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家是这个城市的客人。父亲来自遥远的北方的一个山村,那里崇岭绵延山川奇峻,那儿的人的口音中有着金属般透亮的共鸣声;母亲的家则在北方的海边。父母的谈话常常使人想起电台的普通话广播,与父母的乡音相比,这个城市的话语则显得很急促尖锐含浑,给人一种舌头僵化的感觉。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两种话语的操作,而且相当熟练,互不干扰。这一点上,我的父母远远的比不上我,他们在使用这个城市的口语时经常会窜入遥远的乡音。我还知道,那个我从未去过的故乡的山村盛产柿子,一到秋天,黄土坡上那一簇簇矮树的枝丫上挂满了红红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