产青雘。(门豕)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虖勺水,水中有丰富的黄金。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会(kuài)稽(jī)之山,四方,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砆(fū)石[1]。勺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湨(jú)。

【注释】

[1]砆石:即武夫石,一种像玉的美石。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有座会稽山,山呈四方形,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盛产晶莹透亮的武夫石。勺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湨水。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夷山,无草木,多沙石。湨水出焉,而南流注于列涂。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有座夷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细沙石子。湨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列涂水。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仆勾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草木,无鸟兽,无水。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有座仆勾山,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有茂密的花草树木,但没有禽鸟野兽,也没有水。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咸阴之山,无草木,无水。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有座咸阴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水。

【原文】

又东四百里,曰洵(xún)山,其阳多金,其阴多玉。有兽焉,其状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1],其名曰?(huàn)。洵水出焉,而南流注于阏(è)[2]之泽,其中多茈(zǐ)蠃(luó)[3]。

【注释】

[1]不可杀:这里的杀是死的意思。不可杀就是不能死,意思是不吃东西还能活下去。[2]阏:水名。[3]茈蠃:茈通“紫”。蠃通“螺”。茈蠃就是紫色的螺。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有座洵山,山南阳面盛产金属矿物,山北阴面多出产玉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羊却没有嘴巴,不吃东西也能活着而不死,名字叫?。洵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阏泽,水中有很多紫色螺。

【原文】

又东四百里,曰虖勺之山,其上多梓枏(nán)[1],其下多荆杞[2]。滂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海。

【注释】

[1]梓:梓树,落叶乔木,木材轻软,耐朽,供建筑及制家具、乐器等用。枏:即楠树,常绿乔木,叶质厚,花小,木材富于香气,是建筑和制造器具的上等材料。[2]荆:即牡荆,落叶灌木,小枝方形,叶对生,掌状复叶。果实称为黄荆子,可供药用。杞:即枸杞,落叶小灌木,夏季开淡紫色花。果实叫枸杞子,药用价值很大。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的山是虖勺山,山上到处是梓树和楠树,山下生长着许多牡荆和枸杞一类的灌木。滂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东流入大海。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区吴之山,无草木,多沙石。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区吴山,山上不长花草树木,有很多沙子、石头。鹿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鹿吴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泽更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水中有一种野兽,名字叫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头上长角,发出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是会吃人的。

【原文】

东五百里,曰漆吴之山,无草木,多博石[1],无玉。处于东海,望丘山,其光载出载入,是惟日次[2]。

【注释】

[1]博石:用来制作棋子的石头。[2]次:停歇。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漆吴山,山中不长花草树木,多出产可以用来制作棋子的博石,不产玉石。这座山位于东海之滨,在山上远望可见一片丘陵,有光影明灭不定,那是太阳停歇之处。

【原文】

凡南次二山之首,自柜山至于漆吴之山,凡十七山,七千二百里。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其祠:毛用一璧[1]瘗,糈用稌。

【注释】

[1]璧:古时一种玉器,平圆形,正中有孔,是古代朝聘、祭祀、丧葬时使用的礼器之一。

【译文】

南方第二列山系,从柜山起到漆吴山止,一共十七座山,七千二百里。诸山神的形状都是龙身鸟头。祭祀山神是把畜禽和玉器一起埋入地下,祀神的精米用稻米。

南次三经

《五藏山经传》卷一载:“此经所志,自今九江庐山以东南闽浙诸山也。”在吕调阳看来,这一卷说的是,今江西九江东南到浙江、福建、广东一带的山脉。

【原文】

南次三山之首,曰天虞之山,其下多水,不可以上。

【译文】

南方第三列山系的头一座山是天虞山,山下到处是水,人不可攀登。

【原文】

东五百里,曰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sì)[1],多象。有鸟焉,其状如鵁(jiāo)[2]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鸣自号也。泿(yín)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虎蛟[3],其状鱼身而蛇尾,其音如鸳鸯,食者不肿,可以已痔[4]。

【注释】

[1]兕:雌犀牛。据古人说,兕的身子也像水牛,青色皮毛,生有一只角,身体很重,大的有三千斤。[2]鵁:传说中的一种鸟,样子像野鸭子且小一些,脚长在接近尾巴的部位。[3]虎蛟:传说中龙的一个种类。[4]已:停止。这里是止住的意思。

【译文】

从天虞山往东五百里有座山,是祷过山,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到处是犀、兕,还有很多大象。山中有一种禽鸟,形状像鵁,头是白色的,长着三只脚和人一样的脸,名字叫瞿如,它的鸣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泿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大海。水中有一种虎蛟,形状像普通鱼的身子却拖着一条蛇的尾巴,它的叫声如同鸳鸯的叫声,吃了它的肉就能使人不生肿病,还可以治疗痔疮。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1],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yīng)[2]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xiàn)则天下安宁。

