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任由它们给夺去了?”我不甘心地看着大门外,好不容易找回了一段回忆,转头轮盘却被抢了,那种心情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放心吧,得不到钥匙,肯定不会走远,迟早它们都要回来,戒指你收好,再弄不见了那就没办法了。”瑰雪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足。
“你的意思是,咱们还得守株待兔?”
“不,这回要主动出击,双方筹码各半,情况又与之前一样了。”瑰雪敲了几下桌子,寻思了一会儿,转向太娟问道:“那个神秘人平时住在哪里?”
太娟低头想了想,说:“不清楚,每次它都是突然出现,我只知道它是外面的人。”
“嗯,没得到钥匙之前,它应该不会走,明的来不成,估计会暗地里下手。还是这样好了,你把青铜戒指给我,本大小姐先帮你保管保管。”瑰雪说着就伸出了手。
我想也没想,脱下来就递了过去,她看见我如此爽快,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半开玩笑地说,你就那么信得过我?
“瑰雪,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但是我要劝告你一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任,往往到最后伤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瑰雪说着,就将青铜戒指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着她掏出手枪,熟练地除了弹夹,又把子弹从弹夹里卸了出来。
我看着桌面上,三颗黄澄澄的子弹,有点无语。我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抱了一点希望:“就只剩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只剩下三颗子弹了。”她又把子弹和弹夹组装好,重新递给了我,淡淡地说:“手枪依然交给你保管,不到危急关头,不在近距离内,绝对不可以用,还剩下六个活死人。更加要小心的是,那个神秘人把我的小鬼伤了,能耐很大,实在是不可小窥。明的来不成,很可能要跟我们玩阴的了。”
“玩阴的?”我挠了挠脑袋,有点理解不了。
瑰雪点点头:“总之,在接下来的时间,你要是看到任何异常,就闭上眼睛倒着走,但是千万别回头,要记住了!”
虽然我还是不了解她的用意,但我还是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她说的我有点不以为然,也就没太当作一回事。心想着本身就是同出同入,要是有危险她也不是吃素的,况且,遇上活死人,打不过还不许我喊救命么?反倒是要如何夺回轮盘,才是我此时最介怀的事情。
就因为我的麻痹大意,才中招了,谁也想不到,瑰雪说的玩阴的是那样。
晚上八点多,瑰雪和我都回房睡觉了,太娟在正厅,拼起两张桥凳也能将就一下。它毕竟是活死人,瑰雪是不可能和它一起在一张床的,就算她心理足够强大,也耐不住身边躺着的人,浑身上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凌晨时分我醒过来撒尿,一个激灵之后拉起裤子,就要走回房间。突然我看见了一道人影站在院中,我心里一紧,就问,你是谁啊。
对方转过了头,我一看,我高兴得差点要蹦起来,对面的那个人,居然是我的母亲!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走了出去,于是我上去追,但我怎么跑也好,她就是不远不近地,距离我十米以外。
我忍不住问:“妈,你停下来啊,天很黑,你别走那么快。”
母亲转头一笑,说:“小虎,跟着我,妈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就跟着母亲走啊走,出了村口,往山上走去,她走得不快,可我就是跟不上,我觉得有些气喘,就慢了下来,她仿佛也知道我累了,她也慢了不少,但还是保持在十米的距离。
看见她变慢了,我又加快脚步,而随之她又快了起来,渐渐地,我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我不是在南村吗?母亲不是失踪了吗?就算是,半夜三更的,她带着我跑山干啥?
一阵冷风吹来,让我脑袋顿时清醒不少,等想清了头来尾去,背脊骨凉飕飕的冒着寒气,前面那女的是谁?她怎么和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喂喂,对面的,你不可能是我母亲,你到底是谁?”我停下了脚步。
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月色,我竟然看到了那块石碑,盼东归那三个血红色的大字,让我的鸡皮疙瘩嗖嗖嗖地倒竖起来。
“咯咯咯咯,你猜对了,我不是你母亲,那么你再猜猜,我又是谁?”
