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蝶不懂,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春梅的话里似乎隐含了些什么。
但无所谓,她有娘,有梅姨,现在还有了爹。小孩心性的她,哪里懂得什么叫忧,什么叫愁?
晚宴,是热闹的。
玉清臣善尽丈夫的责任,不断的往潇音和允蝶的碗里夹着菜,关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感温馨。
一直担忧着潇音婚后生活的二皇子见着这番情景也不由得笑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
潇音成婚这么久,清臣还能如此体贴的为她夹菜不正说明了他们夫妻恩爱吗?外头的闲言碎语果然不可轻易听信。
“潇音,看来,你们夫妻还是那么恩爱,十年如一日啊。”他笑着开口。
“或许是吧。”潇音淡淡的叹息,却又不禁自嘲一笑。恩爱?那东西早离自己不知道多远了。玉清臣的表面工夫可真好,居然连二皇兄也被瞒过去了。
兴许,旁人只能看见他们的亲密,却无法觉察其中的貌合神离。
“娘,蝶儿吃饱了,能不能出去玩啊?”推开已经空了的饭碗,允蝶滑下桌子,走到娘亲面前满脸希望的看着潇音。
看着女儿那红润可爱的脸颊,潇音温柔一笑。
“可以。不过记着,别跑太远了,知道吗?”她温柔的嘱咐。
“知道了。”允蝶兴奋的点头,得到母亲的许可后迫不及待的便向外跑。
花园里,百花盛开。
允蝶蹦跳着,犹如一只最美丽的蝴蝶,将身姿,融入了百花里。不理会后头夏竹的急切呼唤,她高兴的蹦跳着行走,蓦地,后门那儿传来了嘈杂的争吵声。
“夏竹,我们去那儿看看好不好?”她回身,征询着身旁小跟班的意见。
“小姐,我们还是别去了,那些大人的事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万一被夫人知道了,夏竹少不得得挨骂了。”夏竹苦着张脸道。
“哼,胆小鬼。”冲她做个鬼脸,允蝶十分义气的拍着胸脯,“怕什么。娘和梅姨要是怪罪起来的话,我来担保就行了。”
“可是……”
“好啦,别婆婆妈妈的了。晚一点,那边都吵完了呢。”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起夏竹的手,趁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往那声音的来源跑去。
男孩就那样不动如山的站着,任由棍子无情的抽打在身上,却依然是面不改色,守门的家丁有些烦了。
“喂,你这个小叫化子到底想怎么样?让你走你不走,是不是要把命留在这里才肯罢手?”
男孩张开早已干裂了的唇,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竟显得有些狰狞:“我说过,见不到二殿下我绝不会罢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浑然生出一股威严,让那两个仗着相府权势狐假虎威的家丁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你这小叫化子是存心跟本大爷过不去了是不?好,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我打死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一个家丁说着举起了粗粗的木棍。
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要是这番扰攘传到了二皇子耳朵里,大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男孩还是那样站着,冷冽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反倒噙了蔑视的笑。
“堂堂相府,原来就只会这样仗势欺人。你们怕我见着二殿下把你们的一切都斗落出来了?心虚了吧。”
“你胡说什么!”一个家丁的脸微微一红,瞬间又转化成了凶神恶煞,“你毁坏相府声誉,看我今天不宰了你!”说着,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狞笑着向下挥。
“住手!”一个娇小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适时的制止了一桩流血事件。
小小的允蝶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有着不忿。
“你们这几个人打一个男孩,象话吗?”稚嫩的声音硬是要学出大人的威严,听来有些好笑。
守门的两个家丁见着她,脸上的表情由最先的慌乱转化成了后来的不屑:“原来是大小姐啊。大小姐,这事你还是别管了,这叫化子竟敢在我们相府门前诋毁相爷声誉,不教训教训怎么得了。”说话的样子有些不敬。
对他们而言,允蝶和她母亲只不过是相爷拿来讨好权贵的工具,没有什么重要的,当然没必要好言相向了。
见着他们的不驯,允蝶有些气结。
“我命令你们,赶紧把他放了,另外再拿些银子给他,让他去看大夫。”她嘟着嘴下令,却不想引来一阵讪笑。
“你们好大胆,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夏竹不悦的开口抱不平。
“小姐?”守门的两家丁面面相觑,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说夏竹,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跟没跟对主子还不晓得居然就开始为你口中的小姐抱起不平来了。”
夏竹的脸青了,允蝶的脸沉了。
虽然她听不懂他们到底在笑些什么,但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他们的鄙夷。不过,现在的她没时间去想这些事了,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男孩救出来。
雪嫩的双手叉腰,她硬是端出小姐的架势来:“喂,本小姐让你们放人,你们都没听到是吧?”
“回小姐的话,这放人可不是说放就放的,得请示过如夫人。没有如夫人的指示,小的可是万万放不得的。”一名家丁不屑的上前回话。
“是吗?”丽眸一转,她有了主意,“既然这样,那我去请二皇叔过来,让二皇叔来下令如何?”说着便往门内走去。
两名家丁愣了,全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主意,一时间全慌了神,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讨好的笑:“既然是小姐的命令也是一样的,用不着烦劳二殿下了。小的这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