【注释】

[1]凤皇:同“凤凰”。[2]膺:胸。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丹穴山,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丹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渤海。山中有一种鸟,形状像鸡,全身上下是五彩羽毛,名叫凤凰,它头上的花纹是“德”字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义”字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形状。这种叫作凤凰的鸟,吃喝很悠然从容,常常是自己边唱边舞,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太平安定。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发爽之山,无草木,多水,多白猿。汎(fàn)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的山是发爽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流水,有很多白色的猿猴。汎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渤海。

【原文】

又东四百里,至于旄(máo)山之尾。其南有谷,曰育遗,多怪鸟,凯风[1]自是出。

【注释】

[1]凯风:南风,意思是柔和的风。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便到了旄山的尾部。它的南面有一道山谷,叫作育遗谷,山谷中怪鸟很多,南风从这里吹出。

【原文】

又东四百里,至于非山之首。其上多金玉,无水,其下多蝮虫。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便到了非山的顶部。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没有水,山下有很多蝮虫。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阳夹之山,无草木,多水。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是阳夹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流水。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灌湘之山,上多木,无草;多怪鸟,无兽。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是灌湘山,山上到处是树木,却不生花草;山中有许多奇怪的禽鸟,却没有野兽。

【原文】

又东五百里,曰鸡山,其上多金,其下多丹雘。黑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鱼专>(tuán)鱼,其状如鲋(fù)[1]而彘毛,其音如豚[2],见则天下大旱。

【注释】

[1]鲋:即鲫鱼。[2]豚:小猪,也泛指猪。

【译文】

再往东五百里,是鸡山,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山下盛产丹雘。黑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大海。水中生长着一种<鱼专>鱼,形状像鲫鱼却长着猪毛,发出的叫声如同小猪叫,它一出现就会天下大旱。

【原文】

又东四百里,曰令丘之山,无草木,多火。其南有谷焉,曰中谷,条风[1]自是出。有鸟焉,其状如枭[2],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yú)[3],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注释】

[1]条风:也称调风,即春天的东北风。[2]枭:猫头鹰一类的鸟。[3]颙:也作“?”,一种怪鸟。

【译文】

再往东四百里,是令丘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到处都是野火。山的南边有一峡谷,叫作中谷,东北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山中有一种禽鸟,形状像猫头鹰,却长着一副人脸和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名叫颙,它发出的叫声就是自己名字的读音,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大旱。

【原文】

又东三百七十里,曰仑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木焉,其状如穀而赤理,其汁如漆,其味如饴[1],食者不饥,可以释劳[2],其名曰白?(gāo)[3],可以血[4]玉。

【注释】

[1]饴:用麦芽制成的糖浆。[2]劳:忧虑。[3]白?:树名。[4]血:这里用作动词,染的意思,就是染器物饰品使之发出光彩。

【译文】

再往东三百七十里,是仑者山,山上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盛产青雘。山中有一种树木,形状像构树而有红色的纹理,枝干流出的汁液像漆,味道似糖浆,人吃了它就不会感到饥饿,还可以消除忧虑,名字叫白?,可以用它把玉石染得鲜红。

【原文】

又东五百八十里,曰禺槀(gǎo)之山,多怪兽,多大蛇。

【译文】

再往东五百八十里,是禺槀山,山中有很多奇怪的野兽,还有很多大蛇。

【原文】

又东五百八十里,曰南禺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水。有穴焉,水出辄入[1],夏乃出,冬则闭。佐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皇、鹓(yuān)雏[2]。

【注释】

[1]出:应是“春”字之讹。辄:即,就。[2]鹓雏:传说中的一种鸟,和凤凰、鸾凤是同一类。

【译文】

再往东五百八十里,是南禺山,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下到处都有流水。山中有一个洞穴,春天水就流入洞穴里,在夏天便又流出来,到冬天洞穴则闭塞不通。佐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东南流入大海,流经的地方有凤凰和鹓雏。

【原文】

凡南次三山之首,自天虞之山以至南禺之山,凡一十四山,六千五百三十里。其神皆龙身而人面。其祠皆一白狗祈[1],糈用稌。

【注释】

[1]祈:向神求祷。

【译文】

南方第三列山系,从天虞山起到南禺山止,一共十四座山,绵延六千五百三十里。诸山神都是龙身人面。祭祀山神都是用一条白狗的血涂在钟鼓器皿的缝隙中,然后陈设以祭。祀神的精米用稻米。

【原文】

右南经之山志,大小凡四十山,万六千三百八十里[1]。

【注释】

[1]据学者们的研究,这几句不是《山海经》原文,而是校勘整理本书之人所题写的。因为底本所原有,故仍予保留并作今译。以下均同此。另,此处计算有错漏,应为“大小凡四十一山。万六千六百八十里。”

【译文】

以上是南方所经之山的记录,大大小小总共四十座,总长一万六千三百八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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