刚才我盯着石碑看着,这一愣神,转眼一看,前面那个假装是我母亲的女人,竟然不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整蛊?我寻思着是不是活死人,却好像也没有女的,惟一一个就是太娟。
不正常,太不正常!
突然我想起来了,瑰雪对我说过的那番话,她告诉我,要是遇到异常情况,就闭上眼睛倒着走,还让我不要回头。
现在的情况,算不算得上是异常情况?刚想到这里,脖子就好像被轻轻地吹了一口冷气。呼……
很冰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闭上眼睛,倒退着走。
但是好死不死的,这是山路,在平坦的路上倒着走没什么,可我现在是倒着下坡,地面又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我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就摔了一个跟斗,等我稳住向下滚了十几米的身体,茫然了。
瑰雪说要倒着走,在此处明显是不可能的,刚才一滚就滚了那么远,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或许就这么滚下山去?我摇了摇头,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要真滚下山,恐怕骨头都没一块是完整的,眼下浑身上下的骨头疼得要命,要不是这个地方太过古怪,我都要叫出来了。
呼……
我正想着办法,入了神,冷不防的又被吹了一口冷气,吓得我蹦了起来,下意识的一个转身,大喝一声:“谁!”
这一回头,我彻底傻掉了,随后又兀自不信地狠狠擦了几下眼睛,再看。
来时的路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弄不清眼前的状况,不单止身后的路不见了,而且,南村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
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心想着再也回不去了,同时也暗暗悔恨着自己的麻痹大意,母亲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南村,更不可能半夜三更地带着我乱跑。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我的脑袋就像装了马达,在快速地转动着,分析着种种原因。
毋庸置疑的,十有八九是神秘人搞的鬼。
难道他给我下了药?当初在精神病院,吃某种药吃多了,就会产生各种奇怪的幻觉。我想想不可能,晚饭是瑰雪亲自下厨做的,没经过第二个人的手,更是从一个锅里捞上来的,我要是中招了,那么瑰雪也不可能例外。
或者是神秘人会某种巫术,蒙蔽了我的眼睛,或许,是我还带着眼镜的问题?我豁然一顿。
不得不说一下,一直以来不论白昼黑夜,我的眼镜从不离身。在内心深处,只有隔着那层镜片,我才会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没了它,我就像个剥开衣服,一丝不挂的小姑娘,无时无刻处在不安与恐惧的状态之中,一戴上,就没有了。而且,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个声音对我说,不能脱,绝对不能脱!
因此毫不夸张的说,只能是戴上眼镜,我才能与正常人无异,脱开了,相信很快我就会像之前在精神病院一样,逐渐被恐惧吞噬,导致精神失常,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所以母亲说我不是精神病,我都是保持着一个怀疑的态度的,换一句话说,就算我真的没有,心理也肯定不太正常。我还没找回全部的记忆,不知道以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于是我就把眼镜脱了下来,想证实一下心中的想法,为什么说是要证实一下呢,因为在此之前,眼镜只是一层保护膜而已。就晚上而言,对视力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平常人在大晚上能看得到的东西,我戴着眼镜,也能看个一清二楚,或许这就是与常人不同的地方,所以我现在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我脱了眼镜,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让眼睛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才慢慢睁开。可是我沮丧地发觉,没有任何改变,也就是这时,那个像我母亲的身影,又出现了,她背对着我,站在两米之外。
那时我还没想透,究竟是不是眼镜的问题,也没有戴起来,就这么走了过去。
鬼,我见过,我也不怕,我疯了的时候,就已经适应了它们的存在,后来恢复正常,更是习以为常了,一天不见我还会觉得奇怪。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她也慢慢转过身体,还有五十公分时,面对面地一正视,我就鸡皮竖起,往后跳了一大段距离,差点再摔倒。
我不是被吓着的,不对,我就是被吓着的,因为我看到了一张,腐烂了一半,长着蛆虫,恶心得让我想吐的脸。准确的说,我不是被鬼吓着的,而是给那张脸给吓着了。
可以换个角度想像一下,如果我朝你扔一坨屎,问你怕不怕?
但我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鬼,不是之前我见过的一般的鬼,而是奔着我来的,索命厉鬼。