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身父母大如天,这女人居然完全不曾顾及,只是一味自私的停留在自己的享受之中,全然不曾顾及娘的死活。
怀着愤怒,她前进一步。一身散发的冷然气息,吓得如仪一张花容失了色。
“你、你别过来!”颤抖着,她强作镇定的出言恫吓。只是,这恫吓起得了什么作用?愤怒中的允蝶岂会在乎她那点微末的道行?
她不在乎她使计陷害她,即便那也让自己愤怒不已。但是,对于她自私的性子毕竟早有了解,愤怒也只是一时间的事。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轻易容忍她以轻蔑的口吻叫着那女人。
那女人是生她的母亲!虽然因着病魔缠身,没有多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骨肉之情岂能轻易割舍?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心恶至此!
一步一步的上前,愤怒的火焰在清冷的眼底闪耀,看上去诡异骇人。
“若非看在你是我亲妹的份上,我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炯炯黑眸中,是痛心的切齿。
她不想的。
这么决绝的话语,她不愿轻易吐露。她只想安心自在,入了尘世方才晓得,这一切,只是痴心妄想。
红尘似海,烦恼几千,不尽如人意的事数不胜数。初初下山之时的好奇,喜悦,欢欣,在这段时日之中已经烟消云灭。虽然只是短短二十几日,却足以让她看遍人世无奈。单纯,似乎早在不知不觉间远离。心,不若山上之事的澄澈透明,竟也掺杂进了人间风尘。过去的天真,悲哀的一去不可回。
扔下话,她转身,决绝的离去。
再有下一次,再下一次,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阵风般的离去,剩下惊吓过后双脚发软的如仪,还有一脸呆愕了的婉如。
毫无疑问的,临去那番话,在两人心里皆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她们明白,她绝不只是出言恫吓而已。虽然性子清冷,不欲与人相交,但那骨子的坚韧,却是她们无法忽视的。
“怎么办?”婉如扶起如仪,担忧的问。
看见她们姐妹相残,她自然高兴。只是,还未到时机,仅仅是现在这样的痛,还不足以击跨那个贱人!她要的,是永不超生!
如仪完全吓呆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不住的颤抖着。回想起那冷冽的眼神,心头不免的又掠过寒意。
“如仪,我看我们的计划得尽快进行了。”眼中闪过阴毒,她忽地出声。
既然那些没用的男人毁不了她的清白身,那么,便由她亲自设局。
说什么,她也不愿嫁到风家去受苦,而允蝶,更是不能再留在玉家。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岂会有好日子过?
一个恶毒的主意在她心底产生,就连婉如也不禁被那戾气骇了一下。
“你还是不肯放弃?”虽然不想错过好戏,但她还想要命。
“放弃?”她讥诮的笑了起来,“如姨,你觉得她在留在府中,你我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婉如沉默了。
她说得对。自从允蝶回来后,无论做什么她都得小着心,就怕一个不留神让她逮了小辫子,一状上告,非但保不住荣华富贵,只怕连小命都会玩完。而且,最近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若有所思,似乎已经知晓了什么般。
这才是令她心惊胆战的。
能送走她自然是最好,万一又不成功的话……
摸了摸脖子,她决定还是不要冒险得好。现在的允蝶不若当初刚下山之时那般好摆平了。她有主见,不再是自己一味欺凌得了的。
“我看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失败的话,只怕你我的性命都要就此葬送了。”她摇头拒绝。
“如姨!”如仪不依的叫道,“如果我们不把她弄走的话,只怕日后的日子都难过了。如姨你还能像现在这般如鱼得水的逍遥自在吗?”
“你什么意思?”婉如反问,隐隐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什么意思想必如姨比我清楚。”诡异一笑,她续道,“我还记得三月初七那日的晚上,如姨似乎曾经孤身一人出现在西院的废楼。”奸笑着,她缓缓说出曾经所见。
“你说什么!”婉如的脸色变了,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以此要挟。
“如姨先别气,仪儿的话还没说完呢。仪儿还记得,那天还有一位英俊的公子跟着进去了吧?好象,那天爹不在家……”故意的,她摆出副沉思的样子来,蓦地双眼发光,“你想,爹知道了这事是不是会夸奖仪儿能干呢?”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雪白的脸色。
哼,休想置身事外!
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想脱逃。要死,大家一块死!
即便计划失败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玉如仪可不是那般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传授给自己的,好学的她可是丝毫未曾忘怀。
“你敢威胁我!”婉如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人儿,震惊的挑眉。
养虎为患,她终于懂得了这个滋味。
如仪微微一笑,笑容阴狠:“如姨息怒,仪儿不敢。只不过是想请如姨想清楚得好。是要安心的继续做你风光的二姨太,还是落得个名誉扫地,最后被人逐离?”狡诈的笑容让她脊背发寒,悔不当初。
原想借着对她的控制好好的教训那个女人,却不想最后却被这个小丫头钳制。但,她又有何选择?
咬了咬牙,她终于硬着头皮点了头:“好!”
所幸她道行还浅,不如先应了她,然后找个机会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